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刺杀事关重大,常人觉得重大的原因是因为中毒的人中有当朝公主步然,但是,在皇帝的心中,重大的原因是因为得力的将军张靖的独子张烨麟。
小四儿进去的时候,里面有许多人在查看案发现场,而原本蹲在地上检查的两个人在知道她来了之后都站了起来,请她去隔壁坐。
那两个人是大理寺的左右少卿——左少卿葛尧,右少卿宇文倾。那个宇文倾一开口问的不是案情,而是张烨麟的情况。
“太医都来看过了,说是只要熬过今晚,烧退了便不会有生命危险了,现在张夫人在照顾着呢。”
“如此我便放心了。有时间我会去探望的。”
“有劳大人了。”
葛尧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道:“现在想请四姑娘说一说当时的情况,以及事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然有了,不过小四儿也不能说自己闻着胭脂的味道就觉得有毒,那岂不是暴露了吗?张烨麟救她,就是怕她暴露。于是,小四儿换了一种说法。
“我今日和然公主一起逛街,在路边的一个胭脂摊上买胭脂。可是我瞧着那位老板娘的神情不大对,眼神很是凶狠,所以猜测会不会是坏人,所以就和然公主到酒楼里避一避。我们在酒楼里巧遇了张统领,就一起吃东西聊天了。我心里怀疑那个老板娘,怎么都觉得不放心,所以就和他们说还是赶紧回府的好。他们两个已经在吃糕点了,然后张统领就中毒了,再后来,便有杀手冲了进来,直接就冲着然公主去了。我吓得不行,就用茶壶砸晕了一个,另一个来砍我,张统领便替我挡了一刀,然公主也趁机杀了他。不过那是自保,然公主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
宇文倾安抚着小四儿,说道:“四姑娘不必紧张,然公主不会有事的。不过照你这么说,现在雅间里只有一具尸体,所以还有一个人定是逃跑了。”
“应该是这样的。”
“那四姑娘可以说出那个被你砸晕的人的大致的身形身高之类的吗?”
小四儿回忆了一下,说:“那个人和死了的那个差不多高,身形也差不多,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的。我记得应该是单眼皮,眼睛很小,而且我砸在他后脑勺上,怎么的都得有个包吧。”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小四儿想了想,说,“还有就是那个死了的杀手发现自己伤了张统领之后很震惊,不然然公主也不会那么容易成功的。”
小四儿的思路很清晰,也没有受惊过度的症状,所以他们询问起来也很方便。小四儿回答完问题就要回去了,正巧步熙带着仲临和季赋一起赶了过来。
“小四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这么久没有见到步熙,小四儿的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不过这次不同,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应该回将军府好好照顾张烨麟,直到他康复才是。
“我先回将军府了。”小四儿转身就走,步熙想追,却也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现在那么多外人在,被看出来了多不好。
步熙在那边询问了情况,宇文倾说:“瑞王殿下请放心,我们大理寺一定会尽快追查到凶手的。”
步熙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也离开了那间酒楼。季赋见走远了,便说道:“你们说这次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其实是张烨麟自导自演,想要英雄救美啊?”
“去将军府探望一下,不就知道了。”
而后,几个人备上厚礼,去了将军府。张靖请他们进来,说道:“小儿还在昏迷之中,三位的心意老夫心领了。”
步熙也不和他客气,直接问:“小四儿呢?”
“四儿姑娘现在在后院照顾小儿,几位要见她,我可以派人去将她请来。”
“当然……”
季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步熙就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然后拱手对张靖说:“如此便劳烦张大人好生照顾小四儿。”
“各位放心。”
步熙他们离开了将军府,当然并没有走,而是用轻功潜进了将军府的后院,找到了张烨麟的房间,躲在屋顶上偷看里面的情况。此时,小四儿正在照顾他,尽心尽力,很是温柔。步熙看到这一幕,嫉妒地眼睛发红。仲临瞧见了,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几人回府,香雪兰很殷勤地上来想服侍步熙,可是步熙现在心烦意乱,便推开了香雪兰,好在有季赋在一旁接住。仲临看了香雪兰一眼,紧跟着步熙就进了书房。
“师兄……”
“陷害张烨麟怎么样?”
