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林木秀正准备吃饭,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并不是昨晚的那个电话号码,但区号还是他们地区的,便按下了接听键:“你好!请问你是哪位?”那个沙哑、苍老、恐怖的声音,又缓缓地十分有节奏地传了过来:“我是阎王爷派来的、专门招那些丧尽天良之人魂魄的野鬼,今天我是专门来招你的魂魄的,你要是不想下地狱,就赶紧去投案自首,不然的话,你连6天的时间都活不上。”林木秀彻底被激怒了:“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么要这样捉弄我?骚扰我?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谁知对方竟“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借你一百个胆,一万个胆你也不敢报警啊,你要真是条男子汉,你就该马上去报警!”林木秀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打电话报警,他竟然还不害怕?林木秀只好把语气放得轻缓一些:“要是我在什么地方伤害过你,我敢对天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或者是你误解了我,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对方的声音依然那么沙哑、那么苍老,那么恐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了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要是你还有一点良知和人性的话,就赶紧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林木秀刚想辩解,对方竟然先挂了电话。
第三天早上,林木秀刚刚起床,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并不是昨天的那个电话号码,但区号还是他们地区的,这次他按了接听键后,并没有先说话,他想让对方先开口,那边很快就传来了那种沙哑、苍老、恐怖的声音:“你是林木秀吗?你怎么还没有投案自首啊?看来你真就等着下地狱了啊!” 对方说着,就把电话挂断了。林木秀把刚才这个人说的话,在脑海里重新回想了一遍,最后的‘看来你真就等着下地狱了啊’这句话,他感觉很像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赵学云,可让他感到费解的是,要真是赵学云的话,我没有一丁点得罪他的地方,反正明天就放暑假了,林木秀便取消了利用暑假搞搞家教的打算,决定今晚就返回林中县,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决定先从赵学云查起。
坐了一夜一天的车,天快要黑了时,林木秀便回到了老人家里,他从包里掏出在市场上买的那把仿真手枪,就立马打车来到了赵学云的雕塑室附近,因为今天他还没有接到那个人打来的电话。足足等了3个多小时,赵学云依然没有走出他的雕塑室,难道不是他干的?就在林木秀打算离开时,赵学云便从他的雕塑室走了出来,林木秀心中不免一喜,便悄悄地跟在赵学云的身后。来到一处十分僻静处,赵学云便拿起了公用电话,开始拨号了,林木秀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难道这个人真就是赵学云?这时,林木秀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聪明的林木秀怕手机响了,会让给他打电话的人听到,就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林木秀轻手轻脚走到赵学云的身后,将仿真手枪一下子顶在了赵学云的后脑上:“你最好站着别动,把双手举起来,放在肩上!”赵学云很听话,一动不动地站着,将双手放在了肩上。林木秀很是严厉地说道:“把实话说出来,我在什么地方伤害了你,你要这样的捉弄我?”赵学云说道:“开始时,我也是高爷爷供我上的大学,供了两年后,有一天,我的一个同学过生日,我们就到酒店里喝酒,因为高兴,就喝多了酒,我们就在那里过了夜。谁知这家酒店养了一帮小姐,她们就死皮赖脸地纠缠我们,偏偏在这时,赶上公安局查夜,就把我们给收拾起来。这事让高爷爷知道后,觉得我不求上进,就再也不供我了。那天你走后,我就开始给高爷爷雕塑,没想到有一块头骨竟然是黑色的,而且还十分的坚硬。我怀疑这块黑颜色的东西,应该是铁熔化的,它熔化后,就把骨灰粘连在了一起。你把遗书拿来后,我发现那字迹根本就不是高爷爷的字迹,于是我断定,你为了得到高爷爷的家产,就将高爷爷给谋杀了,你手里的这份遗书,是你伪造的。我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报案,是因为我们都是青年人,很容易冲动,很容易做了错事,坏事,要是你能投案自首,或许就有被免死的机会。”
听了赵学云的话,林木秀赶紧放下仿真手枪,他快步走到赵学云前面,解释道:“学云大哥,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谋害爷爷;你说那遗书不是爷爷的字迹,那是你不知道,爷爷的右手被开水给烫了,那天他是用左手写的遗书。”赵学云追问道:“那高爷爷头骨上怎么会有铁融化的痕迹呢?你没有听说那个很古老的往头里钉钉子的谋杀案吗?”林木秀说道:“或许爷爷做过大脑手术,里面放过什么东西;假如没有做过大脑手术,爷爷或许就是被谁给谋害的。”赵学云不由地一愣,接着便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真是蠢笨之极,倒是把这个条件给忘了。”林木秀说道:“要是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大哥肯定保存了爷爷的这块头骨,我们拿着这块头骨,去找村民们问问,要是爷爷没有做过大脑手术,咱们就马上去公安局报案,行吗?”赵学云拍了拍林木秀的肩膀,说道:“我确实把高爷爷的这块头骨保存了下来,你拿着这块头骨,先到六甸村详细地打探一下,我急着要把手里的这份活赶出来。要是高爷爷没有做过大脑手术,你就给我打电话,咱俩一块去报案!”
