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仙魔演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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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妖族新联盟Ⅱ(2)

青面红须的小妖跳到白发老妖的身旁,俯在白发老妖的耳畔,焦急地道:“爷爷,我们不是总钻风的对手,拼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快跑吧!”白发老妖正气得手足乱颤,听了青面红须小妖的话,猛然醒悟,挥舞着瘦骨棱棱的胳膊,说道:“是,是,让儿郎们快闪,快闪!”青面红须的小妖攀着白发老妖瘦骨棱棱的胳膊,低声说:“爷爷,施展您的‘虚形幻景’障眼法啊,抵挡一阵总钻风,咱们好闪啊。”白发老妖跺脚道:“是啊,我怎么都忘了呢?”白发老妖挥舞着瘦骨棱棱的胳膊,露出枯如古藤的双手。山谷中,月夜下,白发老妖瘦骨棱棱的胳膊和枯如古藤的双手在地上的倒影,就如同两棵虬枝纵横的枯松。白发老妖念动咒语,枯松犹如获得了生命,在地上挺立起来。白发老妖嘶声大叫:“儿郎们,快躲到枯松后,快躲到枯松后!”白发老妖族中的子弟,听到喊声,连滚带爬地躲到松树后。总钻风狰狞狂笑,大声喝道:“难道区区两株松树,就能够救了你们卑贱的性命吗?”总钻风和妖兄妖弟冲到松树后,只看见一块突兀丑陋的巨岩凸立树旁,却不见了任何一只白发老妖族中的子弟。总钻风大奇:“这群妖的腿脚好快呀,怎么眨眼之际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呢?嗯,不可能,白发老妖一定是率领族中子弟躲藏起来了。”总钻风喝命八千小妖:“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白发老妖抓住。”站在云上的青纹,俯视着山谷中的白发老妖族中的子弟一个趴在一个的身上,叠垒一堆,白发老妖坐在群妖的身上,手舞足蹈,似乎是施展着法术,偏偏总钻风和八千小妖,竟然视而不见,犹如一群苍蝇,“嗡嗡嗡”的大呼小叫,围着叠成一堆的白发老妖的族中子弟乱转。青纹暗自好笑,弄不懂白发老妖和总钻风在搞什么怪。青面红须的小妖趴在群妖的最底层,有几只妖的毛发垂落在青面红须小妖的鼻翼旁,撩拨得青面红须小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总钻风听到青面红须小妖打的喷嚏声,转过身,看着突兀丑陋的巨岩,疑惑地道:“咦,妖他妈的,石头也能打喷嚏?”总钻风踱到巨岩旁,嗅了嗅,狞笑道:“奇哉怪也,这石头居然有白发老妖的味道。兄弟们,拿刀剑来,把这块石头砍碎了瞧瞧。”白发老妖族中子弟听到总钻风的话,都骇得魂飞魄散,“轰”的一声,犹如夜半惊起的蝙蝠,四下里狂逃。青面红须的小妖跳起来,背着白发老妖往山谷里狂奔。白发老妖伸着脖子大喊:“儿郎们,不要乱跑,快随我来!”总钻风狂笑道:“白发老妖,看你能够逃到哪里去!”白发老妖坐在青面红须小妖的背上,嘴里呼叫着族中子弟,双手乱舞,急施法术。月光下,白发老妖族中子弟投射在身后的影子被一个又一个幻化成形,密密匝匝地跟在白发老妖族中子弟的身后,低着头,往陷落的谷底狂奔。