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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2)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这个大奸商,怎么会跟她公平打赌,又怎么会打没有胜算的赌嘛?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准备好了那匹蠢白马,那匹一推三不走的白马,由它来拖时间。现在离午时三刻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等她滚到溪边,根本什么人都见不到了嘛!何况白马良人听了813那个死相的谣传,说不定以为她水性杨花,正跑回家哭鼻子呢。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龙晓乙大方地催促着正愤愤地看住自己的龙小花。

混蛋“继母”!她今天跟他杠上了!

白马良人,为了以后红杏光明正大地出墙,请务必继续白衣飘飘地站立在溪边!

孤注一掷!

一勒裤腰带,龙小花冲进雨幕里,拖住那匹破白马的缰绳,就要把它往大雨里拉,可那畜生完全不为所动地晃着脑袋,似乎嫌弃这等天气不适合一身雪白的它出门,怎么也不肯挪动步子。于是,龙小花终于知道它那身华丽干净的白毛是哪里来的了,根本就是懒出来的!

脏路不走,雨天不走,光是毛白有个屁用啊!白马真是又蠢又懒的动物!难怪要被白马良人丢在龙府不骑它回家。

一路折腾,几番滚打,平时来回不过两刻的路程硬是被这畜生拖了一个半时辰,而且她在雨中勇斗蠢马的情景还被路旁躲雨的群众嘲笑,她对白马全部的好感都被这畜生给消灭得一干二净了,好不容易将它拖出了城门口,她一见没有了黑心“继母”的眼线,立刻一丢缰绳,踉跄着往溪边跑。

溪边空无一人,没有白衣飘飘,没有那个约她午时三刻偷情的人,没有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来叫一句“龙儿”,除了雨的声音,就只剩下她落汤鸡似的站在溪边摸着满脸的雨水,低头看着平时缓慢流动的小溪因雨水的关系而变得有些湍急。

也是啦,她迟到了两个多时辰,又碰上下大雨,从他平日的衣着就能知道他肯定有洁癖的,实在没必要发神经站在雨里等她,而且813又跟他说了那么死相的话,白痴才会在这里等呢。

这回完蛋了!和黑心“继母”的赌约,她输了。白马良人,呜……这下龙儿要和你天人永别,爬回黑心“继母”的身边被他虐待一辈子了,还有当一辈子老姑婆的危险,好惨!以往,至少她还有白马良人这个精神支柱支持着她迎接美好的明天,哪知道黑心“继母”连她最后的精神支柱都要摧毁,好不人道哦!

深叹一口气,她嘟着嘴转过身去,却见那匹动一下都嫌多的畜生突然热情地朝自己奔来。咦?莫非她伤春悲秋的样子这么有魅力,让它彻底转性了?

“喂,你干吗突然这么奔放啊?”

“哒哒哒哒……”

“喂!你这样一直冲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哒哒哒哒……”

“喂!你再过来我就要叫啦!”

“哒哒哒哒……”

“喂!咕噜噜……咳咳!你这该死的,把我撞到溪里来……咕噜噜……救、救、救命哇!”说什么打赌,说什么骑白马,说什么疼爱她,根本就是为了让她应誓。没想到她没来有被狗咬和变乌龟癞蛤蟆,反而被她最最崇拜的白马给一头撞进了溪里喂王八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黑心‘继母’是精心设计的……咕噜噜……我恨……咕噜噜……你!龙晓乙!我变成厉……咕噜噜……也不放过……”

“哪有人像你这样,溺水了还有这么多力气讲废话?”近乎天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正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想把所有的怨气一次性爆发出来,却突地觉得腰间一紧,上半身就很勉强地离开了溪水。她吃惊地抬头,对上一双灰色的眸子,那遮在额前的黑发滴着水,但毫不影响白衣飘飘,咳,虽然白衣漂浮在水面上,脏兮兮的没了质感。

“很邋遢哦。”他瞅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啼笑皆非地一耸肩,“本来不想给你瞧见这副邋遢样的,哪知道你……竟会因为等不到我就投溪自尽。”

“……”投、投溪自尽?谁?她?他难道没看到她是很糗地被马撞进溪里的吗?呃,不过这个误会很唯美,她还是不要揭穿的好。只是,“咕噜噜……咳咳……”

她的脚一滑,身子一歪,溪水再次淹没她的脑袋,被迫又喝下一肚子美味的溪水,呛得她一阵翻江倒海,爪子挣扎着要往水面上攀爬,却突地觉得嘴唇被什么东西硬堵住了,然后一道气流带着一阵温热进入她的嘴里,溜进她的肺里,温暖的舒适感让她很餍足,微微睁开眼,却猛地见到一双轻轻闭着的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离她好近,而且她的下巴还被他一手捏住拖向他。

她莫非是在和他……啾!

