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仙魔演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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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妖族新联盟Ⅰ(2)

白发老妖看着山坡上、草地里、深水中,密密麻麻,站满了各族群妖,心内欢喜,暗想:“经过前几次神妖大战,妖族终于知道了,如果不团结,只能是一盘散沙,在天界强大势力的打击下,妖族,终究要任其宰割,受神明的掌控奴役,不公平,没尊严。”白发老妖站在章尾山巅,在微弱的烛光下,挥舞着瘦骨棱棱的胳膊,嘶声大喊:“今日,各路妖众齐聚章尾山,召开妖族新联盟成立庆典大会,共商妖族重建联盟事宜,诚可喜也!”山坡上、草地里、深水中的群妖应声大呼:“妖族新联盟,复兴妖族,反对霸权,还我生存权!”百万群妖,齐声大喊,震得山摇地动,海水荡漾。白发老妖激动得浑身颤抖,热泪盈眶,虽然事前准备了演讲稿,要将成立妖族新联盟的目的、意义、纲领、宗旨、规范等等逐一阐述,此时却捧着厚可盈尺的稿子,读不出一个字来。黄鼠郎君看到白发老妖的模样,笑嘻嘻地从群妖中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白发老妖的肩膀,笑道:“白发老妖,妖族新联盟成立了,你且莫忙着激动啊,有什么话,慢慢说好了。”白发老妖呜咽道:“呜呜,我日思夜想,就是盼着妖族新联盟的成立。呜呜呜,想昔日齐天大圣孙悟空倡导成立了妖族联盟,四海千山皆拱伏,三界英雄传美名,是何等风光?呜呜,自从齐天大圣孙悟空被佛佬所欺,被拘压在五行山下,我们受尽了无穷的苦处。如今妖族新联盟已然成立,妖族终于又有了扬眉吐气的时机。待等到我们齐心协力,掀翻大山,解脱了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拘禁,向天界的神仙们讨要公平、民主、自由。呜呜呜,到那时妖族复兴,我就是即刻死了,心愿亦足。”各族群妖听了白发老妖的话,都是唏嘘感叹。黄鼠郎君叹了口气,拍着白发老妖的肩膀,点头道:“是啊,我们也都盼着这一日呢。”忽听群妖中有个尖利的声音喝道:“黄鼠郎,你倒说得动听。可是你素日里为非作歹,清浊不分,残害同族,孙大圣从五行山下出来,第一个就饶不了你。”黄鼠郎君勃然变色,翘起尖尖的鼻子,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怒问:“是谁?是谁在此诽谤于我?”尖利的声音道:“是我又怎样?”白发老妖闻声看去,只见鸡鸣山妖王鸡魔越众而出,走到黄鼠郎君的面前。黄鼠郎君看见鸡魔,愤怒的神色就变作了谗媚的微笑,陪着小心问道:“鸡魔,别来无恙?今日是妖族新联盟成立庆典大会的吉日,纵有私怨,我们也应该会后再说吧?”鸡魔斜眼看着黄鼠郎君,冷冷地道:“黄鼠郎君狡猾奸诈,过了今日,我还到哪里找你去?”群妖已经听出来,原来鸡魔与黄鼠郎君素有私怨,今日在这里冤家聚头,鸡魔是要清算昔日的恩怨了。黄鼠郎君慢慢后退,笑嘻嘻地道:“众所皆知,黄鼠郎君品行端良,素日除了泡妞泡到肾亏、吸烟吸到伤肺、饮酒饮到伤胃、打架打到残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呀?虽然你我的喜好迥然不同,但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理论清楚吧?”群妖听了黄鼠郎君的话,信以为真,只以为黄鼠郎君和鸡魔是因为喜好不同而结怨,纷纷劝解道:“是啊,是啊,今日是妖族新联盟成立庆典大会的吉日,虽有私怨,以后再说吧。”更有黄鼠郎君的好友九尾貂大声道:“鸡魔,妖族新联盟是天大的事,你不要心胸狭窄,故意另生事端。”