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戏里戏外看甄嬛品古诗词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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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勇无谋余莺儿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妾薄命

--(唐)李白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一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二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注释】

一、宠:指重。

二、难再:指重难。

【语译】

汉武帝宠幸女子阿娇,用黄金造房屋供其居住。情浓之时,阿娇轻咳一下啐出唾液像是从九重天随风落下,变成玉珠一般。得宠至极还怕失去,只顾娇妒却疏忽了情感。幽居于长门宫内,虽与皇帝相隔一步之远,但咫尺天涯,宫车不肯暂回。落下的雨滴不能再回到天上,泼出的水也不能再收回去。皇上和妃子的情意渐远,各自疏远。昔日里貌美如芙蓉的妃子,现在却像无依靠的荒草一般。靠美色取悦于皇上能得多少好处呢?

【从诗词看甄嬛】

《甄嬛传》中,每次见“妙音娘子”余莺儿出场,她那副因为得了皇宠而日益骄纵的嘴脸,真的让我有种很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厌恶、是可怜还是惋叹。

无可否认这个女子是极为聪慧的,除夕之夜,倚梅园中机缘凑巧,让她听到了甄嬛的那句:“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于是凭借着这句兴许她连什么意思都不懂的诗句,便鱼目混珠地从一个莳花宫女当上了更衣,虽然说“更衣”在妃嫔里是最末的从八品,但是比起原先宫女的身份,她也已经是个正经的小主了。

对于此时余莺儿的遭遇,已有跃上枝头麻雀变凤凰的幸运了。假若她懂得感恩,在格外讲究血统身份的大清皇朝之中,出身低贱的余莺儿此刻的遭遇也算让她不枉此生了。可是,有时候人往往就是这样,得陇望蜀,一个不慎便会让自己陷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尴尬境地之中。

当了更衣的余莺儿并没有知足止步,而是充分发挥自己的青春年华、姿色身段讨好皇帝,在后宫之中创造了一月内连迁采女、选侍两级,被册封为正七品妙音娘子,甚至赐居虹霓阁的“伟大奇迹”。一时之间风头大盛,连那时最是荣宠的华妃都不得不昧着良心亲自赏了她礼物。自此,余莺儿该是满足了吧?

不!面对这从天上掉下来的荣华富贵,余莺儿渐渐变得骄纵跋扈、目中无人起来,最后连那些比自己身份更高的妃嫔贵人她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出语顶撞。须知道在高深莫测的后宫之中,这种出格的行为,可不是一种对他人的炫耀打击,而是一把直接割断自己后路的利刃。

对于余莺儿的结局,甄嬛已然看得透彻。早在她盛宠的时候,甄嬛已用一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的诗句淡然作了预测。

这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出自于唐代大诗人李白之手。李白通过对汉武帝皇后陈阿娇逃脱不了色衰而爱驰的悲惨终局的描写,表达了一种悲悯,悲悯当中又有一种启示。从阿娇由得宠到失宠之事,揭示了女子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的悲剧命运。

阿娇受宠,流传千古的当是“金屋藏娇”的典故。据《汉武故事》记载:汉武帝刘彻数岁时,他的姑母长公主问他:“儿欲得妇否?”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曰:“不用。”最后指其女阿娇问:“阿娇好否?”刘彻笑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刘彻即位后,阿娇做了皇后,也曾宠极一时。

盛宠的余莺儿和阿娇有甚是相同的遭遇,阿娇得宠,以金屋藏之;余莺儿善歌,便可不顾规矩地乘着奉诏侍寝的嫔妃的专座“凤鸾春恩车”夜半在静寂无声的永巷之中高歌。还真有“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的炙手可热、不可一世的气焰。

只是好景不长,陈皇后失宠了,娇妒的陈皇后,为了“夺宠”,曾做了种种努力,她重金聘请司马相如写《长门赋》,“但愿君恩顾妾深,岂惜黄金买词赋”(李白《白头吟》);又曾用女巫楚服的法术,“令上意回”。前者没有收到多大的效果,后者反因此得罪,后来成了“废皇后”,幽居于长门宫内,虽与皇帝相隔一步之远,但咫尺天涯,宫车不肯暂回。

余莺儿呢?她投入盛宠的华妃门下,不可一世,甚至把位份比自己高的欣常在关入慎刑司,还威胁总管不能告诉皇帝,这个愚蠢之极、可笑之至的举动,隔日就受了太后的处分,她忘却了伦理纲常是封建社会的立世之本,任谁都不可动摇。皇帝也因此事对她的态度发生本质的改变,过后她还不知悔改,对皇帝步步紧逼,最后因言语得罪当时的莞贵人而失宠,最后不甘失宠被华妃利用来毒杀莞贵人事发,被废入冷宫处死。余莺儿犹如一颗流星,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后迅速消失。得宠快,失宠也快。最后甚至被自己得罪过的太监狠狠地绞死。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这发人深省的诗句,是一篇之警策,它对以色取人者进行了讽刺,同时对“以色事人”而暂时得宠者,也是一个警告。诗人用比喻来说理,用比兴来议论,充分发挥形象思维的特点和比兴的作用,不去说理,胜似说理,不去议论,而又高于议论,颇得理趣。由此可知靠美色取悦于皇上不能得到多少好处。爱是应该有距离的,不能距离为零,否则物极必反。

有勇无谋的余莺儿若能明了这些,相信她的结局不至于会如此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