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约会像一面镜子,打碎了,
永远不可能随创作一同复原。
奶牛式的天空,挤出云朵和血;
围巾般温暖的拱顶如一个走调的大合唱;
在含混的呓语里,你歌妓的脸
愈显清晰,仿佛是青玉雕刻的;
然而,无论失望怎样锋利,
我目光的凿子都不会将你玷污成一出悲剧。
现在,在我们共同的地方,我独自呼吸。
实际上,我经常走动,敲开一扇扇木质的声音。
倾诉之后的沉寂,磨成寒冰,
划破鱼腹惨白的肚皮,露出黎明。
一直坐成炭火的是一把木椅。
被灯光浇了一夜的窗帘,已经烫伤,
蜷缩成一个草垛上睡去的男孩,
他忍受了彻底的抛弃,做着梦,
在一个非人类所能理解的梦里,
他成长了起来,状如老鼠。
对一个生命不断在减少的守财奴而言,
未来就是贬值,此刻才是一切。
但你走了,并留下句号。
尽管记忆将我的城镇照耀,
但镜子打碎的刹那,无数闪电
颤抖,雷雨倾泻──情感坍塌成灰,
我注视着你尚未挣脱捆绑的身影,
带着愠怒的神色,裹着雨披
在初冬的桥头消失,比绿色还迅捷,
-1994·12·11雉城,致J·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