鸡魔双眼闪出愤恨的神色,仰天大叫:“喔喔喔,诸位不要吵闹,听我把事情的来源去脉解说清楚。我与黄鼠郎原来比邻而居,黄鼠郎与我攀兄称弟,我想大家都是妖族,自应当相互提携帮助的,便也厚诚相待。却哪知道黄鼠郎绝非善类,早就在肚子里打了个坏主意。黄鼠郎趁我不备,竟然将我夫人产下的四枚卵胎偷走,充做血食。诸位说说,此等奸恶之辈,该不该当铲除?若是任由此等卑劣之徒混入妖族新联盟,妖族新联盟岂不成了藏污纳垢的邪恶渊薮?”群妖听了鸡魔的话,均感气愤,齐声道:“黄鼠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太不厚道了?鸡魔厚诚待你,你就原该讲究些诚信,怎能做下这等卑劣之事?”黄鼠郎君眼见得成了众矢之的,情急之下,大声道:“说什么诚信?嘿嘿嘿,我倒要反问诸位,我等依靠血食助长神通法术,谁没有滥杀无辜?游鱼飞鸟,皆我同类,谁没有在功力衰弱而捉不到血食之时擒杀过这些妖族同类?哼哼,恐怕没有吧?”九尾貂在旁煽风点火,说道:“是呀,是呀。”群妖扪心自问,只觉得黄鼠郎君所说的话不无道理,反思己行,确实都不敢反驳黄鼠郎君的话。群妖默不作声,都垂下了头。鸡魔见群妖听了黄鼠郎君的话都哑口无言,又气又恼,跨上一步,喝道:“黄鼠郎,你别想靠着如簧巧舌,就能骗过了各族群妖。今日,我要为我的儿女报仇,和你拼了!”鸡魔展动双翼,铁爪如钩,抓向黄鼠郎君。黄鼠郎君躬背挺腰,“哧”的一声轻响,一缕淡淡的灰黄的轻烟从身后飘出。黄鼠郎君双手虚抱成球,灰黄的轻烟逐渐凝聚到黄鼠郎君的双手虚抱的球内。黄鼠郎君双手翻转,烟球渐渐膨胀扩大,在身前团团聚集,形成厚重的烟盾,挡住了鸡魔。群妖捂着鼻子纷纷后退,大声说:“都是妖族同类,何苦性命相拼?”黄鼠郎君鼓起两腮,吹出一口气,一缕灰黄的轻烟窜出厚重的烟盾,其直如矢,其快如箭,尖啸着攻向鸡魔。黄鼠郎君眼见鸡魔扑过来就是性命相搏,情急之下,就出尽了毕生勤修的妖法“散魄烟”。“散魄烟”是黄鼠郎君将妖法熬炼成了轻烟,然后通过神、人、妖的眼、鼻、口、耳等七窍侵入体内,循着血液运行,攻入脑髓,迷其心智,任由宰割。鸡魔识得厉害,双翼收缩翻转,斜掠相避,身形变幻莫测,倏退疾进,伸嘴啄向黄鼠郎君的左目。黄鼠郎君鼓动两腮,吹拂轻烟,灰黄的轻烟迅速盘旋回复,然后犹如一条狰狞的毒蛇,猛地窜出,刺向鸡魔。白发老妖眼见鸡魔露出本相,钢嘴铁爪,拼死搏杀,黄鼠郎君也出尽了毕生勤修的妖法“散魄烟”与之相拼,焦急异常,却苦于法力低微,不能上前阻止拼斗。鸡魔拼了性命,与黄鼠郎君翻翻滚滚,啄咬撕拼,毛羽乱飞,鲜血飞溅。群妖闻到了血腥的气息,呼吸开始急促,沉沉的黑色里,眨动着千万双眼睛,千万双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和贪婪。妖群中发出了压抑在喉咙间的“嗬嗬”声,更有许多妖大声喊着:“打,打,打!”白发老妖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是却因为妖法不及鸡魔与黄鼠郎君而无法上前阻止,只能捶地大呼:“同属妖族类,相煎何太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猛然间妖群里传出一声大吼:“不要再打了!”狮驼王在群妖的惊呼声中冲出妖群。因为狮驼王冲出的速度过快,许多妖都不及闪让,被狮驼王撞倒在地,更有体形瘦小的妖们被狮驼王身上凌厉的气势所吸,随着狮驼王奔出几步后又摔倒在地。狮驼王冲到鸡魔和黄鼠郎君身旁,伸出蒲扇般的两只大手,分别抓住鸡魔和黄鼠郎君的脖子,然后双臂平伸,将鸡魔和黄鼠郎君提在半空。黄鼠郎君的好友九尾貂见狮驼王出手擒住了鸡魔和黄鼠郎君,心内害怕,钻到妖群中不敢做声。鸡魔和黄鼠郎君手脚乱抓乱蹬。鸡魔怒骂道:“混蛋,狮驼王,快放我下来!”狮驼王大声喝道:“你们不是愿意打架吗?俺就让你们打过了瘾!”狮驼王双臂忽然合拢,“砰”的一声,鸡魔和黄鼠郎君相互撞到了一起。