突发车祸
林木秀怀揣着老人的头骨,打车返回六甸村后,便径直来到了李大爷家。李大爷跟老人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两家只有一墙之隔。李大爷刚刚吃完午饭,正倚在墙根边剔牙。林木秀走到李大爷跟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大爷,我来是想问问你老人家:我爷爷生前做没做过头颅手术?”李大爷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尚洁这家伙,身子骨硬实的像头牛,这辈子吃没吃过药、打没打过针都两说着,要不是煤烟中毒,活到百岁以上都没什么问题。”
林木秀点点头,继续问道:“我爷爷要是没做过头颅手术,他的身体那么棒,他干么要独身一辈子啊?”李大爷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提起这话茬,讲起来时间可就长了啊!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因为是孤儿,家里自然就穷得叮当响,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想找根擦屁股棍子都找不到。可让村里人谁都没有想到,村里老杨家的大姑娘竟然看上了他,谁家的父母也不能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啊,更何况脑袋尖尖的杨家父母了,他们说死也不让她嫁给他。你爷爷是个宁折不弯的血性汉子,他就对杨家大姑娘说,你要是真心想嫁给我,你就在家里等我3年,我出去闯荡3年,保证让你的父母乐颠颠地把你嫁给我。杨家大姑娘就点头同意了。谁知仅仅过了一年,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硬是相中了杨家大姑娘,杨家大姑娘的父母就逼着她嫁给那家,并说出狠话,她就是死了,也得死在那家。谁知杨家大姑娘会那么的诚心,竟不为所动,就是把金山银山搬来也不好使。她的父母实在没有咒念了,就想了个绝招,他们找来一块化铁,让她每天晚上枕着化铁睡觉,化铁又凉又硬,枕着它谁能睡着觉?又何况是冬天?她父母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让她晚上睡不着觉,让她好好想想,想通了她就会嫁给那家。谁知她竟把她父母的一片苦心给想歪了,她误认为她的父母是在诅咒她死。因为在我们这里,有个很古老的风俗习惯,就是一个人要死了,可偏偏不咽气时,怕他起尸,就找来一块化铁放在他的心口窝上,这样他就会很快咽气了;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死者要是跟谁有仇,这个人就会偷偷在死者的头下放一块化铁,化铁不生锈,总那么洁白发亮,他的头里就永远像这化铁那样洁白发亮,在阴间里就不会记恨你,就不会让你有大灾大难,会平平安安过日子。一天早晨,杨家两口子起来时,发现她已经死了,她死的很凄惨,竟把那块化铁钉在墙上,她是用头撞在化铁的尖上头破血流而死。3年后,你爷爷揣着很多钱回来了,当他听说杨家大姑娘因他而死后,竟上吊自杀,或许他命不该绝,偏偏让我给碰上了,我就把他给救了。杨家因为姑娘死在家里,又是被他们给逼死的,再加上你爷爷又回来了,怕你爷爷报复他们,就搬到离我们这里有1000多里的黑龙江了。后来,你爷爷就给杨家大姑娘修了座又高又大的坟。你不知道,每到夏天的时候,你爷爷就经常在杨家大姑娘的坟边过夜。就因为他太太钟爱杨家大姑娘了,就孤身过了一辈子。哎,我说木秀,你出冷一句问你爷爷做没做过脑袋手术干什么啊?”
