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西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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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董联军(1)

笔名乔木,男,乐清人,生于1971年。现为浙能乐清发电有限责任公司文联副主席兼秘书长。温州市文联第五届、第六届、第七届文联委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杂文学会副秘书长、浙江省电力作家协会理事、温州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为《浙江杂文界》主编、《乐清湾》主编。20世纪9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有散文,小说,杂文,诗歌共计20余万文字,发表在杂志及报刊。著有中国民族摄影出版社出版的《听涛》,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发出版的《寸草春晖》等书。

马屁与歌颂

现实中生活马屁很重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好万好,马屁最好。”就连巾帼英雄邓亚萍也难免俗。2010年12月8日,她在北京邮电大学举办人民搜索校园招聘宣讲会上称:《人民日报》创刊62年“从来没有出过假新闻”,此言一出引起舆论哗然。作为新升任人民日报社副秘书长、“人民搜索”总裁的邓亚萍,歌颂一下《人民日报》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歌颂的内容脱离实际也是不能被接受的!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曾记否,1958年“大跃进”《人民日报》发的那些放卫星亩产万斤的新闻报道和照片,以及“文革”那些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难道全是真实新闻?想想邓亚萍是打球出身,而非政治和新闻专业,很容易犯“逻辑歌颂”之道也——因为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而《人民日报》是党的喉舌,所以创刊62年“从来没有出过假新闻”。如此推理也就不难理解了!

歌颂与马屁,也只是一墙之隔。歌颂是站在事实,公正正义和人性立场去弘扬,而拍马屁则为了个人的私欲脱离实际去歌功颂德唱赞歌。有些人拍起马屁来,空前绝后。比如,面对汶川大地震如此惨绝人寰的劫难,竟有人发自心腹,以“纵做鬼,也幸福”来歌颂。我想:既然做鬼也幸福,那么歌颂者为什么不去做鬼,要把幸福留给别人。如此高尚者,山东省作协副主席王兆山是也!

让人想不到,竟有如此缺乏人性的诗歌。因为歌颂,竟然在山东《齐鲁晚报》上发表,足见马屁的力量无穷无尽!君可见,那些鞭鞑现实生活假丑恶,推动人类社会文明和民主进步的好文章,能如此轻易发表吗?如果说王副主席一个人马屁病犯了,就让他独自呻吟吧,难道《齐鲁晚报》非要跟着一起发疯?

想起那些可怜遇难的同胞们!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侮辱和心寒吗?九泉之下遇难的同胞们,哪有闲情在坟前盼屏幕,看奥运,还欢呼不止?他们多么想重活一次,见到亲人啊!

为证明马屁的力量,还是把王副主席《江城子废墟下的自述》的杰作再展示一番。“天灾难避死何诉,主席唤,总理呼,党疼国爱,声声入废墟。十三亿人共一哭,纵做鬼,也幸福。银鹰战车救雏犊,左军叔,右警姑,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只盼坟前有屏幕,看奥运,同欢呼。”

于是乎,想起宋玉的《风赋》,那是一篇经典的拍马屁文章,足可万世师表。一日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侍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也?”宋玉对曰:“此独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而共之!”随后,宋玉振振有辞作赋证明此风所谓大王之雄风也,而不是老百姓的雌风。所以如此雄风,“庶人安得而共之”!对于宋玉,王副主席应是顶礼膜拜才是。当然,王词虽没有宋玉之高明,但也让王副主席有了“王做鬼”之头衔,不能流芳百世,足可遗臭万年。

埋头苦干不及拍马屁一掸。拍马屁学问高深,不但需要脸皮厚,还需要技巧。隐约含蓄,恰到好处者,方为上乘。有时候“马屁拍在马腿上”,那效果恰得其反。最近,一段名为《县委书记》的MV视频正在网络热传。MV中唱道:“脸似晴雨表,眉如温度计……县委书记,你奔波在风雨里,你的白发换来了百姓的小康日子……你的皱纹刻下了党员的公仆意识?”MV中间还有字幕打出:“荣叔,你在三年大变样工作中太辛苦了,张北人民感谢你。”

好事者何许人也,河北省张北县南山路办事处万兴社区副书记铁曙光是也。1986出生,年纪轻轻就高歌嘹亮,真是后生可畏也!记者采访铁曙光,他说:“我觉得在张北县人民心中,他真的是一个太阳。我2010年6月毕业后,参加了县里新农村工作者考试,被录取。制作视频,我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李书记。一是为了感谢李书记对张北县作出的贡献,二是感谢李书记给了我这次参加公平公正考试的机会,让我能上班。”

把一个人比喻太阳需要多大的恩德!中国出来毛泽东,朝鲜有了金日成。其实,铁曙光充其量也只能说:“我觉得在我铁曙光心中李雪荣书记是一个太阳。”因为铁曙光根本代表不了张北县人民。如果铁曙光是一个面朝黄土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也罢了。如果是一位农民的儿子也情有可原。但是铁曙光却是一名国家干部,父亲也是张北县大西湾乡的人大副主任。

人民群众很可怜,总是“被”随意运用。需要的时候说:群众眼睛是雪亮的。不需要的时候说: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其实,把自己当作人民去歌颂,被歌颂者难道一定就是“人民的某某”?如果流氓去歌颂,难道就是“流氓的某某”?这样又深陷“逻辑歌颂”之泥潭也!想不到朴实的人民群众竟然“莫须有”被铁曙光利用,这个“被人民”着实很不厚道。作为李书记的下属,曙光如此扯起人民这张大旗,说自己没有马屁之意,恐怕难脱其嫌?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该如此!难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恪尽职守,还需专门歌颂?任何招聘考试应该做到公正公平,这是最起码要求,怎么成了领导的“亮点”和感恩“理由”?一个地方的发展,当然需要有好的领导班子,但还需要广大老百姓的艰苦创业,怎么全成了个人的功劳呢?

通过MV背后的曙光,有人看到了一些尴尬。张北县至今还没有脱掉“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而“县委书记”被外界广泛知晓的,只是其任职期间发生的故事——在2009、2010两年连续举办世界旅游小姐大赛中国赛区总决赛和北京赛区总决赛,还举办两届以摇滚乐为主题的“草原音乐节”而闻名,备受网民质疑。

如果一个县委书记就是一个太阳,料想在铁曙光心中肯定有许多个太阳。虽然毛泽东太阳没有照耀到这位80后小伙子身上,但最起码还有共产党嘛!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新中国哪里来张北县委书记?铁曙光心中如果有如此太阳,就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发出心中曙光,报答太阳之春晖,人民之恩情。铁曙光工作不到一年,要学习地方很多,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把心思花在感恩歌颂上,做一个勤劳的人民公仆才非常紧迫重要!

最近读到一则笑话,说古代一个读书人死后见阎王,阎王突放一屁,他上前鞠躬进辞道:“伏惟大王,高耸尊臀,洪宣宝屁,依稀丝竹之声,仿佛麝兰之气。”阎王大喜,逐放阳间。

马屁真伟大,阴阳两界通用,竟将死人拍活。但有时,也害人不浅。比如我们副统帅林彪,拍起了红色马屁,势不可挡!连善于调查研究的毛主席,也被搞得飘飘然。什么“天才的”!“一句顶一万句”!“比马恩列斯都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