“师兄!”仲临很是震惊,“你不追查凶手了吗?”
“有什么好查的。能去对付步然的,当然是徐贵妃或者是太子了,而且张烨麟也是太子那边的人,我们更不必要客气了。”
仲临愣了愣,说道:“这个法子也很不错,但是如果被小四儿发现了,那会不会适得其反呢?”
步熙也是犹豫了一下,仲临继续劝说道:“而且,小四儿也没有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乔亦瑶。她和你五年的感情,不会就因为张烨麟救了她就不喜欢你了的。而且,张烨麟都救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她不管不顾的,那她就不是小四儿了。”
“可是我有直觉小四儿就是乔亦瑶。而且,我原本不在意这个人的,现在却发现他是一个劲敌。乔亦瑶如果还恨着张烨麟,就证明心里还有他。我放心不下……”
“师兄要怎么做,我都支持。只是怕小四儿发现了适得其反。师兄,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小四儿虽然聪明,但是也很单纯。只要我们把故事编的很好,没有破绽,她是不会发现的。还记得小四儿怎么说吗?杀手在伤了张烨麟之后很震惊,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张烨麟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才醒过来。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小四儿正趴在床沿上睡觉。张烨麟整颗心胀得满满的。张烨麟起床的声音惊醒了小四儿。小四儿见他醒了,立刻露出了笑容,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帮你。”
张烨麟这才靠在了床上,说:“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饿坏了。”
“好,你等着。”
小四儿开门出去,张烨麟的小跟班虎子一直在外头守这,小四儿对他说:“你家少爷醒了,你快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去。”
“哎!”虎子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就跑了。小四儿也去了厨房,亲手给他熬了粥,再煮了点青菜,送到了房间。此时的张烨麟被张靖和张夫人过于细心的嘘寒问暖给问的有些烦了,见小四儿进来了,便说:“你们总要我先吃饭吧,我真的好饿啊。”
“行行行,你先吃。”
这时候,虎子又进来禀报,说是大理寺右少卿宇文倾来探望张烨麟了。张烨麟轻笑,说道:“这小子消息真是灵通啊。”
张夫人瞪了张烨麟一眼,说道:“才刚捡回一条命,就开始不安分了?”张烨麟摇摇头,低头喝粥,张夫人随后拉着小四儿一起避到隔壁屋子里头去了。随后,宇文倾才走了进来。
张烨麟见到好兄弟,把刚才张夫人的教训抛诸脑后,说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宇文倾紧皱着眉头,瞧见了张烨麟也不见好,说道:“你还有脸笑!”
“什么大事?”宇文倾小心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张靖,张烨麟立刻会意,说道:“爹,您可以回避一下吗?”
张靖见张烨麟说的那么不委婉,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甩了一下衣袖离开了。张烨麟将最后那一点粥喝完,然后说:“说吧,什么事儿啊。”
“这件事情明显是太子和徐贵妃为了八公主的事情想报复然公主呢。你当瑞王府那边看不出来吗?他们已经行动了!”
“行动什么?我是被害者,我怕什么?”张烨麟很不以为然。
“你的心也太大了。你还记得上次你让小世子把四姑娘引到河边的事情吗?你是有前科的人,他们随便说几句,这件事情就全部不一样了。太子那边说不定为了保全自己就将你给卖了,如果他有些人情,那四姑娘那边你也解释不清楚啊。”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上次是我胡闹,可是这次真的是真的啊!”
而此时的小四儿就和张夫人在隔壁,他们的谈话自然也传了一些到她们的耳朵里,尤其是他们激动的时候。
张夫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小四儿,说道:“四姑娘,你不如回趟瑞王府看看吧……”
小四儿此时也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也无颜再在将军府呆下去了,便立即起身,说道:“张夫人,你放心,我不会让张烨麟受冤枉的。”
而且,这次步熙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这样做,和那些不择手段的坏人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