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飞鹰忍不住紧蹙双眉,看向皇帝手中那把小巧的金色飞刀,凛冽的星眸之中,划过满满的困惑之色。
那把飞刀,是何来历?为何,主子在看到飞刀之时,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既然,你还认得这把飞刀,那,就乖乖的接旨,好好的,给朕灭了那些乱党,也算是,告慰了你母妃的在天之灵!”虽然,轩辕澈不发一语,甚至,他美若夭邪的脸上,也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变幻,但,皇帝却可以万般笃定,他的内心,正翻涌着千尺风浪。
阴沉幽冷的嗓音,静静的回响在营帐之中,在清凉的夜风中,缓缓扩散,无尽得意,无尽森冷。
飞鹰的脸上,神情愈发困惑,什么母妃?这把飞刀与主子的母妃有什么关系?
下一瞬,一抹冷然的杀气划过眼底,飞鹰眼神凛冽的看向皇帝,虽然,他不知道这把飞刀有何来历,但,却不难看出,这把飞刀,却是皇帝威胁主子的最好武器!
真是卑鄙无耻的狗皇帝!
对于飞鹰杀人般的眼神,皇帝视若无睹,一双阴冷的眼睛,始终紧盯着轩辕澈美若夭邪的脸,眼底,是丝丝缕缕的狰狞与得意。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难道,你想让你的母妃,死了也不得安息?”呵呵……挣扎吧!痛苦吧!朕最喜欢看你挣扎痛苦的样子。
你不是不愿意杀了南宫云希那个妖女吗?朕就偏偏要你与她,势不两立!
朕倒是要看看,是你母妃重要,还是那个妖女重要。
轩辕澈双眸紧紧地盯着那把飞刀,眼底,是一片幽不见底的黑暗。
母妃……
记忆,模糊,却又清晰。
那把飞刀,是五岁那年,他打伤了太子,皇帝震怒,要杀他,母妃苦苦相求,却不得,后来,隐约记得,有一个浑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出现,不知和那皇帝说了些什么,皇帝,蓦然改变了主意,不杀他,但,却要求母妃交出三件信物,待他将来长大之后,皇帝便可凭此信物,要求他为他做任何事情!
母妃,本是不答应的,但,当时,若是她不答应,皇帝便会杀了他,为救弱小无助的他,母妃只得交给了皇帝三把飞刀,以此为信。
见飞刀,如见母妃……
如今,皇帝的手中,便只剩下这一把飞刀……
“时辰不早了,你速去准备,今夜就启程,另外,朕已经指派了朱雀城主为随军监军,赐予尚方宝剑为鉴,代表朕,监督指挥军中大小事益,事无巨细,你都要与监军商议,不可善做主张。”看着轩辕澈变幻不定的神色,皇帝的心情,却是没来由的好,看着他,被逼入绝境,无地选择的样子,真是,太享受了!
阴冷深沉的嗓音,回响在耳边,却是明目张胆威胁。
随即监军,代表皇帝?军中大小事益皆要与监军商议?这分明就是派了个十足的奸细,统揽军中所有大权!
在军中,自然是以将军之令为尊,可如今倒好,这根本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嘛!
不仅是飞鹰,满目杀气的瞪着皇帝,就连那些将士们,一个个俱是义愤填膺之色,双眼喷火的直射皇帝,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将皇帝千刀万剐了的表情。
四周,杀气太盛,皇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不着痕迹的别开眼。
“好了,夜深了,朕也该回宫了,朱雀城主此时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你即可与他汇合,东征去吧!”皇帝,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之中,尽是难以抑制的得意之色,重重的将那把飞刀,摔在了桌案之上,在一众御前侍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夜,诡静,没有一丝声响。
轩辕澈久久的站在那里,眼睛,看向那把金光闪闪的飞刀,眸光,浩渺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飞鹰上前,满脸担忧之色的看向轩辕澈,迟疑的开口。
现下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出兵讨伐王妃?
可是,视线,缓缓落在那把飞刀之上,英武的轩眉,不由自主的拧起。
这,进退两难,该如何抉择?
“整军出发。”轩辕澈,身姿如山,岿然不动,冷魅的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低沉如魅,无波无澜,恍若,一汪古井,静谧无波。
“什、什么?”飞鹰,显然是被听到的话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直直的看向轩辕澈,惊呼出声。
主子他、他不会真的要出兵征讨王妃吧?这、这怎么可以!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与王妃之间,就真的是……
哎——
“主子,那把飞刀,真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飞鹰,知道自己不该多问的,因为,主子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他的道理,可是,就是忍不住心中的复杂情绪。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轩辕澈没有开口,而是走到桌案前,收起那把飞刀,然后,慢慢的转身,朝军营外走去。
“喂!主子——”你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门外,湮没在夜色之下的那道背影,飞鹰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疼。
“飞将军,这,这该如何是好呀?”营中,一众呆愣的将士们也瞬间回神,一个个火急火燎的跑带飞鹰的身边,急声问道,满脸的焦急与担忧之色。
“还能怎么办?按主子说的办啊!”见状,飞鹰无力的摊了摊手,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两日后,轩辕王朝东方之境,信阳城。
城楼之上,一道纤细的身影,凌风而立,遥望苍穹,青丝飞扬,白衣,不染纤尘,在猎猎的清风中,衣袂飘飘,飘洒出一道空灵飘渺的遗世风姿。
慕云希,静静的看着天边的浮云,淡若秋水的眼眸之中,眸光清浅,古井无波。
还有一日,便要攻去兰诏古城,风轻他们,早已想好了退敌之策,兰诏,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有天堑护城,只怕,伤亡,是在所难免。
从来,战争,都是惨烈的,她虽未亲身经历过战争,可是,那一个久久纠缠着她的噩梦,她的父亲,便是于战争中,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