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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过期胃药

“韩暮影,我可不可以不止买一千七百八十八块?”

苏晨岑被一整层楼的床上用品看得眼花缭乱,她不是购物狂,却也忍不住想要每一样都买下来。

这些东西,简直是美到不行。

她是太久没有出来Shopping了吗?还是,只是今天心情好,连带看所有东西都特别的顺眼?

韩暮影站在距离苏晨岑二十公分远的地方,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抚过粉红色的镶边床单、淡紫色的印花被套、水蓝色的刺绣枕巾,微笑着说:“喜欢就买吧!”

“真的吗?”苏晨岑第一次觉得嫁给韩暮影是个正确的选择,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在前妻身上花钱的。

她的脸上浮现出标准的拜金女会有的反应,只是不到一秒,便挫败的垮下脸来,演戏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天分。

她突然很崇拜那个上官雅。

“喂,韩暮影,你陪你那些粉黛佳丽出来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大方?”

韩暮影浅笑着睨视苏晨岑的好奇,没有告诉她,他从来不陪别的女人逛街。他只是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苏晨岑不满的瘪嘴,这个韩暮影未免也太聪明了些,轻易就看穿了她的企图,无趣。

这两年他变了很多,唯独这一点,依然如故。还好,她不是自作多情的女人,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因为他了解她。

“我想说,以前的我真是太笨了,你有那么多的钱,我随便怎么花也不算过分,何必要替你节省。”

“那是因为,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为他省钱。”

这句话不是出自韩暮影之口,也不是苏晨岑说的,而是刚巧路过的家纺部经理的声音。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一般到了这个年纪,说出来的话都很容易被蒙上一层叫做“经验”的色彩。

“小姐,你的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中年妇女朝苏晨岑笑呵呵的说,她观察他们俩有一会儿了,每次这位女子摸过什么,男子总是默默的招呼身后的导购登记起来,如果不是热恋中的男女,哪有这样的体贴和浪漫。

“你误会了。”苏晨岑赶紧澄清,“大姐,这是我的前夫。”

拜托,她才没有兴趣成为韩暮影花名册上的一员。

还是说?她极力表明身份,是想证明自己对韩暮影来说,是不一样的?不管为何,反正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和韩暮影因为前妻前夫的身份大吵了一架的事实。

“什么?”中年妇女完全傻眼,他们,离婚了?

但是,有这样的前夫和前妻吗?她是真的老了,与时代、与潮流脱节了?还是社会的进步,已经发展到离婚后的两个人可以这样相处的程度了?

“麻烦……”韩暮影不介入她们的对话,只是从钱包里掏出工商银行发行的牡丹购物金卡递给中年妇女,“刚刚我们看过的都包起来,送到伊莎蔚尔公关部,以后有什么新品,也请第一时间送图片过来。”

他直接用行动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韩暮影,你想把我家变成仓库吗?我哪有地方放这么多东西?”苏晨岑欲伸手夺回那张卡,却被韩暮影拉住。

他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身体,俯在她的耳边轻轻挑逗,“你真的是在为我省钱吗?还是在暗示我送一套更大的房子给你?”

“你!”韩暮影得意的脸庞让苏晨岑气结。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着那可以媲美女子足球队的打包队伍,苏晨岑不怀好意的笑了,千娇百媚的说:“韩总要送我礼物,起码也要自己拿才有诚意吧,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秘书,但国家法律明文规定,人与人之间,可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喏。”

她故意夸张的扭着腰走在前面,到了电梯口冲着韩暮影飞吻一个,“亲爱的老板,我先回去等你了。”

女人,不只是一种很疯狂的生物,还是一种极没有良心的生物。

苏晨岑在韩暮影摔烂第二个碗的时候,下了这样的结论。当然,苏氏定律里面的女人,只局限于她苏某人自己。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在独自回家等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她终于看见了韩暮影那辆名贵的黑色宝马驶进小区。还以为这么长的时间,他一定可以将整层楼都搬回来,谁知她殷勤的打开门迎接他的到来,却只等到了那套她最喜欢的水红色印着大片玫瑰花的被套,还有一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材。

她当时心里那个气愤啊,只差没有拿扫帚将韩暮影轰出去了。至于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的原因,绝对不是她心生了不舍或者怜悯,而是她忘记了家里的扫帚放在哪里。

于是,韩暮影就这样安全的进屋了。

而他也够雷人,二话不说的放下被套,脱下西装,就朝厨房走去,那架势,活似哪家酒店的大厨一样。

苏晨岑愈发生气的跟在他背后,不过,满肚子抱怨的话却在韩暮影手中凌厉的菜刀下咽进肚子里。

当然,她必须补充说明,她不是贪生怕死敢怒而不敢言,而是向来只懂得吃、不懂得做的苏晨岑,眼尖的认出了韩暮影准备做糖醋排骨。

乖乖,那可是她的最爱!

