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行宫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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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雪域苍茫(3)

一边往楼下走,张万德的心里不由一阵刺痛。其实,当第一次见到梅爱钟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暗暗地喜欢上了她,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接触,就更加离不开她了。他本以为陈起凤死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在他的心里,陈起凤是个好汉,当他知道他绝处逢生的那一刻,高兴得顿时泪如泉涌,可一想到梅爱钟,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张万德在心底不住地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可陈爱钟和陈起凤见面的一幕还是不停地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他在心底暗暗想,人家梅爱钟现在是有男人的女人了。自己要是再胡思乱想打人家的主意,那他张万德成什么人了?现在,他必须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他在心里想,爱钟,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张万德没二话豁出命帮你就是……一个时辰后,三个人在酒桌上坐定。陈起凤说出了出狱后的打算。原来,陈起凤最大的仇家就是现在奉天永泰祥的掌柜吴明哲。以前在狱中的时候,陈起凤或多或少也提起过他是被人陷害入狱的,可是为了谨情起见,陈起凤并未向张万德提起过他的仇家是谁。吴明哲如今的财力势力极大,其爪牙遍布奉天城的每一个角落,难保在他的身边不安插他的手下。

陈起凤本是吴明哲的本是同锦州一个大商号里学徒的伙计,后来,两个人一齐到奉天闯天下。经过十多年的摸爬滚打,创立了永泰祥贸易商行。那时候大清国的宣统皇帝还没被赶下台呢,奉天的张作霖正在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势力。陈起凤和吴明哲抓住了这样一个大好时机,两个人决定从内蒙贩马,一边低价收购奉天一带的产品然后高价卖给蒙古人,换来大批的马匹。然后,又将马匹以数倍的高价再转手给张作霖作军马。就这样,陈起凤和吴明哲轮流跑了有三五年,永泰祥的买卖尤如滚雪球一般越作越大。不久,就成了奉天城里数得着的大商家了。

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十八年前的一天,陈起凤从内蒙贩马归来,刚刚坐定,吴明哲哭着告诉他道:“兄弟,家里出事儿了,哥哥对不住你啊!弟妹成琴她、她不见了。”陈起凤脑子嗡地一声差点昏迷过去,急急地问吴明哲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明哲道:“兄弟,你走后日子不多,我和你嫂子正要去你家探望弟妹,你们家的丫头凤娇哭着跑进来说,她和太太逛太原街,不知从哪冲出几个蒙面的汉子,众目暌睽之下将太太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里就劫走了。”吴****说,他早就报官了,可这些日子过去了,一点蛛马迹也没有。

崔成琴温柔淑雅,虽是小家碧玉,却识文断字,擅解人意,对陈起凤关爱得无微不至,再加上有一付水儿一般的容貌,陈起凤可以说爱她爱入骨髓。她是陈起凤贩马的途中一个小客店掌柜的女儿。陈起凤往来内蒙和关东,经常住在崔家的小店内。有一回陈起凤病倒在了小店,一病就是半月,是崔成琴在他床前身后服侍。打那儿以后,两个人就由相识多了一丝默契,生了一丝牵挂。后来有一回陈起凤贩马归来,正赶上崔掌柜病重。崔掌柜临终前哭着将女儿托付给了陈起凤。陈起凤安葬了崔掌柜,带着崔成琴回到了奉天。不久,就娶了她。婚后,两个人的感情甚好,陈起凤非常喜欢妻子水一般柔美的性格。上次临去内蒙的时候,妻子红着脸儿告诉他,她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血。可这次回来,妻子却被人给劫走了。陈起凤悲伤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如吴明哲所说的,官府没有找到一丝关于妻子被劫走的线索。爱乌及屋。十多年后,陈起凤在心情不好时逛窑子,就是发现小荷花和妻子长相有些酷像,这才花下大价和小荷花相会的。

陈起凤没有想到的是,吴明哲突然要和他分家提出另起炉灶。有一天吴明哲找到陈起凤道:“兄弟,咱哥俩在一个锅里舀饭吃已经有十多年了,咱们永泰祥虽说是奉天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商号之一,可现在的状况却大不如前了。听说张大帅要对年收入过十万块现洋的商号收百分之三十的税收来扩充他的人马成立北大营,这样不就是明抢吗?咱们永泰祥现在年收入恰好在十万块现洋左右。我看不如这样,为了抵制张大帅的税收,咱不如将永泰祥的买卖来个二一添作五。我还开我的永泰祥,你可以将另外一半股份开一家别的商号,其实,我们表面上是分开了,其实还是一家。这样的话,我们的商号就基本上不受损失,你看怎么样?”

