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面对神秘莫测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产生心理压力。在正式测谎之前,测谎专家往往会和嫌疑者进项漫长的对话,其目的是了解被测者的个性特征和诚实程度,以确定审讯的问题和方式。其次,测谎专家会反复说明测谎仪是集科学性、客观性、公正性为一体的高效率现代化仪器,并且从未出现过差错,从而使嫌疑者担心,如果自己说谎,就有可能会被当场识破。
为了让被测者相信测谎仪是不可欺骗的,测谎专家还会要求被测者做一个示范性的验证试验。例如,让被测者从一副纸牌中随意抽出一张,混在其他纸牌中,当测谎专家拿着这些纸牌问被测者“是不是这张”时,被测者一概回答“不是”。但是,测谎专家能够正确地指出被抽出的是哪一张,并告诉被测者:“说谎时,生理参数会发生变化,这就是你回答问题时的反应得出的结论。”事实上,这些纸牌往往是事先做了记号的。
就这样,很多人相信“神通广大”的测谎仪确实能测出谎言,于是选择坦白。但即使利用测谎仪,也无法揭露所有的谎言。甚至还有一种比较糟糕的情况——测谎仪本身也会制造谎言。
例如,36岁的大卫·杰·艾维被指控偷了原雇的钱,经过测谎仪的分析,他被判定有罪。然而,没过多久,警方抓到了真正的小偷,而那个小偷却通过了测谎仪的检测。
还有一个案例是1979年发生在美国俄亥俄州的谋杀案。当时,嫌疑犯弗洛德·费在测谎实验中被测出说谎,最后以谋杀罪被判终身监禁。可是两年后,真正的凶手浮出了水面。
研究表明,测谎仪只能发现75%的谎言。当然,这比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好多了——据说他们只能发现60%的谎言,而普通人则只能发现30%的谎言。
另外,我们还应该明确一点——测谎仪得出的参数变化和推论,并不能直接作为证据来使用。即使是在测谎技术已相当发达、测验人员技术偏差小于1%的美国,根据测谎仪得出的结论也必须在庭审中进行质证,或由举证者提供旁证,否则不予采信。也就是说,如果嫌疑者坚持否认自己犯过案,而又没有其他可靠证据,那么测谎结果只是一张普通的图。
7人人都可以是识谎高手
猜透一个人隐藏的想法,比听一个人说出他的想法更容易成功。
——[德国]亚瑟·叔本华
经验是最直接的测谎仪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可靠的方法能够完全识别出谎言,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快乐地生活下去。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如果想要识别一些谎言,更多的是借助个人知识和经验,而非严肃的问讯或专业的仪器。
格奥尔格兴奋地说起一次旅行经历——乱飞的小石子砸到了导游的牙齿,那个导游的牙上从此多了一条裂缝。在讲述的同时,这个吹牛者会意识到,可能听故事的人中正好有人认识那个倒霉的导游,但那个导游有着一口完美得令所有人惊讶的好牙。所以,在故事结尾,吹牛者往往会补充道:“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那个裂缝早就长好了。”于是,稍有常识的人都明了:他在说谎,因为牙齿上的裂缝是无法长好的。
在这里,常识——或者说知识和经验——成功地检测出了谎言。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把原有的认识和别人的陈述进行比较。我们的大脑能够借助内部语言,将认知按照合理的、完善的程序组织起来,且环环相扣,形成“自动化”的链子。这就是所谓的“智力技能”,是不受我们的控制而自行发生的。
因此,当我们集中注意力听一个人讲话时,如果出现错误信息,我们立马就能发现。当有人说法国大革命发生于1798年时,我们立刻反应过来——不是“1798年”,而是“1789年”;当朋友对某个我们熟悉的路段出现描述错误时,我们马上就能发现;当某人对一个人的性格进行评价时,我们也会立刻在心里对这番评价进行肯定或否定。
我们的潜意识总是这样或那样地提防着别人,不断用已有的知识或经验检验着来自外界的事物。但有时候,原有的知识也会使我们忽略某些谎言,就像医生会在其专业领域对一些谎言产生“免疫”一样。在一次同事聚会中,有一个人大声说:“因纽特人有34颗牙。”众所周知,一个成年人正常情况下只有32颗牙,这个谎言之所以没有被察觉,是因为同为牙医的听者没有想过去怀疑同事的话,也没有去关注过因纽特人到底有多少颗牙。但这里明显存在着“隐患”——记忆力好的人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能发现那个同事只是信口开河。
我们的潜意识始终保持着警觉,能够把一些与认识不符的信息记录下来,并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意识层面。
