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小等着等着，怎么刘宥程还不回来？她真的太累了，刚刚吃的消炎药是不是有安眠药的成分啊？
怎么眼皮越来越重啊？
刘宥程，声声，你们到底说些什么？能说这么久……
康小小想着想着，终于陷入了梦乡。
“你说吧。”李傲笙走到自己的车边，靠在车门上，痞痞地开门见山。
“我记得我有警告过你离康小小远一些。”刘宥程就是看不惯他的这个样子。
明明就是一个比他还邪恶的家伙，干嘛要在康小小面前装善良的大型犬！
刘宥程当然也没有直接说他已经发现了谎言，并且已经在最不冷静，最不理智的时候告诉了康小小。
李傲笙单手插进裤包里面，膝盖微微曲起，一脸平静地看着康小小：“我说了，我也是小小的朋友，干嘛要离她远一些？”
“你！”刘宥程本想质问李傲笙的目的，但是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又缄默。
“小小也很喜欢我，不是么？”话语有些讽刺，李傲笙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说是微笑，倒不如说是讽刺，他在讽刺他自己，康小小喜欢的，真的是他么？这恐怕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他是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大不了就这样下去，让那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反正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刘宥程也愣了愣，仔细算起来也是，康小小虽然是一个活泼的人，但是因为那件事情，对人的防备心里还是很深，表面上，她可以很快和其他同学打成一片，但是只有他才知道，她其实……很孤单的。
不过好在还有他刘宥程！他有些得意地想着，又突然有些欣慰，有些失落，难道现在还要多加一个李傲笙么？！
“我警告你，不准伤害康小小！”刘宥程一反之前讽刺的语气，虽然是如是说道，但是还是表达出了一种妥协。
果然会这样么？李傲笙勾起唇角友好地笑了，每个人都有软肋，看起来，康小小就是刘宥程的软肋啊。
“我为什么要伤害她？”李傲笙温柔地说着，嘴角那宠溺的笑意，让刘宥程觉得特别眼熟。
是了，刘宥程点点头，自己也经常会对康小小做出这样宠溺的微笑。
不管他调查康小小的目的是什么，可能只是想要看看这些年康小小是怎么过来的吧。
他相信，会想着康小小而这样宠溺微笑的人，一定不会做出伤害康小小的事情。
刘宥程没有想到，李傲笙温柔宠溺地微笑背后，根本就不是康小小。
也更加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这样的武断，到底给后来的康小小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李傲笙看着挥手之后转身离去的刘宥程，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改善了，但是……嘴角的笑容慢慢凝结，邪魅。
他刚刚只是问她，为什么要伤害她而已……
他刚刚只是想起了那个人……而已。
熟练地将车子调头，朝着外面驶去，尽管心脏有些疼痛，李傲笙嘴角的笑容，还是一只没有抹去。
刘宥程在关上门的时候，总是觉得哪儿怪怪的，转身看去，已经连李傲笙的车屁股都看不见了。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小小呢？
走近才发现已经侧躺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刘宥程无奈地笑了笑，还真的是小猪啊，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避开康小小受伤的肩膀，抱起她，才发现她似乎又瘦了一些，果然在医院里的生活不好过。
抱回卧室之后，因为肩膀受伤，回来之后康小小就自己去换了家居服，也免去了现在刘宥程要将她摇醒。
打来一盆热水擦了擦她的脸颊和露在外面的手臂。俯下身在康小小的光洁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
“晚安，我的小公主。”
然后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也算是落实了一件大事，刘宥程的心情还不错，今晚，一定会是好眠的。
相较于两人的好眠，睡不着的，其实只有李傲笙一个人而已。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是喝了一碗药善，还是别的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的疼痛，不厉害，但是也忽略不了。
难道……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他摇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床头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相框，与装修豪华高调的卧室格格不入。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相框拿起来，看了看，里面是两个男孩子，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但是都笑得很开心。
李傲笙闭上眼，心情很难过，但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放在自己的胸口，紧紧地贴着，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嘭嘭……嘭嘭……嘭嘭……
