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泽去给白君墨说情去了。我以为一切都办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白君墨下界了,谁知半路又出了幺蛾子。
那时候我正在西王母膝下和她聊天,西王母还和我说了许多白泽小时候的事情。结果,英招急匆匆地进来,先是向西王母赔罪,然后就拉着我走了。
“英招仙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英招一边走一边说:“青丘的那两老把你的计划告诉了白君墨,想让他安心。谁知道白君墨居然趁机要挟,一定让你也一起下界,并且司命星君不能给你们两个写命,只能留空白。青丘的两老去和天君说了,恰巧今日白泽上神也在,白泽上神也不同意。这殿里可是麻烦呢!”
“打起来了?”我的步伐也情不自禁地加快。
“那倒不至于,毕竟是在天君面前。不过你快点去吧。”
我赶到了大殿,里面的气氛很是诡异。白泽看到我,皱了一下眉头,赶在青丘帝后过来之前到了我的面前,有些不高兴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
“是我带她来的。”
白泽有些恼怒地瞪着英招,英招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姒儿让我帮那么多忙我都违背了她的意思,这次可不成。而且,让姒儿下凡对你没有坏处。”
白泽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对英招说:“有劳了,现在你可以回避了。”
英招朝众人行了一个礼,这才退下。白泽带着我去见过天君。天君是拿白泽和青丘的帝君和帝后没办法了,便对我说:“想来你来的路上英招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咬唇。刚才英招和白泽说的话,英招在来的路上也和我说过,而且他还和我说:“凡间茫茫人海,是检验有没有缘分最好的办法了。姒儿她其实和白君墨一样,你以前也喜欢过白君墨,应该可以明白她的。他们的心里都有一种执念,只要放手让他们试了,没有任何人的干涉,这才可以让他们放下自己的执念。”
“我愿意下凡,不过,还要带上两个人。”
帝后很是激动:“没问题,只要你下凡,带几个人都没问题。”
“姒儿和空骋。空骋是魔族的人,我会另外找他的,我们四个人如何,还要请司命星君留页空白。”
天君看向了白泽。白泽干脆利落地说:“我不同意!”
帝君毫不客气地说:“白泽上神莫不是没有自信,担心小舞被君墨抢走?”
白泽点点头,很冷静地承认了:“是啊,我就是担心。帝君娶帝后之前,难道就不担心她被其他男人给抢走吗?”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青丘姓白的这一家子都高估了白泽的脸皮啊。
帝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白泽上神,这小舞刚刚自己都答应了。你再说不行,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泽低头看着我。我知道他生气,可是英招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于是我将英招的原话告诉了他。白泽说:“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是不是又反悔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了?那要不你和我们一起下凡好了。”
白泽转过头不看我,嘀咕了一句:“你当是下凡游玩啊,哪里还有成批的。”
白泽他就是不同意,我当然也不会为了白君墨和他斗气,所以这件事到底还是没有定下来,急的青丘那对老夫妻头上直冒汗。当然,急的不只有他们,还有那个中伤我的姒儿。半夜的时候,她悄悄传了信给我,“请”我去赴约。我只是念在她对白君墨一腔真情,并且看在空骋的面子上才去的。
姒儿对我没有好脸色,我亦然。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求人的。你可要知道,我给白君墨想的办法已经算是在还他了,是他自己看不破情劫,如同你,怪的了别人吗?”
姒儿听我那么说,更是生气,怒道:“你还好意思那么说?你如果答应嫁给他,他不就不会变成堕仙了吗?”
