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田羽感觉口腔里牙根渗透出大量唾液,伴着鼻腔进入的腐臭一起扩散开,他咽了一口,但心情却是平静无澜的,为此田羽迟疑了不到一秒,依然平静的打开灯,把粘黏在尸身上的和还未被血液渗透的纸单一起铺开在地面上,这是一堆具有历经岁月的具有古旧风格的相片名单,羽一个一个的检查着,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牢牢锁住视线,面前相片中的男人,正是那晚酒吧闹事的男人,也正是第二天新闻中播报出的死于黑山羊之手的男人,虽说此刻手中的照片显然少了许多羽印象中那男人脸上岁月的斑驳,但那微扬的下巴和无精打采的眼神映射的是同一个灵魂,田羽这样想着,脑中又浮现出那天电视播报时看到男人照片时的场景:即使震惊到说不出话,田羽也没有对这个自己曾见过的且以逝世的人有一丝怜悯,正如现在也是一样。“骨子里的污垢是难以抹去的”而男人在酒吧吼叫和撕扯时的片段也闪过眼前,还有与记忆中那男人为数不多的几句台词,“看来岁月带给他的徒有岁月而已”,田羽将与如今如出一辙的男人的相片丢在一旁。
这样残忍的手法只会首先让人想到黑山羊吧,如果说这是黑山羊的所作所为的话,他想对我暗示什么呢,或者说是对这屋子里的其他人?田羽自认平静的心跳伴随着其他一切恐慌的生理反应一起在中枢神经中清晰地反映着,渗着冷汗的指尖摸起那张排在最后的,被血渍污染的混乱不堪的相片,相片上的人唯一清楚的就只剩一小片脸颊和血渍稍淡处露出的嘴角,不过目前清楚的是,这似乎是曾经在同一个不出名的工厂工作过的员工名单,鉴于名单中有目前已经死于黑山羊之手的人以及名单出现的离奇恐怖方式,田羽确实已经无法再安定下来了,是报警还是直接告诉舅舅?或者先去找马越?还是先告诉妈妈?正这样焦躁的考虑着,田雨看到与手中捏着的那张污混的名单一样被污染的另一张手旁的单子,被污染的相片下姓名栏里赫然写着“卢竞良”。
这正是田羽朝思暮想的女孩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