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我听到脚步声从楼下走上来。细听之下,还不止一个人。在一种粗重的脚步声中,还夹着细碎的脚步声,我知道,这是一男一女的脚步声。
该不会是姐姐和冷剑阁一起来看我吧?我猜测着,如果是,这是否意味着冷剑阁原谅了我的姐姐,从此以后,他就会和我姐姐走在一起?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跟着,门被人粗鲁地踢开。
冷剑阁搂着一位亮丽性感的女郎走了进来,他的脸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他就那样搂着他的女伴直直地走到我的跟前,停下,看着我。
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在他踢门的那一瞬间,我迅速地把红巾盖在了我的头上。
他看了我一眼之后,嘴角扬起一个冷笑,问他的女伴:“你知道魏馨虹是谁吗?”
他的女伴娇滴滴地笑了起来,看着冷剑阁说:“我不知道啊,不如,你告诉吧?”
冷剑阁说:“是这位新娘的姐姐,她,就在楼下。刚才,她看着我们上来。”
啊,我心里呼出了声音。这个冷剑阁可真够狠,他竟然以这种形式来折磨我的姐姐。我抬头看他,看到他的眼中只有孤独,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我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报复了我的姐姐,但他的身心和肉体却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和折磨。
‘哟!’他的女伴惊呼,然后看着冷剑阁问:“原来这位是新娘啊?难怪盖着红盖头呢……谁的?”。
“我的!”冷剑阁答。
他的女伴咯咯地笑起来,仿佛冷剑阁说了一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让她听了着笑得前府后仰,连眼泪都出来了。她笑着说:“你骗谁啊,你整个下午不都是跟我在一起的吗?”
“我上午把这位新娘接到我的房子里来,下午就去找你。”冷剑阁说,他很放肆地在他的女伴身上摸了一把,这才笑问:“你没看新闻和报纸吗?今天可是我冷剑阁娶魏馨虹的妹妹,魏馨玲的大喜日子。”
“我……”他的女伴脸上变色了,变得怒气冲天,她说:“我是妓女,所以,我从来不看无关的报纸和新闻,我只看公安在哪儿扫黄。我虽然是妓女,但我还是有良知。知道新婚之日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所以,我就算再坏再无耻,也不会昧着良心去搅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如果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要我和你一起侮辱你的新娘子。我想,你选错了人。”
女人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温暖。一个陌生的女人都可以如此为我,而我的丈夫,却只会来折磨我和我的姐姐。
听到女人的话,冷剑阁赞了一句:“有趣!”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女伴,他的嘴角微翘,一抹讥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刚才,在楼下用眼光杀你的女人,是我十年前的恋人魏馨虹,也是这位新娘的姐姐。”
女人越听脸色越难看,想似她已经明白冷剑阁的用意。只见她狠狠地一咬牙,扬起手,‘啪’地一声给了冷剑阁一耳光。
不,应该说是给了我一耳光。因为,在女人扬起手的那一瞬间,冷剑阁迅速地把我拉起来做他的挡箭牌,所以,女人打的是我的脸。当然,也因为女人的这一耳光,我头上的红盖头掉在了地上。
女人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她会打到我。她看着我,想说话,却又被我脸上的面具愣住了。
我和她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冷剑阁也不说话,他站在一边,正有趣地看着我们,眼睛里写满了期待,期待我们打上一架。
可恶的男人,唯恐天下不乱呢!
许久,女人问:“你为什么带上面具?”
我没有答,但冷剑阁替我回答了:“因为她是世上最丑的一个。”
“多丑?”女人不解地问。
我答:“丑到你吐。”
我看了冷剑阁一眼,正好对上他森冷的目光,并看到他皱起了眉头。
女人听了,露出满脸的茫然,她说:“你的声音……”
又来一个,她不会告诉我,我的声音像百铃鸟吧?今天,那个叫林木枫的人已经对我说了,我不相信。如果这个女人此刻要这样告诉我,我是否该怀疑一下我自己的声音?
“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女人叹息一声,开始向着门外走去,走了一步,她转过头,看着我说:“我还要告诉你,我不相信你是丑女。你看你,你的身材无人能比,眼睛美得让人妒忌,声音甜得醉人。因此……我,祝福你。”
她祝福我?多好的一个女人,她被冷剑阁伤害得脸面尽失,却还要来祝福我。那么,我是否也该祝愿她一下,但愿她忘了今晚的不如意?
女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冷剑阁。
他无语地站在一边看着我,我只能低着头任他看。
许久,冷剑阁开口了:“把你的面具拿下来。”
我不敢,我怕拿下来,他会当场呕吐。我可以忍受天下人看到我之后当着我的面呕吐,但我不能容忍冷剑阁当着我的面呕吐。
“拿下来!”冷剑阁再次命令。
我缓缓地举起手,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面对他的命令我无法拒绝。
我的手摸到了我的面具。
突然,冷剑阁大喝一声:“停!”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的表情是复杂多变的,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许久,他看着我低喝:“滚!”
我抬起脚准备往外面走。
冷剑阁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我是叫你滚,不是叫你走。”
我转过身看着他,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我愣住了,滚?如何滚?
一阵沉思之后,我咬着嘴唇,好吧,滚就滚!为了你,我去死都愿意,何况是滚?我想躺下身子,滚着走出这个房子,但是,冷剑阁却突然不耐烦地轻喝一句:“出去!”
我又一愣,抬眼看了冷剑阁一眼,看到他一脸的冷漠及嫌恶。
“我叫你出去,还不走?”冷剑阁又是一声冷语。
这一下,我迅速地跑了出去。临出门前,我用眼角向后看了冷剑阁一眼,看到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个笑容。
啊,这个笑,比那个林木枫的还好看,如果林木枫的笑是一笑倾城的话,那么,冷剑阁的笑便是二笑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