总钻风率领着八千小妖追近山谷,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只见无以计数的妖,密密麻麻,摩肩接踵,蜂拥着逃向陷落的谷底。总钻风以手搔头,想不明白白发老妖族中怎么忽然有这么多的子弟。总钻风率领的小妖已然杀红了眼睛,怪叫着挥舞着刀剑砍倒了几名奔逃落后的白发老妖的族中子弟。这几名被砍倒的小妖只是被白发老妖族中子弟抛弃的幻化成形的身影,遇到刀剑劈击,倏忽间飘散消失。总钻风狞笑道:“幻影,都是幻影!”总钻风率领着八千小妖,“啾啾啾”的怪叫着,冲进谷底。繁星渐隐,残月如钩,谷堑幽暗,夜鸟惊鸣。谷底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山峰巨大的暗影投落在地上,就像惊起的庞大狰狞的猛兽。飞腾奔窜的群妖,凄厉悲惨的呼号,使蛰伏在谷底的怪兽,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呜鸣。闪烁着妖异绿光的鬼火在远处掠过,就像地狱的恶鬼,因为看见了送到嘴畔的新鲜血食,焦急而兴奋地眨动着眼睛。山谷底大河涌动,浑波浊涛,水花翻卷,激流湍急。总钻风看着白发老妖的族中子弟,跃浪翻波,逃过大河,就大声狂叫着:“幻影,都是幻影!兄弟们,冲过去,砍他们!”总钻风所率领的八千小妖怪叫着冲进大河,可是却不约而同地都发出毛骨悚然的厉声惨呼。所有冲进大河的小妖的脚、腿都似乎在融化、在消失,瞬息之间,冲进大河的八千小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青面红须的小妖背着白发老妖回到大河对岸,冷冷地看着总钻风。白发老妖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手指将滑落到鼻翼的老花镜向上推了推,冷笑道:“总钻风,我就在这里,过来捉我呀。”总钻风惊骇地连连后退,自语道:“不,不,不,幻影,都是幻影!”白发老妖甩了甩满头雪白的长发,大笑道:“既知是幻影,怎么没有勇气过来捉我?”总钻风大叫一声,跳上风车,驾起狂风遁去。

身着红装的红颜蚁后,坐在十六只蚂蚁抬着的草丝编成的藤椅上,走到青面红须的小妖身旁,笑微微地道:“走脱了总钻风,狮驼王很快就会知道损失惨重,以狮驼王凶狠刻毒的本性,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还是要快些筹思脱身良策。”白发老妖从青面红须小妖的神色身上跳下来,向红颜蚁后深深一躬,真诚地道:“谢谢红颜蚁后及时仗义相助,使我全族子弟不致覆灭。‘蚁酸融血阵’,果然威力非凡,佩服!”红颜蚁后谦虚地道:“雕虫小技,不足挂牙。若不是你将我们布下的‘蚁酸融血阵’幻化成大河,狮驼王手下的小妖也未必轻易上当,被我们轻轻易易消灭了。”青面红须的小妖在白发老妖身后小声嘀咕:“应该是‘不足挂齿’吧?人类可都说‘不足挂齿’啊。”白发老妖生气地转过头,怒斥道:“你还知道个屁?‘齿’不就是‘牙’吗?红颜蚁后是怕咬文嚼字的,你们这些连妖族小学文凭都没有的文盲听不明白。”初升的旭日,扭脱黑夜的羁绊,跳出云织的帷幕,喷薄而出。光,赤金色的光,犹如亿万道彩练,闪过万里天穹,穿越层层云霞,均匀地遍洒在天宇间。山谷底,草叶尖,凝结的颗颗露珠,折射着赤金色的阳光,晶莹剔透,光华流转,五彩缤纷,灿若锦绣。