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庄子的智慧(中外大智慧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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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可意会的事情不要言传

【原文】

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

——《庄子·天道》

【译文】

有些意思所附带着的言外之音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解读】

道家主张行“不言之教”。老子说:“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老子·玄德第五十六》)何以然?因为老子认为,“道”是不能用语言文字来说清楚的,所以贤人的意思是用言语表达不清的。

老子还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老子·体道第一》)也就是说,要是能把“道”字讲得透彻无误,那样的“道”也就不是真正的“道”了。

庄子和老子的观点是一样的,他在《知北游》中说:“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在庄子哲学中,“道”是天地万物的本原。“道者,万物之所由也。”语言在“道”面前是蹩脚的,这不仅是由于语言的天性使然,更由于“道”本身的不可言说性所致。因为它“视之无形,听之无声,于人之论者,谓之冥冥,所以论道而非道也。”(《庄子·知北游》)也就是说:道是客观存在的,又是无为无形的;可以心传的就不要口授,可以领悟的就不要说出来。

所以庄子认为,语言可以表达意思,也有助于意思的表达。意和言之间又是矛盾的,有言不能尽意的意不可言传,这种不可言传的意就是我们所说的言外之意。

现在,生活中似乎很多事情都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只有深得其中三味的人才会理解,才听得懂弦外之音、言外之意。

在职场上的例子很明显。

张雪梅刚进一家公司做企划部主管时,除了工资,没有享受别的待遇。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知人力资源部主管王云刚的手机费竟实报实销,这让她很不服气。想那王云刚天天坐在公司里,从没听他用手机联系工作,凭什么就能报通讯费?不行,她也要向老板争取这个权利!于是张雪梅借汇报工作之机向老板提出申请,老板听了很惊讶,说:“后勤人员不是规定都没有通讯费吗?”

“王云刚怎么就有呀?”

“是吗?我了解一下再说。”老板听了应付了事。

两个月过去了,老板再也没提这个事。张雪梅又生气又愤恨,终于忍不住和同事抱怨,却被人家一语道破天机:“你知道王云刚的手机费是怎么回事?那是老板小秘的电话,只不过借了一下王云刚的名字,免得当半个家的老板娘查问。就你傻,去跟老板说这个,不是找死吗?”

张雪梅吓出一身冷汗,暗暗自责不懂高低深浅!怪不得老板见了自己总皱眉头!从此她再也不敢提手机费的事,见到王云刚的时候也不眼红了。

所以人在职场,傻乎乎的一味追求公平往往不会有好结果。“追求真理”的正义使者也容易讨人嫌,有时候,你所知道的表象,不一定能成为申诉的证据或理由,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要捅破早就有人捅破了,聪明的人很多,谁都不比谁傻多少,何必等你来捅?对此你不必愤愤不平,等你深入了解单位的运作文化,熟悉了领导的行事风格,也就能见怪不怪了。

在我们的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没法用话具体地表达出来。我们这个社会被无数的潜意识所操纵,可以做,却不可以说;只能意会,却不能言传。难怪曹雪芹当年要感慨:“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无言之妙,是因为有言。无画之意,是因为有画;无声之乐,是因为有声。庄子所表达的这种“余意全在无言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确实是一种难得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