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公子派我来接您。”
“莫……莫雩……”苏萦的神色清明了几分,说道,“嗯,走吧……”
薛浅浅看得目瞪口呆,也看出莫雩在苏萦的心里是不同的。可是,既然莫雩是不同的,遇到事情,不应该先去找那个莫雩才对吗?怎么还跑她这儿来了?不知道满屋子酒坛子还有酒气收拾起来很麻烦吗?
薛浅浅任由阿左把苏萦带走了。薛月娘问起来,她也照实说了。薛月娘问道:“哪个莫雩?是云麾将军府的大公子莫雩吗?”
“除了这个莫雩,我们江都还有哪一个?”
薛月娘寻思了一下,说道:“看来,萦儿和他的亲事,兴许真的是萦儿自己愿意。”
“是啊。我瞧那个叫阿左的丫头也有两下子。而且莫雩能找到这里来,应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边还在讨论,那一边阿左已经把苏萦带回了那处峡谷。莫雩的伤,经过这几天的修养,也好了许多。
“公子,姑娘带回来了,安置在了东厢房。”
“嗯,我去看看。”
阿左一下挡在了莫雩的前面,说道:“姑娘现在还没有醒,我怕她会伤到公子。等姑娘醒了公子再去吧。”
“无妨,既然没有醒,又怎么会伤到我呢?”
莫雩到的时候,阿左吩咐下面的人煮的醒酒汤也已经送来了。阿左端起了醒酒汤,莫雩伸手拿过。
“公子……”阿左有一些迟疑。
“无妨,给我吧。”
阿左退下,并且关上了门,把房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莫雩端着醒酒汤在床边坐下,看着苏萦半睡半晕的迷糊样子,叹了一口气,对着她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会跑到花月楼去,你难道不知道我这里更安全吗?难道,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吗?”
虽然薛浅浅是个,但是对于第一个想到的是薛浅浅而不是自己的问题上,不论对方是男是女,莫雩都会吃醋嫉妒的。
莫雩说着话,苏萦是半点也听不见的。他可做不到像阿左一样直接把冷水浇在她说的脸上迫使她醒过来。所以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几句,莫雩就伸手把苏萦服了起来。
“萦儿,喝点醒酒汤就醒了。喝一点吧。”
苏萦还是闭着眼睛,整个人躺在莫雩的怀里,对于他打扰了自己的“美梦”还有些气恼到挥了一下手。莫雩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一片红印。
“萦儿……”
“别吵,你怎么比浅浅还要吵!”苏萦一边埋怨着,一边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莫雩知道她有些醒了,就把碗递到了她嘴边,说:“来,喝一点吧。”
苏萦别过头的不配合,莫雩就和她打着商量。“就喝一口。萦儿,我的伤还没好,不能陪你太久。”
苏萦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喝了一口,然后再一次别过了脑袋。
莫雩叹了一口气,却也不让她继续睡,也不让她继续喝,只是问她:“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莫雩一直嫉妒的事情,原来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我不知道怎么找你……”
苏萦来这峡谷都是和莫雩一起坐着马车来的,所以苏萦并不知道来峡谷的途径。而她现在的状态,让她像以前一样等在随安堂让阿左去把莫雩找来,她也是等不及的。她那时候,急需要把自己藏起来,所以就第一时间跑到花月楼去了。
莫雩听了她的解释,心情大好,看她又有些情形了,就哄着她又喝了一些。
就这样说话喝汤,足足一个时辰才把醒酒汤给喝完。不过那时候,苏萦也醒得差不多了。
莫雩把空碗放在一边,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萦低着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问莫雩:“你的伤怎么样了?”
“萦儿,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是王妃骗我的。我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呢!”
“没有什么。”
“你不说,我也可以查的到。”
“那你去查吧。让我知道是不是真的。”
空口无凭,苏萦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莫雩看了苏萦好一会儿,才说:“好。”
莫雩一出去就下令去查,木鱼第一个反对。
“公子,上次查陶夫人的事情,已经引起王妃的怀疑了。如果再查,怕是您的事儿也瞒不住了!”
