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蛹到茧,再抽丝织锦,
北风把水乡又吹亮了一遍。
多病的桑树林也长高了一岁。
有虫咬痕迹的末代村姑
更憔悴了,
清新的早点也做糊了。
冥想着青豆、丝瓜和糖糕,
我像一杆废弃的秤,
已计不准婚姻的重量。
现在是,佛门广阔,红尘窄小。
积雪上无辜的爪印
让我显形,如一枝腊梅,
来到修炼成佛的真身金像前,
进香、跪拜、许愿,
思想已在我的命里种下几缕虚烟。
二
水做的布鞋叫溪流,
穿着它我路过了一生。
上游和下游都是淡水。
我的墓碑,可总结为:
一张透明的脸,
一种永不生锈的鱼腥味。
此刻,冷风把我吹到山顶上。
大雪在通往树林的中途,
留下纯洁;
使我得以在一片白色里窥视,
巍峨的苦难,
所负载的万象。
愿这块地藏王指挥下的诵经工场,
云霭缭绕,挣脱引力,
教我学会爱的安详。
-2005·2·17给杨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