倒抽一口凉气。

事实证明,在水中替人度气是一种浪漫但相当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当事人随时因为受惊、敏感、兴奋过度而倒吸一口气……不,是一口水进鼻子里,然后……

四肢抽搐。

晕厥!

白风宁将头探出水面,随意地甩了甩已经披散下来的湿发,再看了一眼自己怀里越救越离死亡不远的龙小花,咧嘴一笑:“这样就晕了?果真是不经事。”说罢,他双脚一使力,轻松地从溪里站起身,看着那只没过自己胸口的水,毫无愧意地戏谑道,“要是在这样的小溪里淹死了,你就真丢人了。”

他横抱起那个毫无知觉的物体,一边走上岸一边打量着她,她的领口被扯开了些许,露出一条有些泛白的红绳,红绳拴着一把造型小巧的钥匙,他伸手想要解下,思量片刻又停下了手,抬眼看着继续在溪边又恢复懒惰面貌啃着草根的白马,抬手轻轻把它臀上插着的几根银针拔下来:“我买你那日就知道你定会有用,今日多谢了。”

他轻轻理了一下额头滴水的头发,将怀里晕厥物体的头拉近自己,咬耳朵般对那已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物体喃喃道:“我们已经这般亲密了,可不准对我说假话哦。晓乙那张卖身契在哪里,你一定知晓吧,一定要乖乖告诉我哟,呵呵。”

一阵仓促的马蹄声将白风宁的注意力拉走,他抬眼看向那匹黑亮的高头大马正朝自己飞奔而来。不愧是奔宵,和那懒惰成性的白马就是不同,在雨里也丝毫不受影响,而那骑在马上的家伙的一身墨袍已然湿透,就连黑靴也因渗透了雨水而变了颜色。来人垂下眼帘,向下射来两道冷然的目光,那脸色虽不至于是大怒,却也和友善扯不上任何关系。

“你倒是来得真快,本来我还想着送她回府呢。”白风宁轻笑,“以我的性子,哪怕等人半刻也嫌多,早就该回去了。你是这么猜测的,对吗?”

“……”马上的人并不答话,直接朝下伸出手,索要他怀里的物体。

“你这算什么意思?这么理所当然,真当她是自己的东西?”

“难不成你还要我先谢谢你?”龙晓乙一手扯着马缰绳,另一只手不改动作依旧霸道地伸到白风宁面前,语调向上蜿蜒出一丝嘲弄。

“她掉进溪里,我替你救她上岸。你难道不该谢谢我?”白风宁不为所动,似乎挑衅地勾起手指一挑怀里家伙那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的湿发。

龙晓乙瞥了一眼那刚过胸膛的浅溪水,眼神警告他不要废话。英雄救美这种事轮不上他白风宁,而落水被救的破事也找不上她龙小花,他竟然还敢邀功?还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跟某人很像。碍眼!

“人给我,你可以滚了。”省略掉废话,龙晓乙直接甩出他最想甩给面前家伙的话。

白风宁不怒反笑,毫不惭愧地耸耸肩:“喂,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啊?好歹我也是在帮你呢。”

“你不是在帮忙,你是在多事。”

“以你的意思,我该任她在溪里淹死,也不该多事地帮她度气救她性命?”

“……”眯眼,扯缰绳,方向对准那笑得一脸放荡的家伙,踩死他!

“喂!要奔宵踩我是可以哦,但是,你别忘了现在我手上可有人质——红杏一朵。”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低头瞥了一眼那个晕得云里雾里还因为冷哆嗦了一下往自己怀里钻的“小红杏”。嗯,她这个反应倒煞是可爱,来,再钻进来些,他早说过,身高不够没关系,只要他抱着她,这朵“小红杏”迟早要开在墙外的,这不……应验了吧。

他正因阴谋得逞而笑得一脸张狂,却见奔宵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朝他逼近:“喂,你不是恼羞成怒,想来个鱼死网破吧?”难道他估算错了?他怀里的人质对他丝毫不管用,还是说男人都是经不起激的,与其看着红杏出墙,不如辣手摧花?

“我是很想踩死你,总有一天!”

随着龙晓乙不耐的声音响过,奔宵的马蹄落地声越见清晰,如风般在白风宁身边冲了过去。

他敏捷地稍侧两步,却不防怀里的重要物品突地被人捞过去了。他挑了挑眉,站稳,却见那匹黑马在龙晓乙的驱使下不做任何停留地往前跑去,完全无视他这个为救人而弄得一身湿的英雄。

看着那飞快跑远的黑马,和那被捞上马的龙小花,白风宁只是深深一笑:“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吗?你若真在乎,我就帮你拿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