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萦一回到定安王府,东方平昌就嘘寒问暖。苏萦有些厌烦,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说:“我有话对你说。”
东方平昌一听,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喜悦,马上让高嬷嬷准备苏萦爱吃的东西,亲自带着苏萦回了长宁阁。
高嬷嬷把东西送上来之后就立刻退下了,把房间留给她们两个人。
苏萦无视东方平昌的百般讨好,开门见山的说:“你到底是我亲生母亲,我也不至于真的让你给我母亲抵命,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好,你说,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苏萦得逞地一笑,说:“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好,第一个要求,你去我母亲坟前下跪认错。”
“没问题。”
“第二个要求,追封我母亲为侧妃,重新风光大葬!”
东方平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我也答应。”
“那么,第三个要求,是补偿我的。”
东方平昌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很是温柔。“自然要补偿你的,你说就是了。”
苏萦一笑,说:“我要当公主。”
东方平昌一愣,不可思议地问她:“你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要当公主。我没有在开玩笑。”
“公主是何等身份,哪是你想当就能当的?那是要皇上册封的!”
“我知道啊。我都已经替你想过了。俗话说的好,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如你自己偷偷去找皇上,向他坦白一切,落一个从轻发落。你是他的同胞妹妹,待你甚是亲厚,一定会体恤你的。何况,他也不希望大权旁落到一个舞姬身上才是。这样,他还不会想一个名目册封我为公主吗?”
东方平昌沉吟。苏萦说的没错。若是皇上原谅了她,以后就不必担惊受怕了。何况苏萦已经是郡主,也许配给了莫雩,的确是没什么别的可以弥补她了。
“只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当公主呢?其实,只要皇帝赐你一个封号,就足以让所有郡主对你俯首称臣了。”
“因为当了公主,七皇子就不能再打我的主意了。”这一点,是为了莫雩的安全考虑的。
东方平昌叹息了一声,说道:“等我去向陶夫人道歉之后,就寻一个名目上京。只我们二人可好?”
“就我们两个人也太明显了。你就不怕别人日后怀疑吗?高子霖上京赶考的日子不是近了吗?就说感念高伯和高嬷嬷这么多年对定安王府的照顾,送她上京好了。记得带上苏睿一起,方便避嫌。”
东方平昌看着苏萦,感叹道:“原来你都已经把前前后后都给想好了。”
苏萦笑道:“母亲狸猫换太子的时候,不是也早就把前前后后给想好了吗?这样,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东方平昌的笑容有些苦涩,说道:“是啊……”
事情办完,苏萦就离开了长宁阁。刚走出去几步,就看见高嬷嬷守着苏睿站在远处的小木桥上。
高嬷嬷见苏萦来了,就行礼退下了。苏萦也知道苏睿是担心她和东方平昌,也就走了过去。
说实话,虽然苏睿代替了她嫡子的身份,但是苏萦并不恨他。因为就算苏睿不是嫡子,但是就以定安王府独子的身份,现在他有的,本来就是有。只是东方平昌的身份就不会那么牢不可破了。
“你放心,我没有找你母妃的麻烦。”
苏睿看着苏萦,说:“我觉得这段时间,你和母妃都很奇怪。”
苏萦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奇怪的。你母妃觉得对不起我。你难得不会因为你母妃,觉得对不起我吗?”
苏睿低下头,不言不语。
他不愿意相信他的母妃竟然会是这种人,可是当他亲眼看见七七被拉下去打死,替七皇子抵罪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一直想错了。原来,他一直敬爱的母妃真的是一个可以为了自保杀了别人的人。就像当时杀了那个受人指使的药僮一样。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过几天我们一起去京城。”
“好端端的去京城做什么?”
“送高子霖上京赶考啊。他以后说不准就是你的二姐夫,可不能让他在半路上出什么意外才是。”
苏睿皱眉,说:“父王和母后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怕是他们不会同意的。”
“母妃会一起去。”
苏睿是彻底懵了。“你的意思是……母妃也要送高子霖上京赶考?这不应该吧……”
“有什么不应该的。母妃说高子霖今天表现的不错,让她刮目相看。不行吗?”
