成亲到了第三日,是新娘子回门的日子。不过,因为司寇默对文踏烟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所以他不乐意陪着文踏烟回门。司寇千瑜也不喜这个公然和他唱反调的侄媳妇,也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司寇千千想的全面,派了管家崔恩和送文踏烟回知州府。
在文踏烟还是千红的时候,她只见过崔恩和几次,用一只手的手指头就可以掰得过来。他们见面,都是在司寇千珣的书房里,崔恩和向司寇千珣汇报布坊、印染坊等的经营情况。两个人虽然见到了,也不过是点头算是打招呼。千红对崔恩和不了解,只是从他的样子觉得他是一个蛮和气的人。不过,司寇千珣却是曾告诉千红,让千红不要接近崔恩和。千红觉得,那是因为司寇静喜欢崔恩和,所以司寇千珣才会这样说的。
因为上一世对崔恩和没有坏映象,所以现在让崔恩和送她回去,他也并不排斥。等到了知州府,下人们把礼物都抬进去之后,崔恩和也选择了告辞。毕竟他只是一个管家,如果他跟着文踏烟进了知州府,岂不是取代了司寇默的位置嘛。瓜田李下难避嫌,早些离开才是对的。
“少夫人就进去吧,晚些时候我再来接少夫人。”
文踏烟一笑,对他说:“崔管家尽量晚些时候来。虽然只是与爹爹还有姐姐两三日,却当真是觉得比两三年还要长。您晚些时候来,我也好多与他们呆些时候。”
崔恩和点头称“是”,然后离开了。
小鱼扯了一下文踏烟的袖子,小声问道:“这知州府有什么好多呆的,我还有我觉得留在司寇家比较自在,起码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文踏烟一笑,说:“我是想去找檀儿。也不知道下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你是回司寇家,还是和我一起去?”
小鱼的眼睛一亮,说:“自然是去找檀儿的!”
她们口中说的檀儿就是易家医馆的唯一女弟子顾檀儿。原本易大夫是不收女娃娃的,不过这丫头天分极高,易大夫也是惜才。更有传闻顾檀儿日后是要给易大夫的儿子易阳做媳妇儿的。
文踏烟把礼物带给了文旭和文惜云。文惜云还是对文踏烟冷嘲热讽,笑话她到了哪里都不招人喜欢惹人嫌弃。文旭倒是难得的好态度,让文踏烟好好讨好司寇默。这让文踏烟更加怀疑文旭和司寇家联姻的目的。
就如此走了一个过场,她们进离开了知州府,去了易家医馆。
易阳瞧见她们来了就热情地招呼她们进屋坐。小鱼打趣道:“易阳少爷,我们可是来找你媳妇儿的。”
易阳的脸颊红了红,这时,里头出来一个姑娘,穿着紫色的衣衫,干净利落。“小鱼,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毒哑你的嘴?”
小鱼说道:“我说的又不是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易阳的脸色好了一些,说道:“我去给你们倒水。”
易阳走后,小鱼也不再说些什么揶揄的话了。文踏烟也和顾檀儿说起了正事。
“我希望你可以去司寇家看看我公公的毒。”
“你公公?司寇家请了那么多名医大家,还需要我们这种小医馆吗?”
“我觉得我婆婆有些奇怪。你就去看一看吧。司寇默是个没用的,如果我公公不醒,那司寇家的大权真的要落在二叔的手里。万一我公公死了,我能有什么好下场!檀儿,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去看一看吧。”
“好吧。”
顾檀儿答应后,反而是文踏烟有些犹豫了。
“我也说过我婆婆有奇怪的地方,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顾檀儿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大概有本事的人都是这个毛病。顾檀儿的理论是你不要我看病就不看,反正命和身体是你自己的,哪有要看病,还要她这个医女受委屈的。不过,看着文踏烟那个样子,她也只好委屈地答应了。
当天,崔恩和的确有些晚了才来接文踏烟的,不过一同出来的却只有另一个不认识的丫鬟。崔恩和看着那个面生的丫鬟,也没用问,只是一直盯着。文踏烟倒是先做贼心虚了,主动和崔恩和说:“小鱼是知州府的家生子,她母亲病了,所以要继续在知州府一段日子。她是如意,暂时顶替小鱼跟着我回去。”
崔恩和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请文踏烟和如意上马车。
等进了司寇家,如意就跟着文踏烟回了房间。
如意环顾着她住的环境,打开她的衣柜看了一下,说道:“这房间怎么是你一个人的?你不和司寇默一起住吗?”
