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希腊神话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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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帕里斯之死

希腊人盼望已久的载着救星菲罗克忒斯的船驶进赫勒持滂的港口,他们欢呼着朝海边奔去迎接。菲罗克忒斯十分费力地跛着腿走近迎接他的丹内阿人。这时候,人群中跳出来一个人,他朝英雄的伤口看了一眼,就满怀信心地保证说,凭借神祇的帮助,他有办法很快地将他治好。他就是医生帕达里律奥斯,是菲罗克忒斯的父亲帕阿斯的老朋友。他随即拿来药物敷在伤口上,神祇们给这位老英雄降福去灾,伤口果然愈合得很快,他又恢复了健康。

“朋友们,”菲罗克忒斯友好地回答说,“我不再生大家的气了,包括你,阿伽门农,也包括其他的任何人!”

第二天,特洛伊人正在城外埋葬他们的英雄,这时他们看到希腊人涌来向他们挑战。已故的赫克托耳的朋友波吕达玛斯是个明智的人,他建议大家迅速撤到城里去固守。可是特洛伊人不听他的劝告,他们在埃涅阿斯的激励下,宁愿战死在战场。

一场激战又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涅俄普托斯摩斯挥舞着父亲的长矛,一连杀死十二个特洛伊人。埃涅阿斯和他勇猛的战友欧律墨涅斯也在希腊人的队伍中冲开了几个大缺口。最后,帕里斯大胆地朝他扑了过去。他射出一箭,但箭镞从菲罗克忒斯的身旁穿过,射中了他身旁的克勒俄多洛斯的肩膀。克勒俄多洛斯稍稍后退,并用长矛保护自己,可是帕里斯的第二支箭又射来,把他射死了。

菲罗克忒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怒不可遏。他执弓在手,张满弓弦,嗖的一声,那箭呼啸着飞了出去,击中目标。不过只在帕里斯身上划开一道小口子。帕里斯急忙张弓待射,但第二箭又飞了过来,射中他的腰部,他浑身战栗,忍着剧痛,转身逃走了。

医生们围着帕里斯检查伤口,但战斗仍在继续。

直到夜幕降临,特洛伊人才退回城内,丹内阿人也回到战船上。夜里,帕里斯被疼痛折磨得呻吟不已,彻夜难眠,因为箭镞一直深入到骨髓。那是赫拉克勒斯浸透剧毒的飞箭,中箭后的伤口很快腐烂发黑,任何高明医生都无能为力。受伤的帕里斯突然想起一则神谕,它说只有被遗弃的妻子俄诺涅才能使他免于死亡。他虽然很不情愿去找她,可是由于疼痛难熬,不得不由仆人抬着前往爱达山。他的前妻还一直住在那里。

在仆人的帮助下,他终于到了俄诺涅的住地,女佣和俄诺涅对他突然到来感到惊讶。他扑倒在妻子的脚前,大声叫道:“尊贵的妻子,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请你同情我,用药物医治我的伤口,免除我难熬的疼痛,因为你过去曾经预言,只有你一人才能救我性命!”

可是,他的苦苦哀求丝毫也不能让遭受遗弃的妻子回心转意。“你有什么脸来见我,”她愤恨地说,“我是被你遗弃的人,去吧,还是去找年轻貌美的海伦吧,求她救治你。你的眼泪和哭诉决不能换取我的同情!”说着,她将帕里斯送出门外,她没有想到她的命运跟她丈夫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帕里斯由仆人们搀扶着离开了,他们将他抬下山。在回特洛伊城的半路上,他因箭毒发作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死了,海伦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位牧人把他惨死的消息告诉了他的母亲赫卡柏,由于此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顿时晕倒在地。普里阿摩斯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坐在儿子赫克托耳的坟旁,沉浸在悲愁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与之相反,海伦在痛哭,与其说她为丈夫悲泣,还不如说她为自己悲泣。

俄诺涅独自呆在家里,心里感到深深的后悔。她想起年轻时的帕里斯和他们往日的情意。她感到心痛欲裂,止不住泪流满面。她从床上跃起,奔了出去,经过一座座山岩,穿过一条条山谷和溪流,整整地奔跑了一夜。月亮女神塞勒涅在暗蓝的天上同情地看着她,用月光照亮她的路。最后她来到了她的丈夫的火葬堆那里,才知道丈夫已被毒箭夺去了生命。俄诺涅看到丈夫的遗体,悲痛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她用衣袖蒙着美丽的脸,飞快地纵身跳进熊熊燃烧的柴堆里。站在一旁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拉住她,她已经被冲天的火焰吞噬,和她的丈夫一起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