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五千年帝王之谜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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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魏晋南北朝篇(13)

不久宣帝崩,后主正式即位,册张丽华为贵妃。当初叔陵做逆时,后主脖颈被砍受伤,在承香殿中养病,屏去诸姬,独留张贵妃随侍。后主病愈,对张丽华更加宠爱。自武帝开国以来,内廷陈设很简朴。后主嫌其居处简陋,不能作为藏娇之金屋,于是在临光殿的前面,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阁高数十丈,袤延数十间,穷土木之奇,极人工之巧。窗牖墙壁栏槛,都是以沉檀木做的,以金玉珠翠装饰。门口垂着珍珠帘,里面设有宝床宝帐。服玩珍奇,器物瑰丽,世所罕见。阁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树名花。每当微风吹过,香闻数十里。后主自居临春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其中有复道连接。又有王、季二美人,张、薛二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七人,都以才色见幸,轮流召幸,得游其上。张丽华曾于阁上梳妆,有时临轩独坐,有时倚栏遥望,看见的人都以为仙子下凡,在缥缈的天上,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张丽华也确是艺貌双佳,发长七尺,黑亮如漆,光可鉴人。且脸若朝霞,肤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远山,顾盼之间光彩夺目,照映左右。更难得的是她聪明,能言善辩,鉴貌辨色,记忆力特别好。当时百官的启奏,都由宦官蔡脱儿、李善度两人初步处理后再送进来,有时连他两都忘记了的内容,张丽华却能逐条裁答,无一遗漏。起初只执掌内事,后来开始干预外政。陈叔宝宠爱贵妃张丽华,“耽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到了国家大事也“置张贵妃于膝上共决之”的地步。后宫家属犯法,只要向张丽华乞求,无不代为开脱。王公大臣如不听从内旨,也便即疏斥。因此江东小朝廷,不知有陈叔宝,但知有张丽华。

陈叔宝热衷于诗文,因此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文人骚客,以官拜尚书令的“好学,能属文,于七言、五言尤善”的江总为首。他们这些朝廷命官,不理朝政,天天与陈叔宝一起饮酒作诗听曲。陈叔宝还将十几个才色兼备、通翰墨会诗歌的宫女名为“女学士”。才有余而貌不佳的,命为“女校书”,供笔墨之职。每次宴会,妃嫔群集,诸妃嫔及女学士、狎客杂坐联吟,互相赠答,飞觞醉月,大多是靡靡的曼词艳语。文思迟缓者则被罚酒,最后选那些写诗写得特别艳丽的,谱上新曲子,令聪慧的宫女们学习新声,按词谱曲。君臣酣歌,通宵达旦,并以此为常事。所有军国政事,皆闲置不问,生活穷奢极欲,国力却逐渐衰弱下来。“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也成为后世传唱的有名的亡国之音。

消息传入长安,正值隋文帝开皇年间。隋文帝本有削平四海之志,于是隋之群臣,争劝文帝伐陈。文帝下诏数后主二十大罪,散写诏书二十万纸,遍谕江外。有人劝文帝说兵行宜密,不必如此张扬。文帝说:“若他惧而改过,朕又何求?我将显行天诛,何必守密?”于是修建了许多战舰,命晋王杨广、秦王杨俊、清河公杨素为行军元帅,总管韩擒虎、贺若弼等,率兵分道直取江南。隋兵有五十一万八千,东接沧海,西距巴蜀,旌旗舟楫,横亘数千里,无不奋勇争先,早欲灭了陈朝。

陈叔宝却深居高阁,整日里花天酒地,不闻外事。他下令建大皇寺,内造七级浮屠,尚未竣,为火所焚。沿边州郡将隋兵入侵的消息飞报入朝。朝廷上下却不以为意,只有仆射袁宪请出兵抵御,后主却不听。及隋军深入,州郡相继告急,后主叔宝依旧奏乐侑酒,赋诗不辍,而且还笑着对侍从说:“齐兵三来,周师再至,无不摧败而去,彼何为者耶?”孔范说:“长江天堑,古以为限,隔断南北,今日隋军,岂能飞渡?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虏若渡江,臣定做太尉公矣。”有人妄传北军的马在路上死去很多。孔范说:“可惜,此是我马,何为而死?”后主听后大笑,深以为然,君臣上下歌妓纵酒,赋诗如故。