红颜蚁后抬起头,看着远处天际翻涌的暗灰色的诡异云气,眨动着大大的眼睛,忧虑地道:“只怕总钻风以风为车,飞掠迅捷,狮驼王已经知道总钻风没有讨到便宜,并且已经派妖兵前来追杀。天色已明,隐遁愈发不容易了。”白发老妖点头道:“我们还是快闪吧!”红颜蚁后大声命令蚁兵,立即撤往谷底。青纹站在山巅,看着白发老妖、红颜蚁后率领着部族涌入陷落的谷底,消失得无影无踪。风,掠过峰谷,吹拂着青纹的衣袂。如同醇酒般的孤寂,就像九天之上的赤日浓烈热炙,使置身山巅的青纹虽然在万里晴空下依然心受煎熬。青纹在倍历艰辛后才知道,曾经的希望并非因为付出就会实现,附着佛祖真言的大山已与厚重的大地结为一体,掀覆这大山,将是天地间最艰难之事,因为那是在挑战西方极乐世界第一尊者如来佛祖。青纹的胸中,涌动着挑战西方极乐世界第一尊者如来佛祖的勇气。可是希望会因为只要有了勇气就会实现吗?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可是有与无,又是怎样的区别?既然心中满怀着希望,又怎能轻易让希望成为镜中花、水中月的无呢?心目中的英雄,怎能永远被拘压在大山下,忍受无助的苦难?明知道是不可能,可是却无法放弃希望,而孤寂,就如同隐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总是攀附着希望的藤条啮噬着负重努力的内心。青纹抬起头,望着远处天际的一缕白云,犹如一抹洁白无瑕的轻纱,点缀着湛蓝的晴空。可以放弃生命,却无法放弃微弱的希望,即使这希望本就如烟似雾般的渺茫。远处巨大的阴影犹似狰狞的恶兽,舞动着牙爪,逐渐蔓延过天际,遮蔽了白纱,笼罩了山谷。那是鹏魔王背后巨大的翅膀投落的影子。鹏魔王飞临山顶,微微地挥动着背后巨大的翅膀,停在半空,锐利的双眼,搜索着千百里以内的各种生灵的踪迹。鹏魔王看见,百里之外的农家猪舍中,一头母猪懒洋洋地躺在茅草中,惬意地晒着太阳,八只小猪身上沾着草屑,甩动着小屁股后稚嫩的尾巴,为争抢奶水充足的乳房而相互拥挤着。鹏魔王还看见,千里之外的大河中,孤独的受难者噤若寒蝉,单腿站立在河中间只能容踏落一只脚的石头上,望着大水狂澜,浑波涌浪,满脸苦相,紧皱着眉头。鹏魔王忽然觉得心中似乎有很奇怪的感觉,可是这感觉就似过隙的白驹,一闪即逝,让鹏魔王无法抓得到。只是这即逝的瞬间,就使鹏魔王想放弃再去追逐白发老妖。鹏魔王收缩起背后巨大的翅膀,落到山谷中,为自己居然有放弃追逐白发老妖的想法而微微懊悔。必须遵照天界的命令让狮驼王与天神、人类为敌,天界才能有诛杀妖类的借口,必须摧毁了妖族新联盟,天界才有可能履行赐予齐天大圣封爵的承诺。“齐天大圣”这四个字,真的是鹏魔王无法抵御的诱惑,也使得鹏魔王狠起了心肠。

山谷中飘浮着的雾霭弥漫流逸在树木间,树木茂密的枝叶遮蔽了阳光,地上积覆着千百年的落叶,踏上去,水珠就自落叶下泛起,弄得双脚湿淋淋的。清爽的气息散遍四周,山谷中的空气似乎都是湿漉漉的。鹏魔王锐利的双眼搜索着山谷中的每处角落,到处都是葱葱郁郁的绿色,山谷中、林木间、落叶下,到处都是灵动的生命,小鸟在树梢上欢快地嬉闹,百兽在林内肆意游玩,虫子在草间大声鸣唱。鹏魔王冷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忍不住自语道:“好一处世外桃源!可惜,这里隐伏着逃匿者,就要变成血淋淋的屠杀场!”浓重的杀机在鹏魔王的心中浮起,山谷中的景致就开始变得晦暗,小鸟惊叫着匆匆飞远,百兽慌乱地逃遁,虫子也从草尖滑落,悄悄地钻到落叶下,灰色的雾气,飘浮在峰顶,尖锐的风,响彻高空。