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爷爷小声嘀咕着:“我咋没想到,弄这么一只当猎犬。”
我才明白,爷爷、铁爷他们一直不养猎犬,是因为猎犬根本没法和它们相称,毕竟猎犬可能连蛇谷里的一条小蛇都应付不了。
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起来,打算给铜狗弄个狗窝。这一晚上,它都是睡在我床底下。
家里有现成的木料,也有锯子,就是木匠活我不擅长。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春妮和小胖跑来了。
春妮看到铜狗眼睛一亮,本想过去抱它却又有些忌惮地刹住脚,“这就是祸斗啊,和狗没什么两样嘛。”
铜狗爪子在脖子上挠了挠,一脸蒙圈地抽着春妮。
我拍拍我家铜狗的脑袋,不无得意地说:“它可厉害了,可是会喷火的。”
“那你快让它喷一个。”春妮激动地说。
我看地上有锯下的碎木屑,就指着说:“铜狗,喷个火。”
铜狗瞅瞅我,伸着伸头在我脸上舔了舔。
它那湿热的舌头舔得我直恶心,赶紧用力推开它,指着木屑道:“不是舔我,是喷火,对付蛇的时候那样。”
小胖已经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了:“娃子,它到底会不会喷啊,你是不是吹牛呢。”
“你不要催,主要是沟通上还有些问题。”我两手趴在地上,对着木屑除非边说,“铜狗,喷火,像这样,喷火。”
铜狗看看我,歪歪脑袋,一连莫名其妙。
春妮连连摇头:“看来它还是不明白,你得训练训练它。”
春妮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既然想让铜狗变成猎犬,和我并肩作战,一定要对它进行训练。
一说驯狗,我想起了赵二喜,可是已经跟他闹掰了,找他训狗肯定是不行的。
我一脸无奈:“可是,我也不懂训练狗啊,要找谁帮忙啊?”
“找我爷爷呗,我听他说,他以前养过狗,应该懂这些。”
“行,那这狗窝……”
“回来再弄。”
我想也是,就撂挑子,带着铜狗去了寨子。
一进寨子,就看到杆子爷正在树荫底下抽旱烟,见我们几个急匆匆过来,就问:“娃儿们,这是急着干啥呢?”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杆子爷,我想你教我驯狗。”
“驯狗?”杆子爷打量着铜狗,点点头:“行,这狗可以。”
“爷爷,我们想看它喷火,可是娃子指使不动它。”说着春妮飞了我一眼。
我一脸无语,这是在鄙视我。
杆子爷呵呵笑笑:“这个啊,简单。”说着起身蹲在了铜狗的旁边,“你们看着。”
我们都围在旁边,想看看杆子爷怎么让铜狗喷火。
杆子爷把手放在铜狗的肚子下,使劲往后顺。
过了一会儿,就听铜狗噗地一声,屁股后面一道火焰喷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们又惊讶又好笑,这铜狗放屁竟然都带火。
杆子爷也笑弯了眉:“这祸斗可了不得,铁打的筋骨,钢铸的牙,还能喷火。但是啊,它虽然是狗,却不会游泳。要是能把它训练出来,那还真是了不得。”
我赶紧追问:“杆子爷,你快告诉我,这要怎么训练啊?”
“不就驯狗嘛,这还不简单。”美姨原本在晒衣服,看到铜狗屁股喷火也过来凑起热闹。
“美姨,你也会驯狗?”我有些狐疑道。
杆子爷笑道:“你可别吹,小心吹破了牛皮。”
“行,我给你们这老的少的,露一手。”说着转身进屋去。
我们都在嘀嘀咕咕,美姨是真会还是假会。
没一会美姨就出来了,手上拿着几块腊肉条,瞅瞅我们几个说:“你们看着。”
她把腊肉在铜狗面前一晃,铜狗嗅到肉味,立马就伸长脖子,嘴巴长得想要去吃。
美姨却没把肉给它,猛地举了起来。铜狗眼睛一眨不眨的,急得口水直流。
美姨伸出手,握住它的一只前爪,然后喂了它一口腊肉。这样反复了两三次,美姨不再喂肉,只要美姨伸出手,铜狗就会把爪子自己搭上去。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用吃的引导动作。
杆子爷看了,嘬着烟嘴笑道:“嗯,还真是有两下子。”
美姨一脸得意,摸摸铜狗的脑袋,铜狗则吃得津津有味。
我拿了一个破枕头当训练道具,跟小胖、春妮一起训练铜狗突击猎物。
渐渐地,还真有了些成效。
就这样跟铜狗玩了一整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那铜狗的狗窝也没做成。
我干脆在自己屋里用木板隔了一块,在里面放上稻草,直接让铜狗在我屋里睡了。反正荒山野岭的,把它放在门外也不放心。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总有些心神不宁,渐渐地有些睡意了,就闭上眼睛。猛然间,一双绿色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朝我而来,细细一看,竟是那条巨蛇。
我吓得睁开眼,那巨蛇就不见了,身上却有些冒冷汗。
怪了,怎么回事?