“瞒不住就不瞒了,反正迟早也要让他们知道的。你再多派些人加紧去查楼家军的所在。找到了,你公子我还担心什么呢?”
“公子!楼家军已经不知踪迹将近二十年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公子在遇见小郡主之前,可不是这样武断的。”真当是红颜祸水!
木鱼没有敢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在木鱼的眼里,一直都是苏萦出了什么事情,莫雩就会去解决,去帮忙,甚至是伤了自己,死了手下的那些兄弟。而那个苏萦,除了任性胡闹制造麻烦以外,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木鱼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难道莫雩就是因为什么命运相似而与她惺惺相惜,喜欢上她的吗?
木鱼不明白,是因为他是木鱼,不是莫雩。莫雩最开始的确是因为命运相近所以对苏萦怜惜,在她犹豫不绝的时候给予提醒甚至是帮助。但是,在慢慢相处的时间里,他就喜欢上了苏萦。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之就是喜欢了。
“木鱼,她以后会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样评价她。立刻照我的话去做!”
其实,木鱼忽略了一个最明显的一点。
虽然苏萦当初答应嫁给莫雩是想着以后再毁婚的,可是,毁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苏萦还是愿意承担这样的一个风险,这就证明,她心里是有莫雩的,愿意为莫雩付出的。如果莫雩没有以“面具男”的身份出现过,苏萦也不会喜欢“面具男”,而忽略了莫雩。
木鱼离开,阿左走了过去,帮木鱼说话。
“公子,木鱼是因为不了解姑娘才会这么说的。等他慢慢了解了姑娘,他就不会那么认为了。还请公子息怒。”
苏萦背在房间的门背后,听见了木鱼对她的不满。她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的确一直在找莫雩帮忙,而自己却没有帮到过他。唯一算是帮助他的,也只是与他定了亲,用郡主的身份嫁给他。可是,这也不算帮忙,因为她发现莫雩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帮忙的。而这次莫雩受伤,却也是为了自己。
苏萦打开了门,对莫雩说:“你进来,我告诉你。”
阿左看着苏萦,面露惊恐。苏萦不明白,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许多。
苏萦现在改变心意,主动告诉莫雩实情,就是间接地告诉了莫雩,她听到木鱼说的话了。所以阿左才会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因为莫雩恐怕不会再像刚才训斥木鱼一顿而已了。
苏萦又看了阿左一眼,有些心虚。从阿左那么刚才那么急切地帮木鱼说话,还有刚才毫不掩饰的惊恐,让苏萦相信,就算他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也是特殊的关系。
“莫雩,你进来吧。”
苏萦又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进屋。
莫雩打发了阿左,跟着苏萦进去了。
苏萦向莫雩说出了东方平昌对她说的话,然后对莫雩说:“你也不要怪木鱼了。他真的是不了解我的。”
苏萦都当面这么说了,莫雩当然不会再去教训木鱼惹苏萦的不快。
“我知道,你放心。他是一个忠心的弟兄,我不会怪他的。”
得了莫雩的保证,苏萦也放心了。她继续说:“王妃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你觉得呢?”
“我同意她的说法。她的确没有必要为了十几年后不能预料的事情去讨好一个姬妾的女儿。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苏萦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说:“我不知道啊……”不知道,不愿意面对,所以用喝酒来逃避生活。
亲生母亲杀死了养大自己的,以为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养母。千辛万苦知道真相之后发现真相原来可以这样的戏剧化,可以这样的残忍。
“我真的不知道。莫雩。她是我亲生母亲,待我一直那么好,我怎么能告发她呢?还有我母亲……虽然她不是我地亲生母亲,我也一直以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又怎么能不为她报仇呢?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冷静一些……”莫雩过去抱住了苏萦,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苏萦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也很纠结。
“莫雩……我不想再回定安王府了……”
“可是……你父王真的很担心你,一直在找你。”
苏萦靠在莫雩的怀里,紧闭着眼睛。
莫雩想她应该在考虑,所以也没有再出声,只是一直轻拍着她的背,陪在她身边。
“莫雩……你陪我回去吧……他们问起来,就说是我和你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教训几顿。”
“好。”
苏萦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先传信回去,过几天再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