“对,对,对。”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如果我答应嫁给他,难不成让他娶你当妾?我可没那么大度,我们敖岸之山也绝对不会答应。而你们仙界堂堂牡丹花仙给人做妾,百花仙子第一个就不同意。”
姒儿顿时没话了,期期艾艾了好久,才终于开口说:“可是他一定要你和他一起下凡……”
“我知道,我也愿意。可是白泽不愿意。要不,你去劝劝?我可不想和白泽吵起来。”
姒儿咬着下唇,想了好久才说:“好,我明天就去说。”她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真的让我感动。我不禁在想,我对白君墨只有喜欢,而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所以才会这样穷追不舍。而姒儿对白君墨不能说是深爱,那也是爱了,和我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我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告诉那个时候耳朵易小舞:“你不要和姒儿争白君墨,你没有资格。”
第二天,姒儿果真去找了白泽。白泽一见她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直接告诉她:“我是不会同意的。”
姒儿就当没有听到这句话,径自在白泽面前坐下,自顾自地说:“当年白君墨害怕下凡得小舞上神嫁给别的男人,就下凡接近小舞上神。白泽上神您有玄光镜这个宝贝,可以看到凡间的一举一动。您这样盯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而白君墨真的明白自己和小舞上神没有缘分,自然也就看开了。白泽上神为什么不选择这样一个简便的方式呢?而且我也会下凡,我的目的所有人都明白的。上神还担心什么呢?而且,小舞上神只要投生在一个地方,就绝对安全了。”
“何处?”白泽终于被姒儿说动,给出了简洁的两个字。得到了回应的姒儿也很是高兴,连忙说:“凡间的尼姑庵。”
我在门外偷听,差点没拿着板凳砸过去。姒儿啊姒儿,你可真够损的啊,这样的地方都想得出来。尼姑庵里吃不了肉啊!肉!
当然,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等姒儿走了之后,我就进去,抱着白泽的胳膊,问道:“你不会让我吃不上肉的吧?”
白泽笑了,说道:“放心,你会忘记的。”
“白泽……”
“我觉得姒儿的想法不错。”
“白泽……”
“再说,我会让你在西北的尼姑庵。”
我愣了一下,在心里权衡,打着小算盘,说道:“那我要在江南的尼姑庵,要吃好多好多的栗子糕!”
“可以。”
“还没说完呢。你要把姒儿弄到道观去!”
白泽看了我一眼,说:“姒儿如果去了道观,那就没意义了。”
我咬唇:“那她不是可以吃肉了吗?”
白泽叹了一口气,说:“凡间许多事情远比吃不上肉更加痛苦。怪只怪你下凡历劫的家庭也是大富大贵的,所以你没有这样的概念。我给你看几个吧。”
白泽打开了玄光镜,挑挑拣拣给我看了几个,看的我的眼泪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第一个,是一个小女孩,因为父亲战死,婆家将没有生出儿子的媳妇赶出了家,母亲带着小女孩流落在外。后来母亲生病了,小女孩没有办法,卖了身,长大之后虽然成了小有名气的人,而且还让自己的母亲过上了好日子。但是,当她遇上一个喜欢的男子的时候,却不敢追求。最后,人老珠黄,嫁给了一个富商当妾,可惜后来,也是郁郁而终。
第二个更惨,小小年纪,被继母折磨而死,自己的妹妹代替自己嫁给了她心里一直喜欢的青梅竹马的竹马。
第三个是生在帝王之家的公主,却被嫁去西北和亲。西北那边完全不把公主当人。公主在去往西北的途中已经受尽苦难,到了西北还被当成青楼的女子玩弄,生不如死。
第四个是一个富足人家的小姐,却被人贩子拐卖。小姐人很聪明,想着怎么逃出去,可是毕竟人小,被抓了回来,打断了腿,毒哑了嘴,让她沿街乞讨。等她长大了一些,好不容易找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家里的仆人却当她是普通的乞丐,先是给了些许银两。后来小姐去的次数多了,仆人们便不可以,挥着扫把将她赶走。最最伤人的是他父母出门,她跪在他们面前。可惜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哗哗”地流眼泪。终年没有清洗的面庞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容貌。夫人只当她可怜赏了银子,没有多看她一眼。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站在风中看着父母离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表情。
我看了这几个便看不下去了,对白泽说:“够了。让姒儿投生在一个京城官员的家里吧,庶出,这样生活会稍微坎坷一些,却也不至于那两个姑娘那么惨。”
白泽笑了笑,说:“你还是太心善了一些。那白君墨呢?你打算将他投生到何处?”
“姒儿在京城,那白君墨和空骋自然也要在京城了。不如也是大家族的公子好了,最好白君墨和空骋能投生为兄弟,这样对他们回天界之后的关系也能好一些呢。”
“你确定能好一些吗?”
“兄弟的话应该可以吧,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行。按照你的意思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