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希腊神话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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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帕特洛克罗斯之死(2)

当他再次准备向前冲击时,死神已在身旁悄悄地窥视着他,这次福玻斯·阿波罗将亲临战场。但帕特洛克罗斯看不见他,因为他隐藏在浓雾中。阿波罗先用手掌在他的背上打了一下,帕特洛克罗斯被震得头晕眼花,东倒西歪。接着又打掉他头上的战盔,战盔丁丁当当地滚在马蹄下,盔上的羽饰沾满了灰尘和血污。阿波罗又折断了他的长矛,解开挂在他肩头的盾带和束在身上的铠甲。这时,只见勇敢的特洛伊英雄欧福耳玻斯从背后朝他刺来一枪,枪尖穿胸而过。欧福耳玻斯当天已经杀死20个希腊人。与此同时,赫克托耳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猛地挥动长矛刺进帕特洛克罗斯的腹部,矛尖一直从背上透了出来。赫克托耳高兴地跳起来:“哈哈,帕特洛克罗斯!你不是想把我们的城市变成废墟,把我们的妇女抢走当奴隶吗!现在,你将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

帕特洛克罗斯临死前用微弱的声音回答说:“你别幸灾乐祸!如果不是宙斯和阿波罗援助你取得胜利,我的长矛早将你刺死,还要杀死你的20个士兵!神祇福玻斯征服了我,凡人欧福耳玻斯将我刺死,而你只能现成地剥取我的铠甲!我已经预料到你的厄运快要来了,而且我知道你将被谁杀死!”帕特洛克罗斯使出全身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不一会儿,他的灵魂便悠悠地飞到地府去了。

这时,特洛伊人欧福耳玻斯和墨涅拉俄斯围上来为争夺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厮杀起来。欧福耳玻斯对赫克托耳大声叫道:“你欠下的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你杀死了我的哥哥许普勒诺耳,使他的妻子成了寡妇,我要你偿命!”说着,他朝阿特柔斯的儿子投去他的长矛,枪尖撞在盾牌上,变成了弯钩。墨涅拉俄斯也愤怒地举起他的才矛,正好刺中双方的咽喉。欧福耳玻斯呻吟一声倒地身亡。墨涅拉俄斯立即夺下他的武器,正要剥取他的铠甲时,阿波罗嫉妒他得到这样的战利品,便消消去找赫克托耳。阿波罗劝他不要追赶阿喀琉斯的神马,因为那是不可能获得的战利品。赫克托耳听从了劝告,随即回来保护欧福耳玻斯的尸体。墨涅拉俄斯一听到赫克托耳高声呼喊的声音,只好丢下尸体和铠甲向后撤退。他一边退,一边寻找英雄大埃阿斯。在混乱的战场左方,他终于看到了大埃阿斯,他急忙喊他快去夺回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当他们快走近尸体时,老远就看见赫克托耳剥下了帕特洛克罗斯的铠甲,正要把尸体拖走。埃阿斯见状手执七层牛皮的盾牌飞奔过去。赫克托耳急忙放下尸体走向特洛伊人的队伍里,并立即将帕特洛克罗斯的铠甲交给他的士兵送回城去,作为一种显示自己战功的纪念品保存起来。埃阿斯像一头雄狮站在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前,保护着它,不让特洛伊人靠近。墨涅拉俄斯站在他身旁守卫着。

格劳库斯脸一沉看着赫克托耳说:“你凭什么受人称赞呢?你见了埃阿斯,竟胆怯地逃了回来,你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从现在起,你一个人去保卫特洛伊吧!你别指望吕喀亚人以后会和你一起战斗。你不保护我们的国王,让你的朋友和战友萨耳佩冬的尸体暴尸城外,我们又怎能指望你去保护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如果特洛伊人像我们吕喀亚人一样勇敢,我们马上就把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拖进特洛伊城里。如果亚各斯人想夺回帕特洛克罗斯的铠甲,那他们一定愿意把萨耳佩冬的尸体归还给我们!”格劳库斯这么说,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阿波罗已把萨耳佩冬的尸体夺了回来,并妥善安葬了。“你凭什么责备我,格劳库斯,”赫克托耳回答说,“你以为我害怕埃阿斯吗?我从来没有对哪场战争畏惧过。但宙斯的神意比我们的勇敢更有威力。我的朋友,你现在可以走近看看,我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缺乏勇气吗!”说完转身追赶他的战友去了。他们正把帕特洛克罗斯的铠甲送回城里去。赫克托耳换上那套铠甲,那是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结婚时神祇送给珀琉斯的礼物。后来珀琉斯把它传给了儿子阿喀琉斯。