朝廷十分有才能的将领萧摩诃丧偶,续弦夫人任氏。任氏妙年丽色,貌可倾城,与张丽华说得投机,结为姊妹。任氏生得容颜俏丽,体态轻盈,兼能吟诗作赋,自矜才色,颇慕风流。她觉得丈夫摩诃是一介武夫,闺房中惜玉怜香之事,全不在行,故心里不满。在宫里看见后主与张丽华,好似并蒂莲恩爱绸缪的样子,不胜欣羡。因此见了后主,往往眉目送情。后主只因任氏是大臣之妻,未便妄动。又因为相见时妃嫔满前,即欲与她苟合,苦于无从下手。一天,后主独遇任氏,挑逗数语,便挽定玉手,携入密室,后主拥抱求欢,任氏亦含笑相就,没有推辞,翻云覆雨,娇喘盈盈。自此任氏常被召入宫,留宿过夜,调情纵乐,做长夜欢聚。在萧摩诃面前,只说被丽华留住,不肯放归。萧摩诃是直性人,开始还信以为实,也不用心查问。后来风声渐露,才知妻子与后主有奸,不胜大怒,叹道:“我为国家苦争恶战,立下无数功劳,才得打成天下。今嗣主不顾纲常名分,奸污我妻子,玷辱我门风,教我何颜立于朝廷!”

隋兵渡江,如入无人之境。沿江守将,望风而逃。后主向来懦怯,不谙军事,待到隋兵百万压境,后主才开始害怕,召萧摩诃、任忠等于内殿,商议军事。萧摩诃只是不说话。萧摩诃以后主私通其妻,全无战意,后被擒降隋。隋军直入朱雀门,满朝大臣皆散走。后主身旁不见一人,只有袁宪站着没走,后主说:“朕从来待卿不薄,今众人皆弃我去,惟卿独留,不遇岁寒,焉知松柏?非惟朕无德,亦是江东衣冠道尽。”说完,遽欲避匿。袁宪劝说道:“北兵入都,料不相犯,事已至此,陛下去将何往?不若正衣冠,御正殿,依梁武帝见侯景故事。”后主不从,下榻急走:“锋刃之下,未可儿戏,朕自有计。”遂从宫嫔十余人,奔至后堂景阳殿,与张丽华、孔贵嫔三人并作一束,同投井中。隋兵入宫,执内侍问后主藏到哪里去了。内侍指井说:“这里。”里面漆黑一团,呼之不应,上面往下扔石头,才听到里面有求饶的声音。用绳子拉上来,士兵奇怪怎么这么重,本来以为后主体胖,出来后才发现后主与张丽华、孔贵嫔同束而上。隋兵皆大笑。据说三人被提上来时,张丽华的胭脂蹭在井口,后人就把这口井叫“胭脂井”。

贺若弼夜烧北掖门入,听说韩擒虎已捉住了陈叔宝,呼来视之,陈叔宝惶惧不堪,汗流衣湿,向贺若弼求饶不止。贺若弼安慰说:“不要恐惧。”

晋王杨广素慕张丽华之美,私嘱高颎:“你进入建康,必找到张丽华,勿害其命。”高颎至,召张丽华来见,他说:“昔太公灭纣,尝蒙面斩妲己,此等妖妃,岂可留得?”即斩之于青溪。

后主至京朝见隋帝,文帝赦其罪,给赐甚厚。每预宴,恐致伤心,为不奏吴音。后来陈叔宝竟对文帝要求:“我还没有一个称谓,每回朝集,无法与人交谈,愿得一官号。”文帝后来叹息说:“陈叔宝全无心肝。”监者又说叔宝每日喝醉,罕有醒时。帝问饮酒几何,对曰:“与其子弟日饮一石。”文帝大惊,叹道:“随他罢,否则叫他如何过日?”杨坚是把陈叔宝作为一个皇帝来批评的,而在陈叔宝眼里,他作诗度曲才是正业,兴趣也全在这上头,而管理国家不过是他偶一为之的“副业”而已。才会在隋军兵临城下时,告急文书未曾开拆就被丢在床下;陈叔宝也完全忘却了一个皇帝起码的尊严,所以当隋军杀入宫中,他才会与张贵妃、孔贵妃三人抱作一团躲在井里,以致隋文帝对一国之君如此不顾体面而大吃一惊。也许陈叔宝并不是“无心肝”,他只是从来就把自己当作一个风流才子,一个诗文骚客,亡不亡国,无所谓,皇帝的体面,更是无所谓的了。

《玉树后庭花》被称为“亡国之音”。后来就有了杜牧的《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其实历史自有其向前的步伐,无论陈后主写不写“亡国之音”,隋文帝杨坚的一统大业都要实现,而陈后主只顾享乐、不问政事的理国之举,是无法阻止历史车轮的前行的。陈后主的好日子就像玉树后庭花一样短暂,仁寿四年(604年),死于隋大兴城,时年52岁。