文踏烟贼贼地笑,说道:“我还小。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可不能妨碍他为他们司寇家传宗接代。你说是不是?”
“你这样的正妻,也的确是少见。”
“我可不把我自己当正妻。”
“那你还让我救你公公?”
文踏烟一时不慎,又被抓住把柄了。她想了想才说:“檀儿,你我都知道,司寇老爷不是坏人,更是好人。”
文踏烟的脑子里有文踏烟和千红两个人的记忆,有些混乱,也很杂乱。所以,有些事情她要仔细辨别才敢说。
“得得得,就你心善。”顾檀儿关上了衣柜,继续问她,“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给你公公看毒啊?我可不是给人当丫鬟的!”
“知道知道。”文踏烟知道她的性子,说,“直接去给我公公把脉什么的应该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去看我公公吐出来的淤血了。顾大夫,我相信你的医术。”
顾檀儿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不管,我只管看病。那什么淤血的,你给我弄来。”
“好,不劳您老人家亲自动手。”
“嗯。”顾檀儿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正好我这几天在你这儿好好休息休息,在医馆每天忙到晚,我都快要累散架了。对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文踏烟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带了个大夫或是丫鬟回来,而是带了一个小姐回来。
第二天,文踏烟就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偷偷摸摸地去了轩辕珊和司寇千珣的院子。不过,她还没用溜进院子,就被人给拎着衣领提溜了出来。
文踏烟吓得不敢动,等看见拎走她的人的时候,整个人就放松了。
司寇默拎着她去了拐角的地方,那里不会经常有人来。
“你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我是为了你的父亲。”
“我父亲?”司寇默上下打量着穿着丫鬟衣服的少夫人,说道,“我父亲还用得着你来关心?”
“我是你父亲的儿媳妇,怎么不用我关心?那天我去看你父亲,提议让易家医馆的大夫来给你父亲看看,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说的吗?”
“她怎么说?”
“她竟然说万一你父亲中毒的事情传了出去,会让外人有可趁之机。你父亲的命,在她的眼里,难道还不值得冒这个险吗?再说了,我昨天回门,外头已经有些风声了……”
司寇默的眼珠子开始不安地转动,但是他还是对文踏烟说:“你不要胡说,母亲也是为了司寇家好。你不过刚嫁进我们司寇家,又是个小屁孩儿,你懂什么呀!”
文踏烟被司寇默说的有些不服气,不过她也没那么傻。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他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好好好,你母亲说的对。那你把公公擦淤血的帕子拿出来吧。我差人偷偷去问总可以了吧?这样就不怕泄露出去了。”
司寇默看了文踏烟一眼,说:“我正要去看父亲,你回去等着吧,被人看见,该怎么看你?”
“那我回去了,你可快一些啊!”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司寇默就到了文踏烟的房间,见到了不曾见过的顾檀儿。
“你是谁?”
“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司寇默的目光不离顾檀儿,把沾满淤血的手帕交给了文踏烟。文踏烟拿着交给了顾檀儿。虽然顾檀儿一直被司寇默盯着,不过她丝毫没有被影响,而是打开了手帕,将手帕靠近,闻了闻淤血。
文踏烟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恶心想吐。顾檀儿也皱起了眉头,说:“不是普通的毒药。我还得见一见司寇老爷,仔细诊断才行。”
文踏烟立刻看向了司寇默。司寇默只是一直盯着顾檀儿,问道:“你是谁?”
顾檀儿看着他,高傲地抬起了头,说:“我是顾檀儿,易家医馆唯一的女弟子!”
文踏烟一直很羡慕顾檀儿,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她一样高傲又自豪地对所有人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可怜兮兮地做一个仰人鼻息的童养媳。
司寇默点点头,说:“好像听说过。”
文踏烟皱了皱眉,说:“你赶紧找个机会把你母亲还有那个于姑姑给引开,我好带着檀儿进去。”
刚才,司寇默看着顾檀儿的神情,让文踏烟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