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踏烟的“尸体”在城郊发现。司寇默看着那具尸体,当然不相信是文踏烟真的死了。不过,她现在既然是这样选择的,那他也不能戳穿她。因为这里面,还有轩辕珊的意思。而且,文踏烟说过会替司寇千珣报仇,所以,她一定还会出现的。
过了不久,京城的圣旨来了,封赏了轩辕珊,顺带还有司寇默和司寇静。
轩辕珊被封为嘉尚长公主,司寇默被封为郡王,司寇静封为了郡主,一起即日回京。而已经故去的文踏烟,也被追封了二品夫人。
顾檀儿在文踏烟“死去”之后就离开了司寇家,原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等他们全都离开江都之后就可以过回原来的日子了,谁知道,还是有一个太监找到了易家医馆,说是要让顾檀儿跟着他们去京城。
顾檀儿是绝计不肯的,而且,现在她也确切地知道了,之前轩辕珊那样说,不是因为文踏烟的原因在威胁他们,而是真的盯上她了。
易阳见状,知道是拒绝不了的,便道:“顾檀儿一个人上京我不放心,不知道我能不能和她一起上京吗?”
易大夫当然就不肯了。顾檀儿是他的弟子,他当然舍不得,可是现在他的毒子要跟着一起上京,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顾檀儿也不是傻子,而且她也并不喜欢易阳。虽然易阳的年纪比她长上几岁,可是他那老实的性格,让顾檀儿只是把他当成弟弟罢了。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如果易阳真的舍了易大夫跟她去京城,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易阳了。所以,趁着易大夫教训易阳的阶段,顾檀儿悄悄地问了太监他们出发的时间。那太监说:“顾姑娘放心,嘉尚长公主很看重姑娘,明日下午就会派马车来接姑娘,一同上路。姑娘就好好与亲朋好友告别吧。”
“多谢公公。”
之后,顾檀儿就去了胭脂红,想和于袅袅告别。结果,她得到的消息却是于袅袅也会进京。
“你也要进京?你去京城做什么?”
“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有些亲戚在京城。我的年纪比你和踏烟都要大,也是时候找个人家了,这时候,自然是指望那些亲戚的,难不成要我自己去找吗?这也说不过去不是?”
顾檀儿撇了撇嘴,说道:“那有什么的,他们如果真的愿意管你,你也不需要来江都了。”!好了。你换个角度想。我们都去江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们两个人有个照应啊。”
顾檀儿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踏烟还在,那就更好了……”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顾檀儿就吃着饭,和易大夫还有各位师兄弟告别。易阳也收拾好了包裹,和父亲告别。可是,等饭吃了大半,易阳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易阳晕倒在了桌子上,立马有师兄弟过来扛着他回屋休息。马车不久便来了,顾檀儿最后给易大夫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上了马车。
易大夫泪眼婆娑。京城不比江都。京城处处都是达官显贵,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马车呈一列纵队往前行进。文踏烟看了看他们后头的马车,问道:“这么多人里,还有人的身份比你低吗?”
文踏烟刚问出这个问题,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云九道:“那是你的……不,应该是文踏烟的好姐妹顾檀儿。因为你让她救司寇千珣,让轩辕珊看上了她的医术,所以才禀告了皇上,带她一起回京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这就是让你重申的本意。”
文踏烟抿了抿嘴,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都是因为她啊……
云九见她又开始自责了,就安慰她说:“这是她命中注定的。顾檀儿的舞台不是江都,而是整个天下。江都困不住她,你不过是直接因素罢了。”
文踏烟笑了笑,继续沉默不说话。
云九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想明白的,就继续引她说话。“以后你不是千红,也不是文踏烟了,那该叫什么名字呢?”
“以后我就跟着你了,当然是随你了,你说我叫什么?”
“我叫云九,那你就叫烟千吧,也不枉用这两个名字活过一段年岁。”
“什么烟千啊!难听死了,不要!”
“那要不就叫云十吧。”
文踏烟听后又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想叫什么?你自己起。”
文踏烟想了想,说:“以后我就叫风九儿好了。还有,你要给我准备美美的道姑服,我以前看得那些道姑服也太难看了!”
“好。不过你随我的话,叫风九就好了,干什么多加一个';儿';字呢?”
“万一京城的人有口音,把风九念成了';疯狗';,我岂不是太难堪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名字毕竟合适。”
云九想告诉她,就算多加了一个';儿';字,别人想叫她';疯狗';,那也是拦不住的。不过他也不想在名字的问题上纠结太久,也就这样过去了。
入夜,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前就上了楼。文踏烟,不,现在是风九儿。她就坐在马车里,和那些马匹一起去了马厩。不过马厩里的味道大的让她差点晕过去。可是,现在她也不敢乱跑,而且云九说过会来接她的。
云九把风九儿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当风九儿知道他们要住在一个房间之后,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有没有别的选择?比如让我住在别的客栈?”
云九道:“不知道明天的情况,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然后,风九儿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云九觉得奇怪,风九儿反问:“你不是个道士吗?而且我也即将变成一个道姑,所以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对于风九儿的话,云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姑娘未免也太想当然了吧。不过,这样不麻烦在路途上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天,他们继续赶路。风九儿在路上却一直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云九见她已经看了一上午了,就出声打断她。“你看什么呢?”
风九儿认真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文踏烟了,继续用这张脸,觉得好奇怪啊。而且文踏烟已经死了,如果我继续用这张脸出现,我的假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想用什么样的脸?”
文踏烟的眼睛一亮,问道:“你可以替我换脸吗?”
“当然不行。不过我可以用幻术,让别人和你自己看到你另一个样子罢了。”
“切!那是易容术,我找檀儿就好了,不敢劳您大驾。”
云九笑道:“我知道,你是想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其实,现在你在文踏烟的身体里,而且现在的文踏烟也只有十三岁,容貌身形都还是会发生变化的,再过几年,你就会长得又像千红,又像文踏烟了。”
“又像千红,又像文踏烟,那岂不是就是另一个人了?”
“是啊,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了。”
而在江都,因为顾檀儿下的药量有些重,所以易阳是在昏睡了整整两天之后才醒过来的。昏睡了两天的他脑子有些混沌,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立刻想起了自己是为什么昏倒的,然后立刻冲出了房间。房门外头有师兄弟们看着,他立刻被带了回去。没有一会儿,易大夫就进来了。
“爹,你就让我去找她吧。”
“你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连爹都不要了吗?”
“爹,我求你了。您现在还在壮年,还有这么多师兄弟在这儿陪着您,儿子真的不担心。倒是檀儿,难道爹就不担心她吗?”
“我怎么会不担心呢。可是小阳啊,那可是皇上和长公主的意思啊!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又能怎么办呢?”
“爹,您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一定把檀儿带回来,继承您的医馆!”
“混仗!混仗!”
易阳跪了下来,易大夫气得摔了门就走了。后来,易阳就在易大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起来。没有做爹娘的,是可以赢过自己的儿女的。易大夫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同意了,但是他再三确认只是五年。而且,还和易阳签立了字据。如果易阳过了五年还没有回来,他就和易阳断绝父子关系,并且把医馆传给其他的弟子。易阳惊愕,但还是立下了字据。
然后,易阳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易大夫还是担心,于是写了信,飞鸽传书给了顾檀儿。鸽子是飞到了,不过有三个皇子在,鸽子是怎么也不会到顾檀儿的手里的。
轩辕飒看到信之后,笑得揶揄,说道:“没想到,易阳公子竟是这样痴情的男子。顾姑娘可要好好珍惜啊。”
顾檀儿行礼称“是”,表情却很是难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情债了,还有她和易阳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