不爽的心情就这样被期待取代,她一直安静着杵在一旁,没有吭声。直到将那盘金灿灿的糖醋排骨最后一块消灭了的时候,才略有不满的说:“韩暮影,你的厨艺比以前差了很多嘛,这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就这样,拿在手里准备盛番茄蛋花汤的碗,被韩暮影摔烂了。这是第一个。

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苏晨岑,做人能虚伪成这样,你也算是非比一般。”

哼,不好吃,她还不是一丁点都没有留给他;甚至,他还没有做完一顿晚餐,她就已经将它们解决干净了。

好吧,他承认,是他叫她趁热吃的,但她好歹也该假装一下矜持,把自己弄得像一个正常的女人才对得起观众。

罢了,发生过的事情他不予追究。

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吃晚饭的时光,深知苏晨岑对家务的一窍不通,韩暮影很勉强的承担了洗碗的大任,她倒挺对得起他,一直站在厨房门口陪着他。

这个论点是建立在,如果,她没有说话的基础上。

苏晨岑看着韩暮影将洗洁精倒进锅里,搅出满锅的泡泡,把狼藉的杯盘放进去,将干净的碗拿出来。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如好奇宝宝般开始研究。

但是,她只是苏晨岑,不是地理专家,所以在她眼里,新大陆和旧大陆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土壤而已。

于是乎,她又说:“韩暮影,原来会洗碗没什么了不起嘛,记得将我的厨房还原成你没有进去过之前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嗑。”第二个碗也这样阵亡了。

“苏晨岑,你可不可以离厨房远一点?”

韩暮影面露凶光的怒视着苏晨岑,她还真敢说,如果她有洁癖,那全世界大概就找不到不爱干净的人了。

苏家大小姐,苏晨岑同学,唯一会的家务就是将脏衣服放进全自动洗衣机,然后按下启动键,等半个小时后将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在阳台上。

仅此而已!

关于这个丢脸却不争的事实,苏晨岑早就认识到,她这一辈子如果嫁不了一个有钱人,那么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将自己变成一个有钱人。

三年前,她选择了第一种生活方式;但是却在一年后,改变了初衷,改为了选择第二种生活方式。

等韩暮影将厨房收拾干净,已经到了八点半,苏晨岑正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等他。

她递给韩暮影一板健胃消食片,自己也嚼着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回家的,大概、也许、应该是在两年前吧,她不记得了。

好像包装有点旧,但她今晚实在吃得太撑了,又不想去楼下的便利药店买,所以,将就吧。

韩暮影并不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通常,苏晨岑对他主动示好的时候,就是他们新的距离被拉开的时候。

这样的经验,他已有过许多次。

果然,苏晨岑清清喉咙,淡淡的开口:“韩总,谢谢你今天做的一切。虽然这一次你比任何一次都让我生气,但同样,这一次你也比任何一次都让我开心,所以,功过相抵,我们和好了。放心,一个星期后我会准时回公司上班,你知道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食言,因此,别再浪费时间在陪我这种小事上,还有很多人、很多事需要你。”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对于这种待遇,韩暮影已经习以为常。他并不生气,他只是沮丧,一次比一次沮丧,近乎绝望的沮丧。

“还有事吗?”

苏晨岑望着文风不动的韩暮影,换作以往,他不是早就摔门而去了吗?今天,怎么还不走?

韩暮影指着沙发上还未拆包装的四件套,“不用我帮你换床单?”

苏晨岑愣了一下,缓缓的摇头,“不必,人总是会变的,换床单这类简单的事情,我早已学会。”

她站起身来,拎着那还留有韩暮影余味的家纺,朝楼上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韩总请回吧,记得帮我带上门。”

关上卧室的门,苏晨岑的手在握住床单的一角的时候,停住了。犹豫了半秒钟,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了床上。

床单、被子和枕头上,都冲刺着韩暮影的气息,她突然很贪恋,干脆把脸深深的埋进了里面。

心底有道小小的叫理智的声音在抗议,她是怎么回事,不是向来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没有原则,居然可以忍受她的床上沾满韩暮影从别的女人身上带回来的味道。

全身泛满无力感,原来,苏晨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她也会软弱。

勉强振作起来,苏晨岑先拆下枕套,如同以前任何一次一样,将韩暮影新留在她心底的美好记忆抹去。

留一头长发,只需要两年吧,等到她的头发及腰,他们之间的账一笔勾消,就可以彻底的何韩暮影说再见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泥足深陷,那样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拆开被套,将棉絮从拉链处往外拖,或许是用力过度,苏晨岑突然感到肚子疼,先是隐隐的疼,再是逐渐明朗到很疼,到后来越来越疼。

“呃……”她受不了的轻声婴咛,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全身缩在一块儿。

像针扎般的疼痛感愈发强烈,苏晨岑感觉自己就快晕厥了。

“韩……”她下意识的呼喊。

门被粗鲁的推开了,韩暮影看见躺在地板上的苏晨岑,踉跄着扑倒在她的身边,眼珠像要凸出来般,死死的盯着她。

迅速把她搂在怀里,他颤抖着双手,颤抖着声音问:“岑,你怎么了?”