哈拉德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九死一生的“独木舟奇幻漂流”,很显然,他已经有些喝醉了。他顺嘴问了一句:“有没有人认识托马斯·K?他当时也在。”听故事的人中没有人认识,这个问题看上去毫无意义。几小时后,人们都回到了家,关于托马斯·K的问题又浮现在了人们的意识层面中,于是人们在潜意识中对整个故事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敏锐的人很快就觉察到,那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其真实作用是确认没有人可以调查故事的真实性,至此,人们开始怀疑故事的真实性,而那个大家都不认识的托马斯·K后来也证实,那次漂流很普通,并没有像哈拉德讲的那样富有戏剧性。当然,有些迟钝的人直到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哈拉德在吹牛。
当我们想要怀疑一件事或一个人时,必须先有意识,然后才能感觉到谎言的存在。因此,有时要等事情过去很久,我们才会注意到某些信息与自己的经验存在着矛盾。
当我们面对一个完全陌生或者了解甚少的领域时,也会对谎言产生“免疫”,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看似深奥的伪自然科学理论更容易被公众接受。很多年轻人不了解第三帝国(希特勒当政时期纳粹统治下的德国)的真实历史——这是一个越来越严重的社会问题——所以他们盲目地相信并传播社会告诉他们的“历史”,但我们知道,这其中大部分是谎言。
值得庆幸的是,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很多谎言,有明显的“修补”痕迹,只要稍加考察,就能够发现和已知事实之间的矛盾,从而找到真相——如果有需要的话。
举个具体的例子。有人想买一辆二手车,并把自己的购车要求都写在了“愿望清单”上,其中有一条是“全轮驱动”。但是销售员说:“作为专业的销售人员,我劝您不要购买全轮驱动,这些都比全轮驱动好。”在这里,销售员的“规劝”只是一个幌子,他其实是要掩盖真相——“我们这儿没有全轮驱动的二手车。”所以,购买者要么放弃“全轮驱动”这个条件,要么放弃这家店。
立竿见影的识谎术
在职场中,我们需要掌握一些简单有效、操作性强的识谎术,这对我们处理同事关系、选择合作伙伴、维护自身利益等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首先是语速。下班时,我们想让同事帮忙,于是问道:“你有时间吗?”如果同事很迅速地回答:“没有,我没有时间。”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对方是在说谎,因为反应迟疑常常被认为是一种说谎的表现,他不希望引起你的怀疑。有的说谎者会先说“没有”,但接下来语速放慢,因为他需要编造一个可信的具体的解释。
其次,在什么地方加强语气也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说谎。我们在说话时,常会不自觉地利用身体的不同部位来加强语气。当一个员工遭到“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的质问时,他可能会皱眉、摇头,甚至跺脚,以强调自己确实不知道。但绝大多数说谎者却会减少加强语气的动作,因为他们只想着该说什么、怎么骗人,而很少想到如何表现。有时,说谎者也会加强语气,强调的却往往是无关紧要的事。
再次,说谎者为了增加可信度,常常会对一件事做出多余的解释。当出现“我一向都是实话实说”、“我母亲经常教导我要……”,以及“说实在的,我也觉得……”等句型时,对方十有八九是在说谎。还有的人会反复解释一些没用的细节,或者重复确认一个问题。
最后,“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也是我们常用的识谎术之一。大部分谎言都是脱口而出的,没有严密的逻辑和条理,因此,问得越细,说谎者就越容易感到慌乱,矛盾的地方也就越多。
总之,当一个说谎者不愿承认自己说谎时,身体和语言都会出现一些不协调的表现。我们来总结一下,在可能存在谎言的情境下,如果被质疑者出现下面这些表现,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他在说谎:
停顿很久,或者回答时总带“嗯”“啊”等犹豫的字眼。脸色突然发生变化。盯着某个角落,并且向上看;或者停止眼神交流。
来回拨弄手里的东西。挺胸坐直,但又显得局促不安。胳膊交叉放在胸前。
废话连篇,要么说不到重点,要么对重点一笔带过。讲述时毫无感情,就像在机械地背诵。瞬间转换情绪,表现得或激动,或愤怒,或异常平静。
我们在前面说过,这些未必是说谎的信号,但在特定的情况下,确实能为谎言提供佐证,毕竟我们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很难不动声色地掩饰压力带来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