我看看铜狗,正在旁边呼呼大睡,不知道有多香。
可能是被我们的训练折腾累了吧,于是我又躺下来,想试试能不能睡着。
可是一闭上眼,那巨蛇的影子又出现了,我吓得从床上坐起来,心想这是中了哪门子邪!
我下地点了油灯,找了风油精涂在太阳穴上,心绪这才稍稍定下来。
重新躺到床上,这才安定了不少。一阵睡意袭来,我也慢慢进了梦乡。
隐约中,我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地叫着。
然后就看见那条巨蛇将我的身子缠住,一圈一圈的绕。我吓坏了,抓着它的身子向往上爬,抬起头却看到它一脸狰狞地看着我,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惨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那桌上的油灯竟然是绿色的,还有一条蛇脸正在灯光里冲着我张嘴咆哮。
我手伸到枕下摸出一把飞刀,直接朝那油灯射了过去。油灯的灯芯被我削断,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中。
“娃子,怎么回事!”爷爷听到我的叫声,问了起来。
铜狗也醒过来,趴在我的床前担忧地望着我。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然后又摸摸铜狗的头。
它“呜”地叫了一声,这时门外也传来了爷爷的埋怨:“做个噩梦你叫那么大声。”
我重新躺下,心想怎么回事,难道那巨蛇被我杀了不甘心,亡魂来索命了。
我不放心,赶紧又爬起来,拿了艾草点着。这玩意不仅可以驱蚊,还可以驱邪。
随后又躺下,没过多久就入了梦。
在梦里,我周围烟雾缭绕,一只巨大的蛇在烟雾的外面不停地绕,喊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但是就是进不来。
在不安中,一直熬到了天亮。爷爷喊我吃饭的时候,我才醒过来,看看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
铜狗打不开门,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又趴在我的床沿看我醒没醒。
“好了,马上给你开门。”我一起身,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抽干一样。这感觉很像鬼狐那次,难道那巨蛇也跟鬼狐一样。
我下了床,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于是扎开马步,活动活动手指,凝聚起内力,鹰爪功对着地上的影子用力一抓。
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又试了几次,仍是没有任何异常。
古怪了,我想到抽屉有雄黄,就把它拿出来,朝着影子一撒,仍是一点事没有。
铜狗歪着头,不明白我在干嘛。
我不甘心,又拿了匕首在影子上一刀一刀地插。
爷爷在外面叫了起来:“你还不出来吃饭,叮叮当当干啥呢?”
我只能无奈地停手,唤了一声铜狗把门打开。
爷爷正坐在桌前吃饭,看到我,眉头立刻一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
“嗯,没睡好。”我打了个哈欠,到脸盘子旁洗脸,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样子吓了一跳。
面色肌黄,眼窝深陷,双目无光,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小子,我看你这样子,跟中邪一样。”爷爷边吃饭边说道。
“中邪?”我猛地直起身子,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洗脸,“好好的,中什么邪,就是昨晚被蚊子咬的,一夜没睡。”
爷爷没吭声,将铜狗的饭给它,铜狗欢快地吃了起来。
洗完脸我就埋着头吃饭,心里却犯起嘀咕,难道我真中邪了。
这事我不想让爷爷知道,能自己解决尽量自己解决。所以我吃完饭,立刻带着铜狗去找小胖和春妮。
小胖和春妮见了我,也是吓了一跳,问我这一晚上干啥坏事去了。
我让它们打住,然后说:“我觉得,那巨蛇的魂找我来了。”然后就把昨晚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遍。
春妮一听,立马急道:“娃子,你想死了,这事咱们可对付不了,赶紧跟我爷爷说去。”
春妮拽着我,我却死活不跟她走,“春妮,别,要想当兴安岭最好的猎人,光会打狼打蛇不行,也得会对付这些魂魂鬼鬼,你让我试试,如果不行再去给杆子爷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