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你就早已把老家回遍。
现在,你能回的只是一堵
被雨水供养的墙壁。
在斑驳中,你幻象般真实。
往事弯下威胁式的膝盖向你求爱;
你退避着,缩小着,吞咽着生锈的奶。
乡党,我也是一道填空题;
在月光锯齿的边缘晾晒街道。
石板上的盐,并非可疑时光。
出嫁的屋顶,仅仅是翅膀在收租。
而从雕花门窗的庭院里,不经意地会流露
我们细小的外祖母封建的低泣。
不过,你将会受到迷信的宴请。
不必去破除那些落叶纷飞的软弱。
即便你能把吉他弹奏出黄昏的形状,
也不会有一根弦为你出生。
在我们县衙贪婪的裙底,
仍是发霉的官员在阵阵洗牌。
一年四季,仍是名副其实的徒劳。
然而,当你再次回来,准备鞠躬;
乡党,我将像一枚戴着瓜皮帽的果子,
送你一副水的刑枷,我已经
被铐住示众多年。还有,让修正的眼光
领你去观赏:太湖,我的棺材。
-2002·1·25致何家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