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传记丛书——达·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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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艺术生涯的起落(2)

米开朗琪罗

列奥纳多回到佛罗伦萨之后,他生活仍旧很忙碌,他要么参加学术团体的研讨会,要么为政界人士或军方讲授有关战术和兵器方面的新知识,甚至研拟土地开发计划等,他作画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有一天,列奥纳多带领着萨拉依诺和另外几个徒弟路过一个教堂旁边。

这时,前面有四五个人围成一堆,高声地争论着什么。

“按我看,但丁写的那句话,绝不可能是你所说的那种意思。”

“不,你对但丁的了解太少了。他的话还有反面的意思。”

“绝对不是这样的!”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见到了列奥纳多,拉着正在与他争辩的那个人说:“你看,达·芬奇大师来了。咱们去请教他,一定可以得到正确答案。”

那人回头一看,列奥纳多正缓步而来。

“大师,您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但丁的诗,有些地方大家都不太了解,希望您给我们一些指教。”

正当列奥纳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这个人正是米开朗琪罗。

“你们看,米开朗琪罗先生也来了。他对但丁的事情,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们去请教他吧。”

列奥纳多转身对米开朗琪罗说:“这些年轻人希望你给他们讲解但丁的诗,你就教教他们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为什么非要我来解说但丁呢?”

米开朗琪罗又是一副无理、蛮横的态度。

“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精于此道。据说你和已经死去的洛伦佐先生,是作诗对句的好对手。”

“哪里的话,我可没有你伟大。我除了绘画、雕刻之外,其他的事情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说话的资格。我认为,解释这事最适当的人选,该是你这位世界第一的万能博士达·芬奇先生。”

这些年轻人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讽刺,都大吃一惊。这时候,但丁的诗早就被抛在一边,两人真正撕破了脸,激烈地争吵了起来。

“米开朗琪罗先生,你好像对我从事科学研究一事很不以为然,但人各有志,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我相信人生之中的任何一种尝试,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你说得对。假如把事情完成了,当然有意义。我的意思是,事情做了一半就丢弃不管,那才是丢尽了艺术家的脸。”

“你这话是想说明什么?”

“还有什么呢!当然是弗朗西斯科的骑马像了。听说花了16年的时间,只完成了马的原型。结果那东西却被人家当做靶子做起打靶游戏来了,真是好笑!”

米开朗琪罗说完了话,耸耸肩,转身走了。

列奥纳多遭此羞辱,怒气冲天。

弗朗西斯科骑马像的痛苦经历,自从他离开米兰之日到现在,仍旧一直隐伏在内心深处作痛,所以他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列奥纳多虽然承认米开朗琪罗的确有才能,但内心对他的憎恨之情与日俱增。

在佛罗伦萨人们心中,列奥纳多是一位有修养的人。他衣着讲究,风度翩翩,受尽人们的爱慕和尊敬。上流社会的人,每宴都一定会邀请他参加,以聆听他的谈话为荣。

反观米开朗琪罗,他的举止粗鄙而没有风度,在做人方面很少受到人们尊敬。

米开朗琪罗在青年时期,因为和同门师兄弟发生殴斗,被对方打中了脸部,从而鼻子变歪,一张脸显得丑陋难看。

米开朗琪罗的个性虽然不被人们喜欢,可是他对艺术的狂热和执著,令人敬畏。每当他从事一件工作的时候,真可说是废寝忘食,他能够把全部精神都注入作品当中,所以,他所完成的每件作品,任何人看了都会深受感动。

为丽莎作画

“乔宫多夫人真是太美了!”

