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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世长琴,逆天狂人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指云问天道……琴鸣血斑斓……

竹煌恍恍惚惚,只觉眼前一变,自己身处一座平台之上。面前湖水平静如镜,身旁一只黑色的小水蛇。不知怎的,他就知道这条蛇的名字——悭臾。

悭臾:“太子长琴,你说榣山成百上千的虺,也绝少见到像我一样眼瞳是金色的,可不正是意指我总有一天会修成应龙?”

太子长琴?谁?

然后就听见自己说道:“修为不高,口气却是不小。”

原来自己是就是太子长琴。

悭臾:“钟鼓不也是由虺成为应龙?它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太子长琴:“传说钟鼓乃是烛龙之子,岂同寻常?连众神对它都要忌惮三分。”

“依我看,做不做得了应龙倒也无甚重要,哪怕做只角龙,亦可翔于天上,自在遨游一番。”他摆脱了皇子身份的束缚,没有争权夺利。随心所欲,遨游山河,见识自己不曾见到到的,做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快活。只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有凡人的经历?然后想回忆起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悭臾:“还是你懂我心思,我可不甘心永远都只是一条小小的虺,只靠自己连榣山都离不开,修成龙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不受这拘束。”

太子长琴:“你的性子本是喜动不喜静,假若一辈子居于榣山,确是闷了些。”

悭臾:“不止闷,简直是要闷死了……”

悭臾:“你和我说说那些神的故事吧,神都那么厉害,一定是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变换就怎么变换了?”

太子长琴:“……改命之说从未听过。”

太子长琴:“天河边的织女曾经告诉我,河的中央有一座星辰宫,而地底的忘川里有一座地幽宫,这两个宫殿内,巨大的虚空命盘不断轮转,汇集天地阴阳之力。”

太子长琴:“一切生灵的运命轨迹自其诞生起就已刻在命盘之上。连神也不能轻易改变,若是随意而为,万物之序便会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悭臾:“……可是……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太子长琴:“何不反过来看?”

太子长琴:“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悭臾:“……说得挺有道理。”

悭臾:“你天天来给我弹琴,我不能报答什么,等到有一天我修炼成了通天彻地的应龙,就让你坐在我的龙角旁边吧,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

太子长琴:“弹琴奏乐本是为了怡情,不过你的话我记下了,纵还有千万年,今日之约永远不变。”

后来,他随着众神登天而去。

不久以后,前往不周山捉拿黑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见到黑龙那一双熟悉的双眸。

不周山天柱不知为何倾塌。

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仙人太子长琴,于不周山行止无端,招致弥天大祸,天柱坍塌,生灵涂炭。三界旷日奔走终平劫难!然溯源穷流,今天降责罚!即日起,祝融、共工往渤海之东无底归墟死过千年!太子长琴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轮回之中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他不甘不服,不愿去轮回。奈何身体凤来被焚毁,魂魄无所依托。

他忆起与悭臾在瑶山的美好时光,魂魄在瑶山徘徊。

突然有一天瑶山上来了一位工匠,他不由分说将自己收进一个怪异的容器里。

然后便是漫天的血色,魂体被痛苦地撕裂。这比手断足残的皮肉之苦更甚,然而神智却越发的清醒。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一半被融进一把血色的剑里。

只余下二魂三魄的自己!难道这就是善弹琴曲的仙人——太子长琴的命运。不甘就此消散,眼见匠人的儿子将要出生,便毫不犹豫地附于匠人之子命魂。

因为魂魄残缺无法转生,接下来的便是无尽苦痛的渡魂。为了活下去,他渡魂于老人、孩子、女人,甚至是畜生。而每次的渡魂都是千刀万剐的疼痛。每一次渡魂俱是一次生死煎熬,即便最终存活下来……若至婴儿之体便罢,若稍年长些许,却不能立刻将新的身体操纵自如,哪怕微动手指,亦受万蚁噬身之痛……在能爬之前只能躺……身旁无水无人,仍然唯有一死……在能走之前只能爬……爬得再慢,手脚再痛……也不可停下,否则你将永远等不到站起行走的那一天……

然而这些苦痛还不够,太子长琴寡情缘亲缘。……他所面对的还有所谓爱人亲人视他如怪物的目光。前一刻还温言以对,后一刻是目光的凌迟。即便是如常人看待他的,也会马上被天灾从他身边夺走。

好一个命主孤煞!好一个获罪于天,无所禘也?……

怎能甘心永生永世被命运所束缚!!!