“行!行!行!”苏睿立马就笑开了,“这可是个好消息。你回去休息吧,我去告诉二姐。”
苏睿跑远,苏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无限同情。
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呢。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样也好。不知道,就不会像自己一样矛盾纠结了,并且痛苦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苏萦就穿了一身孝服,和东方平昌一起来到了陶心月的墓前。东方平昌真的跪下了,对着陶心月的墓碑说:“心月,自从你进府,我就不喜欢你,甚至还换了你的儿子。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来向你道歉,并且谢谢你。你把萦儿教导的很好,我也会尽我的所能,让她继续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去的。”东方平昌说着说着,就留下了眼泪来,“你也不用担心睿儿。我亲自将他养大,自然也会待他极好的。请你安息吧。”
苏萦也在陶心月的面前跪下,说道:“母亲,对不起,萦儿没有办法为母亲报仇。不过母亲放心,萦儿绝对不会再让母亲受半点委屈!”
东方平昌和苏萦祭拜了陶心月,高嬷嬷也跪下向陶心月道了歉。几人见天色渐渐亮了,便收拾了东西又一起回了定安王府。
吃早饭的时候,因为去祭拜了陶心月的原因,东方平昌和苏萦的情绪都不高。苏永胜见苏萦吃饭有一口没一口的,有些担心地问:“萦儿,你这是怎么了,是没有胃口,还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萦扯了一下嘴角,说:“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担心莫雩了。”
苏永胜满意地“呵呵”笑道:“萦儿可真是个好妻子啊。”
苏睿也对苏萦说:“你别担心。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苏荆见状,也只能说:“我也一起去。”其实,她是不想去的。
苏睿可不想让苏荆跟着他们碍事,便说:“大姐还是和大姐夫一起去看莫雩公子的好。原本拒绝的话,这样一说反而轻松活泼嗯许多。苏荆也乐得不去,就假装羞涩地应下了。
吃了晚饭,苏睿和苏萦坐上了同一辆马车,不过,马车却不是往虞府去的。
“萦儿,二姐说要见你。昨天怕打扰你休息,来不及和你说。”
苏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不惊讶。
“你怎么不奇怪?”
“你可不是一个会主动拒绝别人的人。拒绝别人,就是有鬼。以后可别这样了,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在知道其实自己才是姐姐之后,苏萦说话,就越来越有姐姐的样子了。
一会儿之后,他们就到了随安堂。楼青暄看见他们,笑道:“你们还真把我的随安堂当成你们几个小王爷郡主们的秘密基地了不成?”
苏萦笑道:“楼姐姐放心,再过几天我们就都走了。你可别舍不得才是。”
楼青暄说:“我才不会舍不得呢!你们啊,最好今天就给我走。”
苏睿被她们的气氛感染,也笑着说道:“那楼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着进去,见到了迫不及待的苏萌。
苏萦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说你要和我们一起去京城,也不要威胁我说要自己偷偷去!”
苏萌在心里藏了一整个晚上的话就因为苏萦的先发置人而憋在了嘴边,那感觉很是难受。
“萦儿!你一定要这样嘛!”
苏萦看着苏萌抓狂,笑道:“我叫你一声二姐姐,你原也应该比我懂事才是。你和高子霖是什么关系?你如果真的和我们一起去了,或者偷偷跟去了,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要怎么说我们定安王府?既然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何必要在最后关头功亏一溃呢?你要是真的去了京城,就算是高子霖考中了状元,官运亨通,父王也不会让你嫁给她的!”
苏萦是想到苏萌会想跟着他们去京城,不过这劝说的话,却是在路上想了许久的。苏萦现在的确聪明了很多,不过反应慢这个是先天的,要改还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她需要更多时间思考。不过旁人不知道,也会觉得这个丫头很厉害,才十四岁就能把自己的姐姐拿捏地死死的。
苏萌觉得有道理,再看了苏睿和楼青暄一眼,发行他们明显是站在苏萦那边的,也只好放弃了自己那一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