这时,宙斯从天上看到赫克托耳正束着阿喀琉斯的神甲,立即沉下脸摇了摇头,并自言自语道:“你难道不知道死神已渐渐逼近你了。你杀了阿喀琉斯的亲密战友,并剥下了他的铠甲,现在又穿上女神之子的神甲。也许,你再也不能从战场上回去,再也看不到你的妻子安德洛玛刻,所以我再赐你最后一次胜利吧!”赫克托耳已经束紧了铠甲,他身上充满了战神阿瑞斯的精神,他觉得四肢增添了力量。他大喊一声,率领他的战士朝敌人冲了上去。

争夺帕特洛克罗斯尸体的战斗又开始了。赫克托耳异常勇猛,埃阿斯不由得对身边的墨涅拉俄斯说:“我现在只关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了,已顾不上已死的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了,因为赫克托耳率领人马已从四面把我们包围了。你快大声呼救,看看丹内阿的英雄们是否可以听到你的喊声。”

墨涅拉俄斯尽力放声呼喊,第一个听到喊声的是洛克里斯人俄琉斯的儿子埃阿斯,一位敏捷的英雄。他急忙赶来,随后伊多墨纽斯和他的战友迈里俄纳斯,以及其他的战士也赶来了。希腊人挺着长矛团团围住阵亡的英雄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这时,特洛伊人又压了过来,并要动手拖走尸体,幸好埃阿斯赶来救援。当特洛伊人的同盟军,珀拉斯癸人希珀托乌斯正用皮带系住尸体的脚踝准备拖走时,大埃阿斯立即用矛戳穿了他的头盔,使他立刻倒地身亡。赫克托耳瞄准埃阿斯也投去一枪,却投中了福喀斯人斯刻狄俄斯。弗诺珀斯赶紧去保护希珀托乌斯的尸体,却被埃阿斯用长矛刺穿胸甲,一直刺进腹腔。特洛伊人见状不得不撤退,赫克托耳也开始向后退。希腊人违背了宙斯的神意几乎获得胜利。但这时阿波罗赶了过来,他变成年老的使者珀里法斯,把英勇的埃涅阿斯引到战场上来。埃涅阿斯认出了对方是神祇,所以大声高呼,激励他的士兵,然后勇猛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特洛伊人又重新冲向敌人。埃涅阿斯挺枪杀死了雷奥克律托斯。吕科墨得斯为他的朋友报仇,杀死了对方的珀奥尼亚人阿庇萨翁。

希腊人最终用长矛保住了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

激战几乎整整打了一天,战斗打得很激烈,双方的战士都疲惫不堪,汗流浃背,汗水甚至流到大腿、膝盖和脚跟上。“我们宁愿让大地吞没,”丹内阿人大声叫道,“也不愿特洛伊人夺去尸体,让我们空手回到船上去!”

特洛伊人也吼叫道,“即使我们只剩下一个人,也绝不退缩!”

正当他们拼死厮杀时,阿喀琉斯的神马听说御手帕特洛克罗斯死于赫克托耳之手,不由得像人一样悲泣起来。奥托墨冬无论用马鞭,说好话,或是进行威胁,都不能使马回到船上去。它们也不愿意到希腊人作战的地方去,而是像石柱一般静静地站在战车前,垂着头,眼里淌出大滴的泪水。宙斯在天上看到这情景也非常同情,他同情地说,“可怜的马啊,为什么要将这通人性的神马送给凡人珀琉斯呢?难道让你们为了不幸的人类忍受悲哀吗?世上也许没有比人更残酷的造物了。至于赫克托耳也休想驯服你们,我决不会允许将你们驾在他的车前。”