“是啊,简直太完美了!如此美丽动人的女人,我以前都没有见过。”

列奥纳多的两个徒弟萨拉依诺和波里特拉菲奥在画室尽情地攀谈着。

“师父似乎很喜欢她。”

“啊?你也这么认为吗?我最近也开始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师父的性格是,即便他有意思,也不会随便让人看出来的。”

从乔宫多夫人接触列奥纳多的画室,似乎已经有5个月的时间了。

每次她拜访的时候,感觉像是春天的微风袭来,吹在脸庞,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她很神秘,具体的拜访和返回的时间,徒弟们都不知道。但是,每当她来的时候,师父的画室里就会传出令人陶醉的音乐,所以他们听到音乐后就知道是她来了。

乔宫多夫人叫做丽莎。

她是佛罗伦萨的参议员太太,今年24岁,身材修长,黑色衣裳衬托着雪白的脸,眸子中折射着有神而明亮的光芒,她是乔宫多议员的第三任太太,而乔宫多议员看起来已经很老了。有一次,有人在路上见到夫人和他走在一起,那种样子实在不般配,简直就像高贵的淑女带了一名随从。

列奥纳多之前也画过妇女的肖像。这其中,最著名的是他从米兰返回佛罗伦萨的途中,在曼托瓦所画的依莎贝拉·埃斯蒂像。

依莎贝拉是米兰大公夫人的妹妹,是列奥纳多的崇拜者。这位美女在求得列奥纳多的素描画之后,再度邀请他在家里多住几天,希望他有足够的时间把素描改成油画的肖像。最近依莎贝拉又来信催他早日完成她那幅肖像。

可是,列奥纳多貌似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丽莎的肖像。有时候她没有来,列奥纳多就一个人坐在画室里,面对着制作中的肖像,一动不动地凝视半天。

事实上,列奥纳多为了要画这幅肖像所付出的苦心是非同小可的。

为了画这幅肖像,他特意雇用了工人,将画室重新加以改造,在面向庭院的部分加了凉棚,把庭院的一部分划入室内。

庭院和房子的中间用帷幔遮住,可以调节室内的光线,让整个房间经常保持着黄昏前的微弱亮度。

被划入室内的庭院中有喷泉,不断地喷出水珠。喷泉旁边有几株盛开的白菖蒲和百合花,在喷泉之下,微微颤动着。这一切,都是列奥纳多为了讨丽莎的欢心而苦心安排的。

除了喷泉的轻微声音之外,画室里悄无声息。列奥纳多抬头向外看去,一个妩媚的身影拨开帷幔,轻飘飘地走进了昏暗的房间。

丽莎用黑色的面纱遮住脸庞,一双乌黑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樱桃小口绽放着充满柔情的微笑。

“真是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快坐吧!我一边等你,一边沉于冥想中,也是一种乐趣。”

丽莎走进画室后,在固定的椅子上坐下,取掉了面纱。

“我担心你会等得太久,因为我被人缠住了,不能早来。”

“是谁竟敢缠住你?”

“是我的侄子安东尼奥。”

“啊,是那个当旗手的安东尼奥?之前乔宫多先生曾经介绍过一次,所以我认识他,我记得他好像是一位身体强壮的青年。”

“安东尼奥虽然被他们当做大人看待,可是他什么都不会。如果没有我,他竟然连自己做衣服用的布料都不会买。今天为了购物,我陪了他很长时间。东西买好以后他又追根究底地查问我的去处,想一直跟我走,实在是没办法!”

列奥纳多一边听着她的抱怨,一边对着画架,开始继续画那一幅半干的肖像。

当丽莎坐累了的时候,他就拿起身旁的竖琴,轻轻地拨动琴弦。

有一天,列奥纳多对萨拉依诺说:“我要出去旅行,你跟我一起去。”

列奥纳多并没有说明去处,但萨拉依诺凭着多年来的经验,只看了师父的态度,就知道他的旅行目的是什么。假如是属于写生旅行,他一般都不会说出目的地,而且行装简单,态度悠闲。所以,萨拉依诺准备了写生的用具。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骑马离开佛罗伦萨,当天就到了希莫尼湖。

萨拉依诺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但他看着广阔无垠的深蓝色湖水,还有对岸嶙峋的灰白色岩石,有一些异样的神情。

“师父,这个湖叫什么名字?”

