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锯断了昨夜的雨。
草坪清新,让岁月成为一只白兔。
书本上设计的陷阱一一消失。
街道在霞光中内衣凌乱。
像经霜的妇人,憔悴而满足。
一条河停泊在水里,
装载石块的货船鸣响汽笛,
使河水流动。
城镇在反光里像一根枯枝,
在蒸气的玻璃上画着初冬。
透明灰指甲般增厚。
看不清那人的血管里到底
汇聚着多少种族,多少记忆,
但他的野心在天空中狼嚎,
企图通过改变语言来改变人类的生活。
在南方,在水乡,在浙北山区,
如果仍有未上锁的门向着寒风敞开,
那不是因为民俗纯朴,而是贫穷。
一位皇帝曾到此巡游,
他留下的风流韵事仍在庭院里
开出花朵,小小的姓名,嫩如处女的肉,
让舌苔忍不住露出猩红的霞光。
公共汽车停靠在旅店的招牌下,
潮湿的气息可能延续到正午。
-1994·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