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传记丛书——施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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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奇异的见闻(3)

诊治这类的病人,必须让他们深深地了解,尼古丁对他们的健康危害很大。此地的烟叶从来没有经过加工,他们以整张的烟叶出售,甚至把这些烟叶当货币来使用,一张烟叶可卖5便士,或者换一些食物。这些烟叶是装在箱子里向美国出口的。

有时候,人们外出旅行所带的食物不够时,必须向土著们购买。这些交易并非用钱,而是在船上预先准备许多烟叶,它比钱还要管用,白人必须坐在装烟叶的箱子上,以防被窃。交换用的烟叶比白人抽的香烟更为浓烈。

黑人土著也常常因为有蛀牙而痛苦万分,他们很害怕拔牙。有一位酋长前来看病,施韦泽告诉他,蛀牙一定要拔掉才能解除疼痛,酋长说要回去和妻子商量才能决定。家庭会议的结果竟然是未获通过,这位酋长从此以后也不敢再来找他看病了。

施韦泽原本计划在新的诊所未盖好之前,先不着手外科开刀手术,但是事出突然,只有打破成规。1912年8月,施韦泽不得不为一位脱肠病患者动手术。这是他第一次为人开刀做手术,免不了感到紧张,他尽量地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集中精神做手术。这次的手术居然相当成功,施韦泽得感谢这个病人如此的相信他,将自己的生命交到他的手中。

11月的一天,施韦泽被请到传教士弗鲁家中,弗鲁的妻子因为忘了戴帽子,被阳光直射而发了高烧,他被请来为她治疗。

他们来非洲的途中,在船上有个乘客曾告诫他们说:“你们一定要切记,非洲的太阳是人类的敌人!”当时,施韦泽并不在意,还认为这是言过其实,抵达非洲之后,他才深深感到那乘客的话一点也不夸张。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有一位白人在饭馆吃饭,他吃完付钱的那几分钟,被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照射到,而发高烧病倒。另一个例子是,有个人乘坐小船,一不小心船翻了,戴在头上的帽子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他坐在搁浅的小船上,突然想起不能直晒阳光,赶紧脱下上衣遮住头部,可惜为时已晚,他得了日晒病,昏厥过去。

木造的医院已经基本建好了,有两间4平米见方的房间,前面一间当作诊疗室,后面一间作为手术室,房子的最前端还有两间小屋,一间是药房,一间是消毒室。新的候诊室和病房也陆续搭建起来。这些房子都为木造,屋顶铺以树叶,另外再覆上铁皮。

他们原有的住宅虽然有些狭窄,行动起来不太自由,但是他们仍然住在那里,不愿搬入新建的房屋。施韦泽召集病患及看护,请他们自己动手做卧铺,他们照他的吩咐,搭乘小船去采集木材,当天晚上就做好了几张床,并用干草充当褥垫铺在床上。

为了安置这些患者,必须要有几间小屋才行,传染病和霍乱患者还得有单独的隔离室。除了诊疗之外,施韦泽也每天查房,这增添了他不少工作负担。

施韦泽的妻子除了一般的家务事外,还要为他的工作操劳。她每天上午做完家务后,便到诊所帮他准备医疗用品,下午动手术时,又要帮他麻醉病人,她所承受的负担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妇人。她的劳累对那些不熟悉非洲情况的人来说,是无法体会出来的。

一般的黑人佣人只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插手。他们实在是难以信赖,因此,施韦泽太太的家务事就更加繁重了。施韦泽按照此地的习俗,雇用了一个男佣、一名厨师和一位洗衣服的人。男佣专管房间的打扫与养鸡,厨师只管厨房内的事,洗衣服的佣人只管洗涤与烫衣服。他们做完自己的事情便去休息,不管他人怎样忙都不会插手协助,因此,凡是不属于佣人分内的工作,都得由主人亲自动手去做。

还有一件麻烦事,就是每天早上要一一点交给厨师当天所需要用的材料,例如一些米、一些油……均需按分量交给他。他们倒不认为这是一种侮辱,有时候还会主动要求主人这样做,因为如果有什么东西遗失或缺少时,他们就没有责任。

有时候施韦泽离开药房一两分钟,约瑟夫总是提醒施韦泽先把药房锁好。他的看法是:不上锁的人,他对东西是否丢失是无所谓的,即使遗失也应该由他本人自行负责。

总而言之,他们必须上锁,哪怕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也不能疏忽,这些琐碎的事情增添了他们不少的麻烦,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在施韦泽所有的医疗工作中,最令黑人感到兴趣的就是麻醉手术,他们往往描述说:“自从那位先生来到这里,这个地方陆陆续续发生许多怪事,他有时候把病人先杀死,然后再给予治疗,最后令病人复活。”

患者中有些人为了表示感激,会跑来对施韦泽说:“先生!这是您开刀缝肚皮线的钱。”