“韩……肚子……好疼呢。”苏晨岑软软的说,在意识到韩暮影在她身边的同时,陷入了昏迷。

雪白的房顶,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地板,雪白的窗帘,雪白的被套,雪白的枕头,所有的一切,都是雪白的。

如此统一的色调,就算苏晨岑莆醒过来,也能轻易的辨认出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医院。她轻轻的挪动身体,发现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她应该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吧,她想。

生病并不会让记忆减退,所以她还记得她的肚子里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几乎要了她的命;她也记得,最后关头见到的人是韩暮影,那么送她来医院的,也是他?

但是,此刻她却并未看见他。

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他们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她吃了坏了肚子上吐下泻,本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她只是对海鲜过敏而已,却被担心过度的韩暮影逼着在医院躺了三天。

那七十二个小时,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不停的道歉,说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去吃海鲜。

虽然很讨厌医院里呛人的药水味,但那三天,她却过得无比的开心。她的老公,是多么的爱护她,多么的心疼她。

现在的情况,表面上和那一次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却有本质的区别。尤其是在她和韩暮影又吵了一架之后,她就知道,过期和没有过期,完全是两回事。

“暮影,不过是一个秘书而已,你犯得着亲自照顾她吗?过来看望一下,就足够表示你的诚意了。”

这是韩暮影的最新情人上官雅的声音,苏晨岑不用仔细听就能辨别出来,谁让她的声音和台湾第一名模林志玲一样,是嗲字牌的呢。

不过,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内容似乎不太搭配,起码她也应该学学电视剧里那些恶毒的后妈,尖酸刻薄、穷凶恶极,这样才能达到吓唬人的效果。反正她是演员,这点小剧目,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不是说好了在工作场合以外,不准随便来找我吗?”

韩暮影在说话,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生气。看来,是怕狗仔队拍到她们在一起的照片,有损上官雅日渐攀升的人气。

“人家想你了嘛。”

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委屈,听得苏晨岑的心都酥了。她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上官雅是不是可以像演员守则上要求的那样,在五秒钟内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她费力的从床上起来,却在第一步都没有跨出去的时候,咚的摔倒在地上。汗,她几时成了林黛玉型的病秧子美人了?

“咚。”又是一声巨响,门板还冒着热腾腾的怒气。

韩暮影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苏晨岑,十分火大的朝她怒吼:“苏晨岑,你嫌活腻了是不是?”

“我……”

她想说,我只是一不小心摔倒了,却在瞧见站在韩暮影身后的上官雅那紧张的表情后改变了初衷。

忍着身上的剧痛,苏晨岑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尽量保持声音平稳的说:“韩总,你太大惊小怪了,没见过有人喜欢这样的养病姿势么?”

然后她朝上官雅点头示意,语气近乎拜托:“上官小姐,可否请你带韩总离开,你知道我们这些小员工在大老板面前难免会不自在,现在我生病了,医生说需要放松心情,麻烦你了。”

上官雅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从那晚后她就再没有见过韩暮影,伊莎蔚尔的代言工作也不翼而飞,种种迹象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她可能被韩暮影厌恶了。

但是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傍上这尾大鱼,她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他,所以得知他在医院出现过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暮影,你看苏秘书都这么说了,我们……”

“滚!”

韩暮影的声音冰到了极致,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上官雅却知道他针对的是她。眼泪哗啦啦的往外狂奔,她掩面朝医院的出口跑去。

“喂,你还不赶快去追。”苏晨岑好心的提醒他。

“有时间,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死。你的脸都憋得发紫了,不知道疼吗?”他恶狠狠的道,这才朝她走过去,放下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粥,动作十分轻柔的扶起苏晨岑。

“我比谁都注重生命,当然很清楚自己疼不疼。倒是你,有时间,关心一下你的女朋友……”

“啊!”

