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娱传媒上上下下都知道,杨萍因为当年西京国际电影节取得的成功,很受老板欣赏,并上位成为宏娱的高层了。叶长风就是攀上了杨萍这棵大树,不断取悦杨萍,才在工作上顺风顺水的。最初为杨萍寻找技师上门进行色情服务的,也正是叶长风。
“杨萍对当年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对男人挺仇视的!”苏蓉的声音渐渐放低,“男人对她来讲就是利用的工具,为她赚钱,为她满足那方面的需求。杨萍那方面的需要很猛的,叶长风那个小白脸根本就满足不了她,所以就帮杨萍安排那种技师上门服务。”
接着,王美霞又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叶长风还要替杨萍验货的,看技师的……到底是不是够尺寸……”
卓卿珊听闻虽有些难为情,但身为警察她还是硬着头皮问:“能跟我们聊聊郭彤吗?就是杨萍的助理?”
苏蓉和王美霞相视一笑:“我就知道小白脸肯定会把‘小杨萍’叫过去跟你们废话了。”
“小杨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郭彤也不是什么好货,把杨萍当成偶像,还能学到什么好东西?她以为就她聪明,别人就是傻瓜?宏娱是什么地方?会演戏的可是见得多了……”
苏蓉话音刚落,王美霞就接着讲:“按照她的为人,肯定是说尽杨萍的好话吧?她最擅长流眼泪了,也是呀,眼泪最廉价,又不花钱还能赚得别人的同情。”
卓卿珊想起了隋玉梅的话:“根据杨萍的邻居描述,杨萍经常带女孩回家,并在家中开派对。”
苏蓉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她吞了口口水,压低声音:“那是杨萍的习惯,大多数手下都不能让她满意,她会挑选一些她认为有前途的女孩亲自培训。”
“就在她家里?”“对!”王美霞接着话题说,“杨萍会叫那些女孩去家里,在她家的客厅……你们肯定是去过杨萍的家吧?装修奢华,靡靡之风!杨萍会培训那些女孩的言行举止,让她们符合她的要求……”
苏蓉和王美霞一唱一和:“担任活动礼仪的女孩,大多也待不了很久。不过杨萍之所以能够下功夫训练她们,也是为了让工作尽善尽美!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传言说,杨萍利用这些女孩进行肉体交易!”
“这些都是真的吗?”卓卿珊惊呼,“杨萍其实是……老鸨?”苏蓉缓慢地摇摇头说:“只是传闻,不过这种传闻究竟是真还是假,到底对破案有没有帮助,还是需要你们警察来……”“杨萍的心脏有什么问题吗?或者她有没有其他的疾病?”安佑麟突然问话。
苏蓉有些意外,她先是用目光征求了一下王美霞,王美霞同样困惑地摇摇头,两人都不明白安佑麟为何会询问杨萍心脏的事情。卓卿珊心里清楚,目前皇隐山男尸案和唐宁公馆案,死者的死因并未向外正式公布。
“杨萍身体挺健康的,除了当年被车撞过腿,没听说她心脏有毛病。”安佑麟没有再问,苏蓉继续讲述着她所知道的杨萍,从杨萍的生活习惯,到她背地里使坏的阴损事迹。“杨萍这个人非常虚伪,她最怕自己难看的一面会被人记住!”苏蓉嘲讽的神情从来没有改变过,“在活动的彩排和准备过程中,经常需要录像。杨萍对工作要求非常苛刻,她经常会因为工作的原因对大家发脾气。不过她是那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人,所以工作上的事大家也不敢计较……”
王美霞又很神秘地说:“不过杨萍从来都要求,如果有她发火的视频或者录像,都必须删除!”
安佑麟喝了一口茶水,说:“我猜猜啊,你肯定有录下来吧?”
王美霞阴着脸笑了笑:“那是当然的,我有不少视频都是偷偷拍的……”
“偷偷拍的?杨萍不允许,你拍的话……”卓卿珊的话还没问完,王美霞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我拍这些视频有什么用?我就是想干一些她不让别人做的事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
说着,王美霞就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闪存盘,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卓卿珊的面前。
“安警官,”苏蓉对安佑麟说,“你在办公室里跟我要的东西,我会发送到你的邮箱里的,我还需要回去整理一下。不过你放心吧,我尽量全部都发送给你!”