林木秀便从兜里掏出老人的头骨,递给李大爷看:“大爷你看,这块头颅怎么会又黑又硬呢?我怀疑爷爷的头颅里应该有铁器。”李大爷接过头骨,反过来,倒过去地看了看,接着便很是用力地摇摇头,说道:“你爷爷这辈子为人善良,做什么事总是为别人着想,他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绝不会有什么人害他的!再说了,出事那天是我最先发现的,当时屋里有很多煤烟,我敢拿脑袋担保:你爷爷确确实实是被煤烟熏死的啊!”林木秀看着李大爷:“那除了杨家跟我爷爷有仇外,咱们村里还有跟我爷爷有仇的吗?”李大爷摇了摇头,说道:“我敢拿脑袋担保,村里绝没有跟他再有仇的人!”
林木秀从李大爷家里出来后,又走访了10多户人家,大家都给证实:老人家身壮如牛,压根就没有做过什么头颅手术,也没有什么仇人。林木秀心里有数了,爷爷肯定是被哪个恶人给害死的,而这个恶人怕爷爷在阴间里不会放过他,就偷偷在爷爷的头下放了化铁,可这个恶人会是谁呢?林木秀立马掏出手机,给赵学云打电话,让他马上赶过来,去公安局报案。
谁知就在这时,郝村长从村口走了过来,林木秀赶紧放下手机,含笑地迎了上去:“郝村长,你这是去哪啊?”郝村长说道:“我去李家庄看看庄稼长得怎么样,顺便到这里来看看。你这是去哪?”林木秀说道:“我想去公安局报案。”郝村长一愣:“去公安局报案?报什么案啊?” 林木秀把老人的头骨拿出来,递给郝村长看,郝村长看了一会儿后,便拍了拍林木秀的肩膀,说道:“老人真是没有看走眼,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高尚洁老人为人善良,宽厚待人,从没跟任何人红过脸,我感觉不会有人害他。不过,你把这块头骨拿给公安局检查一下也好,尽到了做孙子的孝敬。你忙了大半天了,肯定没有吃饭吧,我也没有吃啊,咱俩就到前面的那家‘下次再来’饭店吃点饭,回头我给刑警队的毛大队长打个电话,你去了也方便一些。”想想郝村长对自己这么关心,真该请郝村长的客了,林木秀便跟着郝村长来到了一家名曰“下次再来”的小饭店。
然而,让林木秀没有想到,吃完饭他去结账时,老板娘告诉他:郝村长已经把帐结完了。林木秀这才恍然大悟,在吃饭中间,郝村长曾去了趟卫生间,可能是在他出来时,偷偷地把帐给结了。郝村长真是个仁义之人啊!
从饭店里出来后,郝村长便掏出手机,给刑警队的毛大队长打电话,林木秀也赶忙掏出手机,给赵学云打电话。谁知就在这时,饭店的老板娘竟猛然喊道:“后面来车了,你俩快躲开!”林木秀和郝村长刚想转身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将他俩撞倒在地,那轿车最后也歪歪扭扭地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好在郝村长躲得快些,没有撞到要害部位,他很快就爬了起来,而林木秀却被撞得面目皆非,浑身是血。老板娘赶紧跑回去,拨打了120和122。郝村长听见林木秀的手机里有人在喊叫,就从地上捡起手机,只听电话里在说:“木秀,你怎么啦?木秀,你怎么啦?”郝村长便说道:“木秀出车祸了。”电话那边急切地问道:“在什么地方?”郝村长告诉对方:“就在六甸村村口的那家‘下次再来’饭店门前,120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赶快去县医院给他办抢救手续吧。”
这时,120和122先后赶到,当交警打开出事轿车的车门时,这个肇事司机还在里面呼呼大睡呢!交警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将他叫醒,然后对他进行了酒精测试,测试的结果是:他的每百毫升血液及呼气,酒精的含量都在120毫克以上。原来他竟是醉酒驾车!
头骨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