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人十大科学家:茅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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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杨杏佛是1912年被孙中山先生派往康奈尔大学的。他读的是机械工程系,毕业后又到哈佛大学读工商管理和经济学,后又到福特汽车公司学习。

在杨杏佛的引见下,茅以升很快便熟识了伊萨卡城的全部中国留学生。他们中就有中国未来的气象学家竺可桢。原来竺可桢也出自唐山路矿学堂,但由于茅以升和他学的科目不同,竺可桢在高年级,二人在当时并不熟识。竺可桢是1914年到康奈尔大学的,学的是气象学。后来他又到哈佛大学学习农学。

这些中国留学生亲身体验到了科学技术在促进美国发展中的作用,痛感中国现代教育和科技的落后,大都抱有教育救国和科学救国的理想。

1915年,竺可桢、任鸿隽、胡明复、章元善、赵元任、同仁、秉志等人,共同发起组织“中国科学社”,并出版会刊《科学》,每月一期。

茅以升到伊萨卡不久,就加入了中国科学社,积极参加科学社的集会,讨论各种科学和现实问题,并热心为《科学》月刊写稿。

1917年,茅以升和同学罗英等人在伊萨卡发起成立“中国工程学会”,并出版会刊《工程学会学报》,与中国科学社及其会刊《科学》交相辉映。这两个团体经常合在一起开会,进行科学上的探讨和交流。

后来这两个科学团体先后迁回国内,中国工程学会于1932年与詹天佑发起创立的“中华工程师学会”合并,更名为“中国工程师学会”,会刊是《工程学报》,茅以升一直是学会的理事,并曾数次筹备和主持学会的年会。到新中国成立时,会员已达一万多人。

茅以升还一直同中国科学社和《科学》杂志保持着密切关系,直到新中国成立初期该社停止活动和该杂志停刊为止。

4.为圆周率写史

茅以升在少年时期,就对圆周率问题极感兴趣,到唐山后,他开始注意搜集有关圆周率的资料,想写一篇详细的圆周率史,在同学李俨的帮助下,经过两年的努力,文章有了大概头绪,但由于材料太多太乱,再加上功课紧张,结果没有写出来。

到美国后,手头材料稀少,更难详细写出了。但为了支持《科学》杂志,同时有感于我国古代研究圆周率的成就不为世界所知,他将材料删繁就简,写成《中国圆周率略史》一文,于1917年4月发表在《科学》第3卷第4期上。

圆周率就是圆周的长度和它的直径相比的倍数.不管圆的大小如何,这个倍数都是一样的。在西方数学书中,这个倍数的名称写作π,它是希腊文“圆周”的第一个字母。

我国很古就有“周三径一”的说法,即圆的周长是直径的3倍,也就是π=3。但古人一开始就知道,实际数值应该比3要大些。东汉时期,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张衡计算出圆周率等于10的平方根,即π=10≈3.16。

到三国时,魏国的数学家刘徽,用“割圆术”求更准确的圆周率。这种方法是用正六边形、正十二边形、正二十四边形……将圆周等分,一步一步地算出正多边形的面积和周长,一直分到正多边形的边与圆周重合,不能再分为止。这时正多边形的面积和周长就与圆的面积和周长几乎没有差别了。

刘徽是用一个直径为二尺的圆来分割计算的。他只分到正九十六边形,得到圆的周长是六尺二寸八分,与直径二尺约分后,得出π=157=3.14。

到了公元5世纪,南齐的祖冲之又用一种叫做“缀术”的方法,将圆周率的小数演算到第7位,得到π的精确值在3.1415926和3.1415927之间,这是了不起的科学成就。那时世界上印度的π值才到3.1416,西欧才到3.141552。

祖冲之还得到了两个分数值:一个是:π=22≈3.14。

称作“约率”;一个是π≈355≈3.1415929,称作“密率”。

到16世纪,西方才出现与祖冲之的“密率”相同的π值。

据说祖冲之也用“割圆”的方法,将圆周分割到3072段,而当时西方用同样的方法仅割圆到384段。

相比之下,中国古代的圆周率计算遥遥领先于世界。茅以升满怀激情地称赞道:“祖冲之的圆周率,求得精确、漂亮,世上罕见,可谓千古独绝。它佼佼不同凡响,有如云中仙鹤。”

他还骄傲地说,当时印度和西欧要能看到祖冲之的圆周率,应当自愧不如;我国学者如果知道中外圆周率计算的差距,也会感到自豪的。

我国古代称“周三径一”为“古率”,称刘徽的数值为“徽率”,加上祖冲之的“密率”,合称“算书三率”。但由于古代学者以古为尊,认为越古就越有权威性,实际运用以“古率”为先,偶尔也用“徽率”,“密率”反遭冷落。根本原因是受古代科技水平的限制,在实践中用“古率”和“徽率”就能应付下来。