苏蓉和王美霞在离开茶楼之前对安佑麟说:“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不过嘛,请安警官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啊。”
待两人离开,卓卿珊摆弄着闪存盘对安佑麟说:“安老师,你到底跟苏蓉在办公室说了些什么啊?还有,你答应了她们什么条件?”
“在杨萍的办公室我直接揭穿了苏蓉的不满,她在整理杨萍私人物品的时候,啧啧啧……”
“那你都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啊?”
“尽快破案!”“就答应了这个?”卓卿珊越来越糊涂了,“这叫什么条件啊?”“这还不懂吗?案件被侦破了,杨萍的那些阴暗面恐怕会随着案件的侦破被众人皆知,这就是她们想看到的。”卓卿珊听到这个理由之后忍不住想笑,可安佑麟一副睡眼蒙眬全无笑意的表情,让她不由得怀疑其中还有蹊跷。“该不会……苏蓉和王美霞还有别的打算?”卓卿珊回想着近两年发生在娱乐圈中的是是非非,什么两个男明星之间的暧昧之情,著名男演员发现妻子劈腿经纪人,女演员剧组撒泼抱大腿诬陷男演员,等等。
“莫非是,苏蓉和王美霞向你提供线索,而你利用线索反证线索的真实性!然后,苏蓉和王美霞向媒体爆料?”
安佑麟耸了耸肩,说:“苏蓉没有直说,但应该是像你推断的那样。宏娱传媒也算是家大公司,若是不想惹上官司,那就得掌握点正经的证据吧。”
“那你会替她们证实吗?”“根本就不用我去证实啊,苏蓉和王美霞只期待案件侦破,她们俩也不傻,就是希望从案件的结果上来证实她们俩的爆料内容。”回想着苏蓉和王美霞愤恨的神色,卓卿珊总觉得她们俩对杨萍的恨意不仅限于在工作的压制上。于是,卓卿珊向安佑麟提出了这个疑问。安佑麟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回答说:“我在杨萍的办公室里听苏蓉说起过,好像跟她丈夫有些关系。至于那个王美霞嘛,之前苏蓉只是说她有个朋友,也有线索提供给我,之前我没有见过王美霞……”
安佑麟说着重重地打了个呵欠,他已经很疲倦了。卓卿珊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窗外,雨还在下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边缘形成了由细密雨水组成的光圈。卓卿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宋春明打来的电话,问她是否跟安佑麟在一起。卓卿珊如实回答。宋春明在电话那边说,队里要召开会议,希望他们俩能够尽快赶回队里。两人来到楼下,卓卿珊的肚子咕咕直叫。安佑麟先是送卓卿珊上了车,然后回到雨中奔向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卓卿珊傻愣愣地望着冒着雨冲回来的安佑麟,接过了一袋热乎乎的小笼包和一罐封口的豆浆。
卓卿珊感到手中一阵暖意,她本想说声“谢谢”,可看到安佑麟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又把感激的话咽了回去。
安佑麟把车朝着刑侦大队的方向驶去:“你赶紧吃吧,队里的会还指不定会开多久呢。”
卓卿珊早就把一个包子胡乱塞进嘴里,她用吸管吸了一口豆浆顺了顺:“你说,刚才苏蓉和王美霞提供的那些情况都可信吗?”卓卿珊又把一个包子塞进嘴巴里。
“一半一半吧,”安佑麟抿了一下嘴,“她们俩毕竟受到杨萍的欺压很久了,提供的情况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也说不定。至于辨别嘛,还要靠咱们自己了。”
在回到刑侦大队的路上,卓卿珊边吃着热乎乎的包子,边回想着苏蓉和王美霞提供的情况。杨萍是一个个人经历很复杂的女人,她在某个时期很可怜,她有过荣耀,有过理想,可此时的她只是一具冰冷又不完整的尸体了。
卓卿珊摸了摸口袋里的闪存盘,听了这么多关于死者杨萍的经历,她倒是有兴趣看看这杨萍活着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