预先申请的药品已陆续运到,这些日子,他们忙于药物的整理和储放。有件事深深地困扰着他们,购买伤风感冒的药品以及脱脂棉的钱至今尚无着落。正当施韦泽感到焦虑的时候,突然接到一封信,是寄给他们的一笔钱款,这才让他们放下深感忧虑的心。施韦泽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那些朋友及赞助人。

非洲的奇闻

施韦泽遇到了一件怪事。在这儿的病患之中,有一个男孩对陌生人会产生恐惧,他不愿见到亲人以外的任何人。当他的家人把他带到诊所门口时,他死也不肯跨进门槛。他的家人硬拖硬拉地强逼他进入诊所,在那儿僵持不下,原来那个男孩怕施韦泽会吃掉他,所以不敢进来。

这种事并非讹传,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着。因为非州有一种保安族被当地居民称为吃人族,他们的吃人习俗至今仍留传着,这给附近居民的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黑人们害怕泄露禁忌会遭受重罚,所以个个守口如瓶,不敢让外人知道,非洲吃人的习俗究竟是什么样的,外人是根本无法了解的。

不久以前,发生了一件事。住在兰巴雷内的一个男人千里迢迢去找欠债人讨钱,结果一去不返,没有一点音讯;另外,有一个萨姆基塔的劳工到另一个部族去办事,也始终没有回来。当地的居民每当听到这类事,就会联想到他们一定是被人吃掉了。

这里的居民有一种陋俗,就是喜欢蓄养奴隶。政府当局以及传教所的人一再开导他们,要他们戒除这种蓄养奴隶的习俗。可是没收到多大效果,直到现在,这种习俗仍然没有根绝。

在奥戈维河的上游常常闹饥荒,为了免于饿死,当地人便以贸易的方式将人卖到奥戈维河下游,因而形成了蓄奴的习俗。在下游地带,有许多蓄奴的家庭。

原来,非洲是农作物的原产地,但是现在的非洲却很难找到农作物,不但没有农作物,连果树也没有。这种现象相当普遍。此地的香蕉、椰子都不是当地所产,而是葡萄牙人从西印度群岛进口来的。

在非洲一些未开化的地方,人们常常受到饥荒的威胁,一旦遇到荒年,当地的土著便将自己的孩子卖给住在下游较为富裕的居民,他们的动机只是为了使自己的孩子免于饥饿。在奥戈维河上游地带,还有许多地方常被饥饿所困。奥戈维河沿岸的居民,并非每个家庭都有能力蓄养奴隶,一般来说只有下游家庭才有能力蓄养。

施韦泽的病人之中,也有从那儿来的,土人都惯称他们为“吃土的人种”。他们每当肚子饿的时候,就会抓食泥土充饥,即使有充足的食物,他们仍不改其俗,常抓土来吃,真是一件怪事。

非洲豹的产地就是沙姆基塔这个地方,施韦泽是从莫内鲁那儿得知的。秋天的一个晚上,有一只非洲豹侵入莫内鲁家,偷袭他们鸡笼里的鸡,鸡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惊醒了莫内鲁先生和夫人。莫内鲁闻声冲出,他的太太站在暗处悄悄地查看。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小偷,没想到竟是一只非洲豹。莫内鲁夫人听到屋顶上有声音,还以为是小偷在屋顶上,她想看看是什么人。忽然,一只豹子骤然纵身一跃跳下屋顶,蹿出门逃走了。他们立即跑到鸡笼内去看个究竟,眼前的惨象吓得他们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二十多只鸡的腹部被撕裂,鲜血淌满一地。

这样凶暴残酷吸尽每一只鸡的血,除了非洲豹之外,没有其他动物能够做到。莫内鲁先生看到这种惨状后,随即在一只死去的鸡腹内,塞上许多番木鳖碱,然后丢弃在门口。不出所料,这只豹果然又返回来,它看到这只装了毒药的鸡,毫不迟疑地吞食起来。没有多久,这只豹全身抽搐,痛苦地倒下去死了。莫内鲁先生总算为他的鸡报了仇。像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在施韦泽来此之前,发生过一只豹吃了好几只羊的事情。

施韦泽第一次吃猴肉是在传教士卡得伊先生那里,他是一位优秀的猎人。对于施韦泽不喜欢用枪这件事,黑人们表示非常不满。有一次,他坐在小船上,突然看到河里有鳄鱼探出头来,他只是瞪着它看,根本不曾想过要开枪。黑人们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极为不满,通过翻译向他提出抗议说:“你难道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吗?既然来到这里,总会看到许许多多的猴子、鸟类等飞禽走兽,如果换了卡得伊先生,他一定会把它们都射杀。刚才你为什么不向鳄鱼开枪?”