鹏魔王慢慢地伸展开背后巨大的翅膀,然后缓缓振动,强劲的风就呼啸着掠过山谷,地上积聚了千百年的落叶被风吹起来,犹似猛醒的恶灵,翻飞着,拥挤着,狞笑着,在风中狂舞。鹏魔王双臂张开,劲风猛然分成了千百缕,裹挟着落叶,狂啸着,扑向山谷中的每处角落,落叶在风中兴奋地尖笑,扫过树梢、石隙,躲藏在树内石缝间的生灵惊骇地叫着,无助地承受着恐怖的灭顶之灾。鹏魔王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圆形,四下里乱蹿的千百缕劲风尖利地嘶喊着,回旋凝聚到鹏魔王的身周,绕着鹏魔王不住旋转。狐、兔、蚁、鸟犹如断线的纸鸢,被劲风所裹挟,惊骇地呼叫,身不由己地在风中上下浮动。鹏魔王聚拢起巨大的翅膀,轻轻挥了挥衣袖。风,瞬息间停止了,狐、兔、蚁、鸟跌落地上,纷纷跑回林中,飞上树梢,钻入草丛。没有发现白发老妖的踪迹,鹏魔王孤零零地站在山谷中,心情很有些郁闷,暗暗揣测:“以白发老妖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快逾自己的双翅呀?不对,白发老妖必然还隐匿在山谷。”想到这里,鹏魔王又缓缓地舒展开背后巨大的翅膀,猛然挥动,两缕劲风自鹏魔王巨大的翅膀下发出,裹挟起堆聚在地上的落叶,尖锐地呼啸着,扑向山谷。落叶在劲风中肆意狂舞,高速旋转,犹如片片尖利的刀锋,划过山坡、岩石、树木、长草。落叶掠过处,有岩石、树木、长草发出凄惨的唉鸣,犹似被刀斧砍中的生灵,流出异样的血液。鹏魔王狰狞地冷笑道:“幻影,都是些幻影,白发老妖倒也有些手段。只是想用这些小儿科的虚幻景象欺骗我,却把我‘混天大圣’瞧得忒也没有水平了。”鹏魔王双翅振动,扶摇而起,巨大的翅膀猛烈地挥动。山谷中的风更加凶狂,卷起地上的石块、落叶,凶狠地扑向流出异样血液的岩石、树木、长草。被狂风掠中的岩石、树木、长草,翻倒在地,现出白发老妖族中子弟的原形。鹏魔王在空中狂叫:“白发老妖,快快现形,你的幻术不灵了,这点小伎俩,焉能骗过我‘混天大圣’?”山坡上的一块形状怪异的岩石忽然抖动了一下,白发老妖躬身站起,仰面大叫:“鹏魔王,你包藏祸心,为虎作伥,终究有一日,所有的妖族都会看清你的本来面目!”鹏魔王狂笑道:“哈哈哈,只是你永远都不会再看到那一天了!”鹏魔王微微聚敛双翅,凌空扑下。鹏魔王还没有扑近白发老妖,可是双翅发出的巨大压力,已然让白发老妖喘不出气来。在鹏魔王筋骨嶙峋的利爪下,白发老妖浑身的法术,更是无法施展出一丝一毫,只能够束手待毙。猛然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高空,清亮亮的光华划过天际,灿目的绯红,洁净的乳白,交织成一道绚丽的彩虹,纯青透明如冰样冷的华光,犹如眩目的迅电,凌空劈击。华光所至,山石崩裂,草木飞扬,鹏魔王巨大的翅膀被华光扫中,羽毛纷飞,忍不住厉声呼痛。青纹现身于山巅之上,挥舞斩痴剑,使出仙家绝技“倒泻天河水”,凌空下击,剑气如虹,真的好似天河倒泻,势如汪洋,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倒泻天河水”原是老道士授予青纹的“救命三绝招”之一,这时青纹乘着鹏魔王得意忘形之际施展出来,鹏魔王猝不及防,中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