一声尖叫伴随着第三声巨响同时发出,苏晨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如痉挛般蜷在一起。

“韩暮影……我……我……我要……杀了你!”苏晨岑的眼泪在剧烈的疼痛折磨下,流了下来。****韩暮影,居然直接用扔的方法把她丢回床上,这下她就算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有胆量下床偷窥别人讲话,没胆量承担后果吗?对你这样不知好歹不分轻重的女人,活该痛死你。”韩暮影站在床边,冷眼旁观着苏晨岑难受的挣扎。

她也知道什么叫痛吗?那她知不知道昨晚她昏迷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她知不知道她刚刚摔倒的时候,他的心又有多痛?

她不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吗?为什么还不懂得照顾好自己,放了两年的健胃消食片还能吃吗?刚洗了胃可以到处乱走吗?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她一个成熟女人怎么会不知道?

当初离婚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说,离开他会过得更好,过得更幸福吗?怎么一转身就把自己弄成这副人见人怜的狼狈模样!

他是真的生气了,没有任何事让他像现在这般生气,所以看着苏晨岑痛得落泪,痛得掉汗,韩暮影也没有上前一步,哪怕他比她更痛。

他必须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永远的记住。

“岑……”

一道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响起在门口,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司绍阳抱着一束香水百合朝里面张望,不确定的想,是这间病房吗?

“绍阳……”苏晨岑吃力的叫着司绍阳。这个韩暮影,真是好样的,居然这般对她,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已经痛得快要背气了吗?

她还不想死,她还很年轻,她还想谈恋爱,她还想结婚,她还想要一个他的宝宝……呜……

听到苏晨岑的回应,司绍阳走了进来。他先是象征性的朝矗立在床前的韩暮影问好,却在看见苏晨岑狼狈不堪的样子后,本就不冷不热的态度随着急剧上升的怒气瞬间变得糟透了。

他愤怒的将韩暮影推开,按响床头的呼叫器,然后冲他大吼:“韩先生,你没看见岑很难受吗?为什么不叫医生?”

“苏晨岑的事,凭什么要你管?”

韩暮影本来心情就不好,在看到司绍阳以护花使者自居的模样后,更是怒火中烧。他一把将他推得更远,司绍阳撞上了医院提供给探访的客人坐的椅子。

这一撞,司绍阳也火大了,他站起来,冲上前去拧住韩暮影的衣领,声音升级到咆哮的程度。

“没有资格管的人是你,你不过是岑的老板,而且是一个完全不合格的老板。”

韩暮影的反应是对准司绍阳的左脸,直接赏给他一拳,他无法忍受别人这么形容他和苏晨岑的关系,尤其是他。

从那天在公司见到他的第一面,男人的直觉就告诉韩暮影,这个叫司绍阳的家伙,对他的前妻心怀不轨。

他不准,绝对不准。

司绍阳也不是软柿子,挨打之后,他立刻还了韩暮影一拳。凶猛的力道,让韩暮影的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们……别……别打了。”

苏晨岑无力的看着这两个只会添乱的男人,她那结巴的劝架根本起不了作用,只得拼命的按着床头的警报器,祈祷快点有人听见她的求救。

这个时候,她觉得倒不如死了的好,起码耳根清静。

闻讯赶来的医生和护士将扭成一团的韩暮影和司绍阳拉开。主治医生环视现场,十分不高兴的斥责他们俩:“这里是医院,要争风吃醋,换个地方,难道没看见病人身体状况很差吗?出去!”

韩暮影和司绍阳被赶了出去,医生给苏晨岑注射了一针加了微量吗啡的镇定剂,才让她的剧痛渐渐缓和下来。

叫来护士帮她换下已经湿透的病服,再替她检查了几项身体指标,当医学仪器上显示的数据均已经恢复到正常时,医生才语重心长地对苏晨岑说:“小姐,身体是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学会爱惜和珍惜。”

很老套的一句话,却让苏晨岑感动得鼻子发酸。

看来,感情有时候还没有金钱受用。

“谢谢你,我知道了。”她望向门口的方向,轻声的叹息。这两个为她打架的男人,如果谁可以为她多忍耐一些,让她少担心一些,她就感激不尽了。

“医生,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她的语气是乞求,“让那两个人离开,我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想。”

“你放心,满足病人的需要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安心休养吧,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就叫护士。”

医生打开门,韩暮影和司绍阳迅速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手臂,同时紧张的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左手扯下司绍阳的手,右手拨掉韩暮影的手,冷淡的说:“这会儿知道关心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

“我……”

两个都属于成功人士级别的男人就这样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任医生毫不留情的数落,不吭一声。

“回去吧!”医生看着已经认识到错误的两个人,劝慰他们离开。“苏小姐说了,不想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还是让她静静的养病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人不曾年轻过。

“岑,对不起。”

韩暮影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苏晨岑,然后黯然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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