前些日子,陈起凤也听到了张大帅在商家收税的这条传闻。要是以百分之三十来交税,他一个永泰祥就得白白交出三万现大洋。他正想和吴明哲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吴明哲却提出了这样一个明哲保身的良策。陈起凤对吴明哲向来是言听计从,听吴明哲一讲,也觉得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也就答应了。可陈起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一步步走进了吴明哲为自己精心设下的一个陷阱。

陈起凤依据吴明哲,半月后创办了福瑞来商号。凭着陈起凤的精明强干,福瑞来的生意很快就有了起色。一晃,又过了七八年,福瑞来也成了和永泰祥相媲的大商号了。这几年,哥俩自打另起炉灶后,虽然表面上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陈起凤的心里却系上了一个大疙瘩。他老觉得这个把兄弟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诡秘。至于那里边究竟藏匿着什么,他也说不好。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平日对自己比任何人都亲热的把兄弟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子。

这天,陈起凤正在柜上和伙计们算账,门开了,闯进几个荷枪实弹的当兵的,不由分说就将陈起凤押到了大帅府。张作霖一见陈起凤就拍起了桌子,喷出了满嘴的脏话:“陈起凤,老子待你不薄,妈了巴子的,你为什么处处跟老子过不去?”陈起凤道:“大帅,小的不知哪儿和您过不去,还望大帅明示。”张作霖道:“老子想扩充人马,组建北大营。可是要想扩充,就得需要钱。可这钱打哪儿出啊?还不得靠你们这些商家身上的税收;可是你居然带头将商号一分为二逃避交税,要知道,东三省像你们这样的商家不下数百家,要是都一分为几,那光税收老子就得少收好几十万现大洋。俗话说,杀一儆百。我今天就得先从你身上开刀,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和我老张对着干?”还没等陈起凤分辩,张作霖又说道:“人家吴明哲就比你强,虽说你和分了家,可人家还是一个大子儿不少地最先将税交上来了。你的买卖,就由吴明哲来接手吧!”从大帅的嘴里,陈起凤才知道是着了吴明哲的道。可事已至此,陈起凤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好任由大帅手下的士兵将他押进了大牢。要不是自己手下的把兄弟朱东山倾家荡产花了一万现洋买通了典狱长演了出瞒天过海的戏,他现在恐怕早就成了九泉之下的屈死冤魂。

末了,陈起凤叹息道:“原来的陈起凤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林奉全!”

说完了这些,陈起凤咬着牙道:“万德,老哥我现在做的就是报仇雪恨。那吴明哲作梦也不会想到我能绝处逢生。兄弟,我见你是条汉子,不如帮老哥我一把,搞垮吴明哲****的!到时候,老哥有什么,兄弟你就有什么!”

张万德虽说全身武艺,可要他做江湖上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还真让他为难。他和陈起凤只是在监狱中那段时间比较谈得来,对他,还谈不到了解。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对他说,这些有钱的大亨东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做起事来却比任何人都狠毒,往往表面上和你勾肩搭背,没准却在背后却捅你一刀子。咱们是普通的老百姓,过一些本份日子就是咱们的最大奢望了。父亲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一个心眼儿实成的老百姓所要求的就是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如果贸然答应了他,或许会给自己带来无休止的麻烦。想到这儿,张万德婉言拒绝了他。

“老哥,不是兄弟我不给您面子,只是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弄不好反而帮倒忙。”张万德给陈起凤杯中满上酒道,“不过,老哥地窑里的东西被取出,就藏匿在我这儿。我怕那些东西落入别人之手,所以就私下里这么做了。现在,这些东西就是老哥东山再起和资本。”

陈起凤哈哈一笑,暗挑大指佩服张万德来。这小子一点都不糊涂,还没等他张嘴,自己倒先买了个好。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得为他所用。想到这儿,陈起凤道:“兄弟啊,让你多费心了。这件事情就是对老哥的最大帮助。其实啊,以你的才智,真应该出头帮帮老哥一把,可是你现在老觉得有些信不过我,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不过你记住,老哥的一亩三分地永远给你留把椅子。”