施韦泽对于他们的非难一点也不以为意,即使在他眼前出现小鸟,他也从来没想射杀它们。如果换成卡得伊先生的话,他可以用枪射到一两只猴子,可是他们却一只也得不到。因为它们常常掉在很高的树枝上,无法拿到,有的会掉落到没有人进入过的泥沼中。施韦泽常常看到许多小猴围着母猴的尸体悲啼哀鸣。

施韦泽在什么场合才开枪呢?当他在厨房里发现毒蛇,或家中的树上有凶猛的鸟出现时,他才会用枪。除了这类情况,他是很少用枪的。

有位渔夫被河马咬伤,送到诊所来请施韦泽为他治疗。当时施韦泽急于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病人的病情已经恶化,他立刻为渔夫进行大腿切除手术,非常遗憾的是在手术进行的中途,这位病人就死了。

从这位病人被送到医院,一直到他去世,和他一同捕鱼的朋友始终未曾离开过一步。这位忠实的朋友名叫恩肯裘。这位伤者情况恶化时,他的兄弟们个个以狰狞的面孔对着恩肯裘,而且不时地低声耳语。约瑟夫把他拉到一旁,俯耳说道:“当初邀伤者去捕鱼的人就是恩肯裘,要是出现死亡,依照他们的习俗惯例,恩肯裘就得负责,这些天,恩肯裘战战兢兢,唯恐出意外,一直守在伤者旁边,但是厄运依然降临了。尸体要用船运回他自己的村落,恩肯裘必须随船同行,任凭对方的处置,这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因此他迟迟不肯前往。”

施韦泽看到这种情形,毅然挺身而出,对死者的兄弟们说:“恩肯裘是我的佣人,不能跟你们回去!”

施韦泽的话引起了一场争执。死者的兄弟们说并不会杀害恩肯裘,只不过叫他赔偿罢了,约瑟夫低声告诉施韦泽,他们的话是靠不住的。在他们起程以前,施韦泽必须守在河边看着他们上船,否则他们可能偷偷把恩肯裘绑上船,把他带回去治罪。

施韦泽的妻子对于病人兄弟的这种行径非常不满,她认为病人垂危时,家人只一味在赔偿上计较,令人感到非常气愤。施韦泽却有另外一种看法,他认为土著人完全是为了执行他们神圣的义务。在他们的法律中,恩肯裘必须承担绝对的责任,怎么可以让没负责任的人偷偷跑掉呢?

非洲人绝对不去做一些不负责任的行为。在欧洲喜欢诉讼的人,如果与此地居民相较,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诉讼的风气目前在非洲土著之间依然盛行着,但在欧洲却已经是稀有的事了,这完全是基于强烈的正义感所致。

当地的常见病

约瑟夫是一位非常理想的助手,他虽然不会读书,更不会写字,但是他依照药单拿药时,却从未发生过谬误。他是依照药名的形态,一一记下的。他的记忆非常好,而且具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约瑟夫的太太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此后他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当地有种风俗,娶没有结过婚的女子需要600法郎,他们的婚姻是一种交易行为,如果一时支付不出,可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来偿清。约瑟夫虽然有能力分期付款,但是他却执拗不肯,他说:“我认为分期付款的方式不妥当,最好是一次付清,否则会留下许多后遗症。例如,夫妻偶尔发生争吵时,她会讥讽你没有能力一次付清款项,或一直喋喋不休,唠叨个不停。”

约瑟夫和其他黑人一样,没有储蓄的观念。为了使他养成储蓄的习惯,施韦泽送给他一个储蓄箱,叫他把用剩下的钱、加班费,以及病人给的小费等投进箱子里。

约瑟夫常常向人自诩,说他是兰巴雷内医生最好的助手。直到最近,施韦泽才得知他挥霍无度。有一天,施韦泽带着约瑟夫一块去商店买铁钉和螺丝钉,经过一家装饰店时,约瑟夫看到橱窗里摆着一双皮鞋,顿时被那双鞋吸引住。那双鞋的价钱非常昂贵,几乎要花上他一个月的工资。这双鞋就像在巴黎商店中公开摆设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已经褪色。在欧洲,这种过时陈旧的鞋子早就被列为廉价货,但在非洲却被视为珍品。

约瑟夫进入店内,一心要把它买下来。施韦泽用眼睛频频向他示意,叫他不要买,不知他是没有看见,还是假装看不见,仍然与店主商谈。施韦泽三番两次暗暗地在背后拉他,提醒他不要买,他却丝毫没有反应,施韦泽只好狠下心来,在他大腿上使劲地拧了一把。这下,他总算放弃购买那双鞋子,走出了商店。

坐上小船回家的途中,施韦泽告诫他,务必要改掉随意花钱的恶习。约瑟夫静静地听着,似乎有了悔意。事实却不是这样,第二天他竟悄悄地背着施韦泽又去那家商店,把那双鞋买了回来。他将施韦泽付给他的薪资,一半花费在衣服、领带、皮鞋等不必要的用品上,他穿的衣服比施韦泽还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