狮驼王双手齐松,将鸡魔和黄鼠郎君扔到地上。鸡魔和黄鼠郎君都已然撞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眼前虽然金星乱舞,嘴里却兀自赞叹:“耶,今晚的夜色好美呀,天上好多星星呀!”狮驼王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咧开血盆大口,大声道:“今日群妖齐聚于此,共祝妖族新联盟的成立,实在是妖界的隆重盛会。妖族新联盟成立之时,居然还有妖为私怨拼斗而置公义于不顾。哼哼,如果所有的妖都如此,那么妖族新联盟的成立反倒不美,这不是让有私怨的妖有了拼斗报仇的机会了吗?”群妖纷纷赞同:“是啊,是啊。今日只谈妖族新联盟成立的大事,素日私怨,谁都不许在这里提起了。”白发老妖走过来,附和道:“狮驼王说得很有道理……”狮驼王挥手将白发老妖推过身旁,笑道:“既然俺说得很有道理,你就不要啰嗦了。”狮驼王甩了甩披在肩膀上的金色长发,大声道:“说来说去,咱们妖族新联盟最终是不是要选出一位共主,天下群妖,都遵其号令?”群妖有的说:“是啊,当然是要选出一位共主,否则妖族新联盟不就是虚有其名吗?”有的说:“唉,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已被西天佛佬拘禁在五行山下,谁又能担当妖族新联盟共主的重任呢?”狮驼王站在山坡上,昂然傲立,似乎已俨然是妖族新联盟的共主。妖群里窃窃私语,有的说:“狮驼王号为移山大圣,与昔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同称‘大圣’,狮驼王的本事大家又有目共睹,这位共主应该非他莫属了。”有的说:“喂,老兄,你要知道,狮驼王凶狠残暴,刻薄炎凉,若让他做了妖族的共主,只怕大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有的说:“可是,又有谁的本事能比得上狮驼王呢?”有的说:“妖族新联盟的共主,未必要本事大啊,只要能让各族群妖钦服了就行呀。”有的说:“没有本事,大家又怎能钦服?”牛魔王越众而出,憨声粗气地道:“依俺老牛的看法,妖族新联盟的共主就推选狮驼王,大家说好不好?”群妖有的喊:“好!”有的喊:“不好!”嘴里喊好的妖问:“混蛋,你奶奶的,狮驼王的本事很大,选他做妖族的共主有什么不好?”嘴里喊不好的妖就说:“本事大就可以做共主吗?妖他妈的,我看他的本事也未必是最大的。”群妖纷纷扰扰,又吵又骂。骂得心中火起,有的妖就相互扭打到一起,翻滚撕咬,再不容情。白发老妖没想到妖族新联盟成立伊始,却出现了这般难以收拾的局面,急得跺脚大呼:“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狮驼王怒发勃勃,吼道:“笨蛋,就会喊‘不要打了’吗?”抬起一脚,踢在白发老妖的屁股上,将白发老妖踢得直飞出去。群妖中忽然有个声音大喊:“推选牛魔王为妖族新联盟的共主!”群妖沉寂了片刻,随即想:“牛魔王号为平天大圣,也与昔日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同称‘大圣’,牛魔王的本事很大,又是素食主义者,终究不会恃权而骄,任意欺凌荼害各族群妖。”便齐声大呼:“好,推选牛魔王为妖族新联盟的共主!”在群妖的大喊大叫声中,天际,忽然传来一声雷鸣似的悠长不绝的长吟,远处灰暗的大山,似乎也在缓慢蠕动。群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脸上变色,停止了喊叫,相顾骇然。白发老妖坐在地上,揉着额头上撞起的大包,苦笑着说道:“大家不要惊惧,那是烛龙的吟鸣,远处的也不是大山,那是烛龙庞大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