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一个人在小院子里,杂乱无章的乱挥舞着,跳着那些不知所云的舞。
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整个夜空,像了浓墨那样,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夜露无声地呻吟着,在空气中缠缠绕绕地流窜。
有风,吹了过来,一阵又一阵,把我的头发吹起,发髻吹乱了。那散开了的头发,随着我身体狂野的舞动,伴着风,一下一下的鞭笞着我的脸,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是我的心,给那一下一下的鞭笞剜了,开了无数个伤口,流着泪。
武二郎去了云南,李瓶儿死了。
一件又一件不如意的事,我不希望看到的事,我不想发生的事,频频的落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有种莫明其妙的忧伤如野草般的疯长着,我感到压抑,无限的压抑。这压抑,让我变得恍惚起来,我感觉到我自己,就像一得无依无靠的落叶,飘散了,寻找不到方向。
我狠命地跳舞,狠命地发泄,就像疯了那样的不停地旋转,不停地跳着,挥舞着,我身上的裙子,疯狂地飘着,此时此刻,我就像了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终于,我很累了,累得不能动了。我跌倒了在地上。我没有爬起来,而是坐在地上,抱着了我的肩,忍不住的,“嘤嘤”地哭了起来。我的泪,不可自抑,一大颗一大颗的,仿佛热带雨林中,一场寂寞无人的雨。
我哭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是谁,走了过来,站了在我身后。过了很久很久,他突然冷冷地说:“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想他啦?他刚刚离开京城,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他?是不是你的一颗心,也跟随着他去了云南?”
我抬头,眼泪婆娑中,我看到一个身型高大修长的黑暗影子。虽然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武大郎。武大郎显然是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他说话的时候,一股很浓郁的酒气朝我喷过来。
我不吭声。
武大郎说话的口吻,语气,充满了嘲弄,又夹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