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揭开的一瞬间,慕倾颜显然也是看到了那一身刺眼的明黄色,顿时,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瞬间遭遇雷劈了一般,炸的她头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那一身明黄,却满脸血肉模糊的人,灵魂,像是飞到了九霄云外一般,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颜儿——”慕承风看着她的样子,精明算计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微微走近了她几步,开口轻唤,声音之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我……我……他……”慕倾颜微微张了张口,却是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身衣服,太子,他真的是太子殿下……
忽而,慕倾颜眼前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
“妹妹!”看着忽而倒下去的慕倾颜,慕承风的脸上闪过毫不掩饰的惊慌与焦急,蓦然一个纵身,上前接住了慕倾颜倒下的身体。
“太子妃娘娘——”四周的下人,顿时也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这,这突来的变故,太子殿下伤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直接的吓晕了太子妃……这若是传来出去,不知道会在燕京城中引起多大的笑料呢!
还有,好好的太子府,一下子,两位主子都倒下了,就好像,太子府的天都塌了一样。顿时,所有的太子府下人,均是一脸如临大赦的模样。
“快!快传御医!快将太子殿下抬进去!”慕承风一把抱起慕倾颜,对着愣在院子里的一众下人高声喝道,转身,便进了芳华殿中。
“是!已经传了御医了!应该一会就能赶到!”闻言,管家连声回道,然后,指挥命令着那些侍卫将仍然在昏迷中的太子殿下也抬了进去。
“哎——”管家走在最后,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皇宫,御书房。
皇帝正在低头批阅奏章,一双冷酷肆虐的眼睛,犹如深山中的恶狼一般,嗜血,暴戾,手指,狠狠的捏着手中的奏章,阴沉冷酷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怒气。
那只捏着奏章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青筋爆出,显然是?十分用力。
“元福,你说朕最近是不是太过纵然他们了?一个个都想反了不成?”皇帝捏着手中的奏折,习惯性的开口,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元福跟在他的身边伺候了二十几年,甚至,在他还没有做皇帝的时候,他便已经跟着他了,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为他出谋划策,从来不曾有过二心,也算是,他身边,可信赖之人了!
最近,朝中有许多的大臣联名上奏,要求自己下诏允许轩辕澈上朝,而且,还要求自己给他加官进爵,说什么,他为轩辕王朝立下了不世功勋,还说,这轩辕王朝的半壁江山都是轩辕澈打下来的,简直就是功在千秋,福泽万民!轩辕澈实在是轩辕王朝的中流砥柱,旷世奇才!如今,人虽然是痴傻了些,可是,还是理应享有一代战神与功臣该有的荣耀!
更加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还胆敢要求自己册封轩辕澈为摄政王!官阶与太子平起平坐!
这,这分明就是要轩辕澈与他的皇儿平分天下嘛!
这,绝无可能!
皇帝阴狠冷酷如恶狼般的眼中骤然划过一道嗜血幽光,蓦然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摔了出去。
“噼里啪啦——”那奏折居然被他摔的四分五裂,可想而知,他是用多大的力气甩出去的!更加不难看出,他此时的怒火是有多大!
只是,回应他的,除了那噼里啪啦的奏折碎裂之声外,便是一室的安静无声。
皇帝微微愣了愣,这才蓦然忆起,自己是让元福陪同着逸儿去了军营的。
几不可察的一声轻叹,缓缓划落。皇帝蓦然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视线飘向远方,看着远处天际的浮云,那双如恶狼般冷酷肆虐,阴狠残暴的眼中划过几许晦暗难明之色。
这个天下,身体用无边的血腥换来的,将来,他是要把它交到逸儿的手上的,有怎么可能便宜了轩辕澈?那些个大臣,多数是一些朝中的老臣,且,一直以来,就是极为偏向于轩辕澈,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轩辕澈已经傻了,他们却还是偏向于他!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逸儿才是太子,才是他们应该誓死效忠之人么?看来。他需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行。
不知道,逸儿有没有收服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兵?
不得不说,轩辕澈的那支军队,放眼天下,也是王牌中的王牌军队!被诸国誉为,不败之师!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们的钱是担得起那个称号与荣耀的。
这,也是为何,自己一直以来,对他们隐忍如此,之前,轩辕澈痴傻,他就想将他们收归逸儿的手下,奈何,那些士兵却是冥顽不灵,直言,只听令于轩辕澈一人,让他,想要惩治他们,却又不舍。
如今,轩辕澈之死,也算是彻底打消了那些人的执念,让他们,再无任何的理由与借口来拒绝。
当年,那人的确说的不错,直至今日,他仍是清晰地记得,那人说,轩辕澈日后定会成为轩辕王朝开疆扩土的一把利剑,一把,锐不可当的旷世名剑!
这,也是当年,他留他们母子一命的真正原因!
只是,如今的轩辕王朝,已然成为现今雄踞东南的一方霸主,也再用不到轩辕澈了,所以。他让他多活了二十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蓦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慌乱之声,紧接着,便有侍卫在门外禀报。
“皇上,元公公出事了!”那声音之中,压抑着无边的紧张与恐惧,战战兢兢地,嗓音,微微颤抖着,似乎,很是害怕。
“什么?”皇帝闻言,身形蓦然一僵,冷酷阴狠的眼中划过一抹肆虐狠厉的神色蓦然抬步朝御书房外走去。
门外,长天浩渺,天高云淡,阳光,实在是明媚不可方物。
在那一片耀眼的阳光之下,地上,摆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之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了一层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