“希莫尼湖,你是第一次来。”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我感觉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这真是奇怪了,是不是在做梦时见过?”列奥纳多笑着说。

没走多远,他们来到了湖畔的古老旅舍。

炉边坐着一个驼背的白发老翁,见到有客人,就招呼着说:“请里面坐。”

“老板,你还认识我吗?”

列奥纳多在炉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喝着老翁送上来的葡萄酒,一边问他。

“你是哪位?我年纪大了,记不太清楚了。”

“确实会不记得。我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是30年前了,那时候我很年轻。我当时是陪着我的师父过来的。那天凑巧遇到暴风雨,我的师父生了病,是你把他扶到床上去的。我记得师父在这里住了大概有一个星期才回去。”

这时候,老翁的脸上浮现了一道光彩,遗忘很多年的一段往事,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我想起来了,是一位服饰高雅的老先生,而您留下了老先生,自己回城了。”

“对了,当时的那个少年就是我。我对这里的景色一直都不曾忘却,所以想要再来这里写生。”

听完他们的对话,萨拉依诺这才茅塞顿开,他激动地说:“师父,我终于想起来了。刚才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认为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里的景色。后来才想到,这正是《基督受洗》那幅画的背景!”

“嗯,你终于想起来了。《基督受洗》的背景,就是现在的希莫尼湖。那时候我的师父突然病倒了,所以是我暂时代替他老人家赶出来的。”

列奥纳多在这个地方住了五六天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或者到湖边散散步,或者坐在半山腰的石头上,细细描摹湖山的景色。

列奥纳多并不怎么说话,每次回到旅舍都在沉思。写生结束之后,他就带着萨拉依诺返回了佛罗伦萨。

神奇的画像

列奥纳多他们返回了佛罗伦萨之后,丽莎跟往常一样,时常到列奥纳多的画室拜访。

“你画得实在是太棒了,感觉像我自己灵魂出窍,跑到这幅画上面来一样!”

有一次,丽莎站在自己的肖像前不停地赞叹着。

当然了,丽莎肖像的背景,就是希莫尼湖怡人的景色。

丽莎走了之后,萨拉依诺与波里特拉菲奥两人进入画室一边打扫,一边聊着天。

“我一直感觉很奇怪,波里特拉菲奥。自从米兰时代以来,师父的画我看了很多,可是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件作品那样有令人莫测高深的感觉。”萨拉依诺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师父每次画的人物,脸上的表情能够让人充分体会出那个人的心理状态,而这也是大家一致的观点。《最后的晚餐》那幅画,我从一开始就担任师父的助手,目睹师父把世界上最神圣的耶稣的脸,和最可耻的犹大的脸,这些人的表情都充分表现出来。可是,这次乔宫多夫人的脸部却有着不同的深度。”

“是这样吗?到底什么不同,请你告诉我吧。”波里特拉菲奥说。

“比如说,这幅肖像给人的感受,每一次看,每次都不一样。昨天我见到的时候,她的表情似乎是快乐的,可是今天却一点也不一样,似乎是悲哀的、忧郁的。”

“这也许是由于你自己心理上的变化,而产生了不同的感受吧。”

“可能是这样。但是,波里特拉菲奥,你仔细想一想。画像的表情能够跟着看画人的心情而改变,不正是由于这幅画把模特的心情完完全全照实表现出来的原因吗?”

“对,其实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心情愉快,有时候却闷闷不乐。”

“就是说啊,虽然心情改变了,可是人还是同一个。”

“你的意思是,乔宫多夫人在这幅画中,每天心情都会变来变去吗?”

“这倒不一定。画像如果画成功,是不可能再变的。只是因为这幅画将模特的性情深刻地表现出来了,所以观赏者的感受会因心情的变化而有所不同。”

列奥纳多的两个徒弟在他的作品面前,不停地谈论着画像的问题。这幅画让他们钦佩得五体投地,他们感觉这幅画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有一天,波里特拉菲奥随手关画室的门,一会儿却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萨拉依诺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啊,刚才吓死我了,实在太害怕了!”

“你这是怎么了?害怕成这个样子。”

“就是师父画的那幅画!”

“那幅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