北朝·北魏 孝文帝

拓跋元宏

帝王档案

拓跋元宏:公元471年-公元499年在位,曾用名拓跋宏,拓跋弘长子,性格大度,北魏从他开始改为汉姓。在位28年,大兴文治,信重汉族才俊,亲览政事,从善如流。不怀民族偏见,敢于承认落后,冲破层层阻力,接受先进文化,促进了当时以鲜卑为中心的北方各族的封建化和以汉族为主体的民族大融合,对我国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后屡次发兵攻齐,并于军中病卒,终年33岁,死后葬于长陵(今河南洛阳附近)。谥号孝文帝,庙号高祖。

孝文帝后宫丑闻之谜

北魏孝文帝元宏是一位成功的改革家。他所实施的改革,是将一个民族从旧的奴隶制社会带入到了一个崭新的封建社会,并将一个民族完全融入到另一个民族中。他是少数民族中汉化政策实施得最彻底的一个,因而他所属的鲜卑族也成为当时最先与汉族融合的少数民族。同时孝文帝也是一位至仁至孝的皇帝。

拓跋宏本为后宫李夫人所生,由冯太后抚养成人。冯太后坚守子贵母死之制,除赐死储君拓跋宏的亲母李氏以外,甚至诛戮了李氏全族。拓跋宏终生都不知自己为谁所生,但他自幼在冯太后身边长大,视祖母如生母一般。

拓跋宏从懂事起就在母权的威慑下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做着皇帝,而他这个皇帝在更多意义上是名义上的。冯太后49岁时病死。拓跋宏哀痛异常,一连五天不吃,也不睡。群臣极力劝谏,才喝了一碗粥。但据冯太后生前的所作所为,拓跋宏的孝实在让人不理解。

冯太后活着的时候,因为拓跋宏英敏过人,恐怕对自己大权独揽不利,曾在严寒的冬季,将拓跋宏幽禁在空房子里,三天不给饭吃,并一度打算把他废去。多亏诸大臣反对激烈,才将他放出来。后来因权阉暗中谗构,使拓跋宏无故受杖刑,拓跋宏却毫不介意。

此时丧期已过,拓跋宏还是整日像个妇女一样哭泣不休,群臣都私下议论而视为不齿。司空穆亮进谏说:“天子以父为天以地为母,儿子悲哀过甚,父母必定不悦,今年冬天极寒,想必是陛下过哀所致,愿陛下穿平常的衣服,吃平常的食物,以使天人和谐。”拓跋宏却下诏辩驳说:“孝悌至行,无所不通。现在天气反常,是因为诚心不够,你所说的话我不理解。”

冯太后想让自己家族累世贵宠,特地选冯熙的两个女儿充入掖庭。后宫的林氏,生了皇子拓跋恂,拓跋宏打算废去子贵母死的故例,不让林氏自尽,但冯太后不肯答应,迫令林氏自杀。冯熙的次女冯姗为皇后,长女冯妙莲为昭仪。原因是冯妙莲非冯熙的正妻所生,所以地位自然比妹妹低一等。皇后冯姗颇有德操,昭仪冯妙莲却独工姿媚,拓跋宏开始很尊重皇后,但论玉貌花容,冯姗却比不上冯妙莲,所以冯妙莲独得宠幸。拓跋宏除视听朝政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冯妙莲那里。轻佻活泼的姐姐在争宠中战胜了性格厚重的妹妹。皇后冯姗如同寂寞长门,不免自叹红颜命薄。冯妙莲宠极专房,视妹妹冯姗如眼中钉,见了皇后也因轻视而不行妾礼。冯姗虽性情平和,内心也不免十分愧恨。冯妙莲与拓跋宏在枕席私谈,说尽了皇后的种种不是坏处,谮构百端,拓跋宏怒上加怒,就把皇后废了,贬入冷宫。后来冯姗乞请居瑶光寺为尼,青灯孤影度过了余生。

冯妙莲谗谋得逞,成正位皇后,本来是鱼水谐欢的好时辰。可恨拓跋宏连年在外争战,顾不上回宫,冯妙莲凄凉地空守孤帏。此时有一个叫高菩萨的阉宦,其实是冒名顶替而来,生理机能与常人无异,而且容貌英俊,资性又聪明,还善解人意。冯妙莲对他很加爱宠。高菩萨见冯妙莲寂寞,便刻意挑逗,引起冯妙莲的欲火,便让他侍寝,权充一对假鸳鸯。谁知他床端一试,久战不疲,冯妙莲久旱逢甘露,真是喜出望外。从此两人朝欢暮乐,不知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