再加上中国古代注重实用的学问,对纯数学运算不感兴趣,竟没有人继承祖冲之去求更精确的圆周率,甚至连祖冲之的计算方法也失传了。以至于近代许多中国学者不知道祖冲之的圆周率,有的西方数学家认为中国古人只知道“周三径一”。

“古人的心血如流水般消逝,实在令人感慨!”茅以升写道。

《中国圆周率略史》再现了中国古代数学的辉煌成就,昭示了中华民族的聪明才智,同时也表达了作者的民族自豪感。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茅以升那强烈的爱国心。

《中国圆周率略史》发表后,很受好评。茅以升又搜集西方研究圆周率的历史资料,回国后写成《西洋圆周率略史》一文,于1921年l月发表在《科学》第6卷第1期上。将两篇文章放在一起看,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近代科技落后的原因。

中国学者注重实用,祖冲之后就再无人去求更精确的π值了。而欧洲自15世纪后,随着近代科学的勃勃兴起,所谓“方圆之学”(求同一面积的一圆一方)成了数学领域里的“显学”。学者们都以能求得更精确的π值为光荣,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方圆学者”。

16世纪初,数学家彼得·米特阿斯求出了与祖冲之的“密率”相同的π值。16世纪中叶,法国的弗朗克斯·费塔说π是个无穷数,并将π值的小数算到了第10位,首次超过了祖冲之。到16世纪末,德国数学家鲁道夫·冯·谢林已将π值的小数算到第35位。他感到不虚此生,遗嘱将这35位数值刻在他的墓碑上。

随后每隔若干年,π的小数就增加几十位、上百位。到1873年,英国数学家山克斯竟将π值的小数演算到第707位。如果不是德国数学家林德门于1882年证明圆周率是个无限不循环小数,欧洲人恐怕还要一直演算下去。

相比之下,此时期的中国,缺少的正是这种在科学上寻根究底的精神。

5.匹兹堡的“中国夜”

茅以升在美国的三年中,人类正在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虽是参战国之一,但它远离战火,不但没受损失,反而大发战争财,促进了国内经济的快速发展。

中国也是参战国,结果如何呢?茅以升深为担忧。

1918年秋,在匹兹堡的约40名中国留学生组成了“匹兹堡中国留学生会”,茅以升被选为副会长。

这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美国全国一片欢腾,到处开会庆祝。中国也在战胜国之列,茅以升由衷地感到兴奋。

1919年1月,包括中国在内的20多个战胜国的代表在巴黎开会缔结和约,这就是“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在会上提出,取消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特权,取消日本政府与袁世凯政府签订的“二十一条”,归还日本在山东占领的中国领土,并取消日本在山东的一切特权。但“巴黎和会”被英、美、法、日等帝国主义国家操纵,拒绝了中国代表的合理要求。

尤其令人气愤的是,日本在山东的利益是在战争中从德国手中抢到的,“巴黎和会”竟要使它合法化,把一个战败国原来在中国攫取的利益转让给一个战胜国,而中国名义上是战胜国,得到的却是战败国的待遇。

对于这样一个极端蔑视中国主权的“和约”,腐败无能的中国军阀政府竟准备签字承认。消息传出,中国人民群情激愤,掀起了抗议的浪潮。国外的中国人也无不为之愤怒,以各种形式举行抗议活动,声援国内人民的正义斗争。匹兹堡中国留学生会在当地报纸上一再提出抗议,这些抗议文章都是茅以升执笔写成的。

4月30日,匹兹堡中国留学生会在加里基音乐厅举行“中国夜”宣传活动,当地群众有1500多人参加。茅以升任大会主席。会上宣读了中国留学生的抗议声明,散发了茅以升撰写的宣传小册子。留学生代表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抗议演说,赢得了全场听众的强烈同情。美国朋友也在会上发言,谴责帝国主义的霸道行径,声援中国人民的正义斗争。

会后,中国留学生表演了中国的传统文艺节目,令美国观众耳目一新。“中国夜”最后在一片锣鼓声中结束,活动取得了满意效果。

第二天,当地各大报纸都报道了“中国夜”的活动,产生了良好的影响。

三天后,国内爆发了五四运动,揭开了中国历史的新篇章,使国外的中国留学生大受鼓舞。

这年11月,匹兹堡中国留学生会举行了第二次“中国夜”活动。会后上演了茅以升编写的话剧《虹》,主题是各国人民紧密团结,争取世界和平,支持中国人民的正义斗争。这次活动又取得了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