于是,宙斯赋予神马勇气和力量。两匹马即刻抖掉鬃毛上的尘土,拖着战车,飞快地奔向战场。奥托墨冬阻挡不住,只能任凭马拖着战车前进。他一个人在战车上很难一手驾车,一手向敌人掷出长矛。这时,拉厄耳忒斯的儿子阿尔喀墨冬看到奥托墨冬一人驾着空车朝混乱的战场冲去,感到很奇怪。奥托墨冬朝他喊道,“阿尔喀墨冬,我的战友帕特洛克罗斯被杀死了,除了他以外,你是最好的御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马交给你,让我腾出手来全力作战。”

赫克托耳看到奥托墨冬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另一个人时,便转身对埃涅阿斯说:“瞧,阿喀琉斯的神马奔上了战场,可是它们的御手却是一个新手,让我们去夺取这个战利品吧!”埃涅阿斯点点头,两个人举着盾牌向前冲去。克洛弥俄斯和阿勒托斯随后跟了上来。宙斯即刻给奥托墨冬注入了无限的力量。奥托墨冬喊道,“阿尔喀墨冬,抓紧缰绳!埃阿斯、墨涅拉俄斯,你们快过来帮我们,让其他的人去保护死者,赫克托耳和埃涅阿斯正在追击我们,他们可是特洛伊最勇敢的英雄!”说完便挥起长矛刺穿了阿勒托斯的盾牌,枪尖一直戳进肚子,阿勒托斯当即倒地身亡。赫克托耳将矛朝奥托墨冬掷去,但矛呼啸着从对方的头顶上飞过。双方正要拔剑再战,这时大小埃阿斯同时赶到,将他们隔开,迫使特洛伊人又退了回去。

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宙斯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派女神雅典娜穿过乌云来到地上。雅典娜扮成年老的福尼克斯,朝墨涅拉俄斯走去。墨涅拉俄斯看见老人走来,便说:“福尼克斯老人,但愿雅典娜今天能赐予我力量,让我为死去的朋友报仇,因为我从你的目光中已经看出你在谴责我。”女神听了他的话非常高兴,因为墨涅拉俄斯在诸神中惟独尊崇她,于是她非常高兴地给他的两臂和两腿增添了力量,让他变得更加凶猛。墨涅拉俄挥舞着长矛朝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所在地冲了过去。赫克托耳的战友,即厄厄提翁的儿子波得斯见情况不妙,刚要转身逃跑,阿特柔斯的儿子的矛尖已经刺中了他。

这时阿波罗变成弗诺珀斯走近赫克托耳,激励他说:“如果仅被一个墨涅拉俄斯吓退,那么丹内阿人中谁还畏惧你呢?他杀死了你最亲密的朋友,现在又要从你手上夺走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这话激起了赫克托耳的怒火,他马上冲上前去,身上的铠甲闪闪发光。于是,宙斯摇了摇他的神盾,让爱达山笼罩在浓云之中,并降下雷电,给特洛伊人送去胜利的信号。

埃阿斯对墨涅拉俄斯说,“不知道涅斯托耳的儿子安提罗科斯现在在哪儿?他是最合适告诉阿喀琉斯,告诉他帕特洛克罗斯被杀死的事。”墨涅拉俄斯四处去寻找,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安提罗科斯。他对安提罗科斯说,“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个神祇使丹内阿人遭到灾难,使特洛伊人得到胜利吗?帕特洛克罗斯已经阵亡,希腊人失掉了他们最勇敢的英雄。现在只剩下阿喀琉斯这一个英雄还活着,你快把这个悲哀的消息告诉阿喀琉斯,他也许会来抢救已被赫克托耳剥去铠甲的尸体。”

安提罗科斯听到这个噩耗吃了一惊,禁不住淌下了泪水。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他脱下盔甲,交给他的御手劳杜科斯,拔腿便朝战船奔去。

墨涅拉俄斯重新来到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旁,同埃阿斯商量如何才能把战友的尸体运回去。他们还不能让阿喀琉斯立即赶过来救援,因为即使他答应,他的神祇铠甲已被抢走了。他们两人把尸体扛起来,虽然特洛伊人在身后吼叫,挥舞着长矛追了上来,但只要埃阿斯转过身子,他们就吓得不敢上来争夺尸体了。两个人扛着尸体朝战船走去,其他的希腊人也纷纷从战场上撤回。赫克托耳和埃涅阿斯紧紧地跟踪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