张万德道:“多谢老哥美意。”

这时,他看见,梅爱钟满面娇羞地给陈起凤满酒,心里不由一颤,就找了个由子出来了。这种场合,他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不过,他在心里也暗暗佩服梅爱钟来。这姑娘,虽然坠入烟花,却是个极其讲情重义的……不久,陈起凤娶了梅爱钟。不知怎的,从婚宴上回来后,张万德的心里头空落落的。

这天,张万德从外头回来,伙计迎过来道:“掌柜的,梅姑娘来了,都等您好半天了。”

自打梅爱钟嫁了陈起凤后,她可是头一回来他的酒楼。张万德上了楼上,梅爱钟果然坐在那儿等他。新婚后的梅爱钟比以前更加丰润漂亮了,白皙如玉的脸上有了红晕,就连说话都带着活力呢!

两个人客套了一番,张万德就开门见山:“爱钟,你今儿个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回来看看。”

“爱钟,咱俩谁跟谁啊?有什么事儿你说就是,别吞吞吐吐的。只要我能帮上你的,决不含糊!”

“万德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梅爱钟叹了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张万德说出一番话来,张万德心里虽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早上,永泰祥东家吴明哲一边和女儿吴佩慈吃着早点,一边和女儿唠着嗑儿。女儿吴佩慈今年十八岁了,早就出落成了一个如花似主的大姑娘了。吴佩慈现在在东北大学读书,现在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了。吴明哲主张放足,推崇男女平等,因此,吴佩慈一生下来就是一双大脚。吴佩慈一生下来,娘就没有了,因此,对父亲的感情特别的深。

“爹,听说今天咱们商号要招聘几个伙计,我可以看看去吗?”吴佩慈兴冲冲地说道。

吴明哲慈爱地答应了。由于业务的扩大,人手不够,吴明哲决定招聘十几名伙计来补充商号的人手。

一个时辰过后,数十名应聘者在商号的一个空闲的仓库里接受东家的选拔。吴佩慈坐在父亲身边看着这些人打算盘。记账算账是应聘者的基本技能,谁的账记得好,谁的算盘打得又准又快,谁就能被选上。大家正准备接受第一项技能的考核打算盘时,打外边匆匆跑进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来。

管家拦住他道:“你来干什么?”

小伙子答道:“我是来参加考试来的。因为半路上遇了点事情给耽搁了,所以才来晚了。”

“你明知今天考试却故意来晚了,你的考试资格已经被取消了。”管家冷若冰霜。

吴明哲也最讨厌不守时间的人,起身走到小伙子身边说道:“年轻人,你要记住,守时是我们商号选拔伙计的第一道考题。这道考题你没有答好,你可以走了。如果下次有机会,你再来。不过,记得要守时。”

“可是东家,这份工作对我十分重要。我求求您就给我一个机会吧!如果我不合格,您再拒绝我也不迟啊!”小伙子沮丧的目光中透出一缕期待。

吴明哲正要呵斥,就听旁边有人说道:“爹,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到咱们永泰祥当伙计,那可是许多人的梦想啊!您就轻而易举地否定一个人,说不定对人家可是一辈子的伤害。再说,这试不还没有正式考上嘛!”

吴明哲回头一看,求情的人正是女儿吴佩慈。别人的话或许不管用,女儿的话向来就是尚方宝剑。吴明哲道:“还不入座?你小子面子可不小,今天倒沾了我女儿的光。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叶成林。”小伙子感激地给吴明哲和吴佩慈分别行了礼,这才到座位上去。

叶成林还真露脸,记账打算盘这两项下来,考了个第一。管家赞不绝口,吴明哲也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来。吴明哲吩咐管家道:“将叶成林安排在柜台上,给第一分号的大掌柜打下手,让他好好锻炼一下,没准,日后还是我永泰祥骨干呢!”

吴佩慈做了个鬼脸儿笑道:“爹,要不是我,一个难得的人材就这样让您给放走了。”

“谢东家,谢小姐!”叶成林鞠躬谢道。就在他抬起头来的一霎那,他分明看到小姐正在打量他,看得他脸一热,赶忙将脸儿扭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