你听到了我的心跳声了么？你听到了么？我好想你……
喉结微微滑动，没有一滴眼泪，但是李傲笙却发出了绝望的哽咽。
像极了一只濒死的小兽，在困境里，找不到任何出路。
……
康小小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而且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推开门，走下楼梯，刘宥程在厨房里面忙活着。
看来，是昨天声声的所作所为刺激到了他。
等等……所作所为！！！
康小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好好问问，他们两个昨天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在做早饭的刘宥程扭脸就看见睡眼惺忪的康小小，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小小你再等等啊，早饭马上就好了。”
康小小自顾自点点头，也不管刘宥程根本就看不见她这个动作。
“刘宥程，你昨天和李傲笙说了些什么？”康小小眨巴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宥程，不容许他撒谎。
“没……没说什么。”刘宥程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答应过我的，得和我回老宅吃饭。”
……老宅！康小小这才想起另外一茬：“你爸爸昨天来过，他说他骂了你。”
“什么叫我爸爸？他……”刘宥程有些不满，勺子不轻不重地放回了锅里。
康小小低下头扯扯刘宥程的衣角：“我……我只是……”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康小小这样支支吾吾的委屈，刘宥程也不好再说教。
“骂骂没关系，反正我脸皮厚，的确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刘宥程耸耸肩，继续做早饭。
康小小抬起左手，掐了掐刘宥程的脸颊：“明明就不关你的事，你这个烂好人！”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刘宥程有些不满地抱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是说，你又不要我了？”
康小小连忙摇摇头：“要得要得。厨师司机管家佣人，这么好的人，哪儿找。”
“你说漏了一个。”明明知道康小小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她亲口说出来。
康小小眯起眼睛笑了，刘宥程就是好骗，应该是说在她面前好骗。
踮起脚尖，凑近刘宥程的耳边，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后面的太小声，听不太清楚。
但刘宥程明明是听见了的，他说：“听不见，大声一点。”
康小小心情大好地摇摇头，才不要呢。
“快做饭啦你！”转身就走开去冰箱找牛奶。
刘宥程一边手忙脚乱地照顾着火上的东西，一边充当老妈子。
“康小小，冰箱里的牛奶得热了才能吃。”
“康小小，你现在还不能吃炼乳。”
“康小小，你给我马上放下手中的番茄酱。”
“……”
等两个人都用了早餐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你去学校吧，我自己在家没事儿。”康小小冲着刘宥程扬扬下巴，明明就是会觉得无聊和孤单的啊。
“不去，我留在家里陪你。”
一陪就陪到了拆线的日子，其实已经能够活动了，只是不能动作太大。
这段时间，没有去学校，也没什么关系，一来是大学本来就比较松。
而来碍于刘宥程的身份，学校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期间，李傲笙三两天就会过来，提着康小小喜欢的水果，带着康小小喜欢的养身药善。
最让康小小疑惑的是，李傲笙和刘宥程的关系似乎是变好了，而且好了不止一点点。
对于这样的情况，康小小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她只是比较好奇。似乎是自从两人上次在她睡着之后，去外面谈论了之后，就变了。
难道两人去外面打了一架，然后英雄惜英雄，起了惺惺相惜的劲儿？！
也不对啊，仔细想想，那天刘宥程回来，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啊。
康小小则是三天两头地去看小四子。
“小四子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啊？”
拆线之后，康小小看着自己肩膀上丑陋的疤痕，其实不是子弹留下的伤疤，是刀伤，是手术刀取散弹的时候留下的。
好在医生手术高明，不是特别可怖，但是康小小还是挑了衣服将伤疤遮起来，不然白子霖看到又不知道会内疚成什么样。
现在抱着小四子，看小四子乖乖地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还鼓着腮帮子，小金鱼一般地给自己吹着伤疤，她就觉得满心都是感动。
值得啊。
小四子继续给康小小的伤疤乎乎，一边点点头。
康小小心疼地轻点了他的脑袋：“好了小四子，别吹了。小脸都憋红了。”
小四子这才乖乖听话停了下来。
“白大哥，医生最近来检查说什么？”这是康小小每次来的必问问题。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白子霖，感激地笑了笑，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