上天罚我永世孤独,我偏要与命运去争上一争!让所有人都永远与我为伴!

碎玉衡、夺魂魄、屠乌蒙、毁琴川、炼焦冥……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充满血腥……

累世的孤独与痛苦,令他变得既疯狂又贪婪……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不在乎妻子的所谓的回头是岸,他要建立那永恒的乐土,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

可是……一场焚寂大火……

难道我所求的……终究毫无所得?

身体渐渐无力,神智渐渐模糊……

手掌之上一阵温暖,不远处还有一个喝着酒的身影……

嘴唇微微上钩,其实这样也不错。

…………

正当某人绝望悲情赴死时……

白光一闪,眼前大火焚烧的残败之消失无踪……

神马渡魂之术、神马天庭、神马蓬莱竟全都是虚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白色的最近又胖了些许的狐狸。他不由得想到百里屠苏也养了只肥鸟来着。

记忆回笼,原来他是竹煌,而太子长琴只不过是师父她编织的幻境里的一个人物。

回味着他当太子长琴倒了八辈、不对是无数辈的血霉的人生,他知道师父又在整他。

整个幻境其实不是自己的意愿去运行的。毕竟他与太子长琴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和他走一模一样的人生。他是个冷情之人,而且他不是善弹琴曲的宁静淡泊的仙人,而是熟知谋权夺利的皇子,就不周山天柱崩塌,明显是一个阴谋,中间的弯弯绕绕,他一眼就瞧出来。

如果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怕是又是一另一番光景。

太子长琴虽然智慧无双,但是有一点就是比不过他,那就是他比太子长琴更加懂得——一颗想要拥有的权力的人心是多么的可怕。

为什么同样参与其中的烛龙之子钟鼓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一个小小的应龙为什么需要水火两个大神去捉拿?还要捎上实力不弱的他?为什么独独他的惩罚会这样重?还有为什么恰巧一个凡人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天庭的能够参与三次大战的实力不弱的神的魂魄拘留?为什么他被撕裂魂魄后不久,女娲要前往地界还顺带拥有自己半魂的焚寂?

对了!“师父,幻境里命运轮盘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若是自己的命运真由此物刻写,他想自己的反应不必太子长琴好到哪里去。天道命运真是这样不可违逆吗?他还是个凡人,在幻境里见识到的仙神之力让他心惊。

若是自己生生世世靠极度痛苦的渡魂而活,生生世世地被亲人爱人背叛,生生世世地孑然一身,生生世世被那无比灵验地天道惩罚所束缚……他选择的是抗争?还是绝望地自我了断?他是如此的畏惧于天,他会绝望地懦弱地自行走向消亡!

太子长琴,他是一个真正的敢于逆天的狂人!!在他的面前他远远地不如。太子长琴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师父在自己修道之前就教诲他修士乃是逆天而行之人。他的心态是如此的安逸和逃避。试问自己那些血色的试炼自己为什么不去,那些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取得的天材地宝,第一时间只想着怎么靠灵石丹药去换取而非亲自去拿去夺?修炼到现在还不是在长辈的庇佑之下才能如此安逸。为什么那个身为筑基修士穿着奇怪的梳着辫子的夷狄之人会败在自己这个练气修士的手上?自己还不屑地瞧不起别人?其实自己和他有什么区别?

自己一点也不付出,偏偏妄想通天彻地之能。

太子长琴,面对强大的天道命运,他是至死方休的拼搏。师父她修炼只是比自己快,就绝望得坐立不安想要放弃。他虽非长琴却是确确实实感受长琴坎坷的一生。即使这样,太子长琴的风采他是万不及一。

惜哉!太子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