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松绑了,席夜抖喽着被绑得发麻的手臂,过了一会儿,然后拉过一旁良小凉,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小孩的脖子似乎有被抓伤的痕迹。
笑容似乎顿了一下,而后才又笑开,“王爷大叔,我弟弟的脖子好像流血了哎,要不咱们先给小孩儿上点药止止血?”
鲁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了句,“把大夫找来。”
“那倒不用,把血止了就好,那个大叔,你身上有带伤药吧?”她突然朝着鲁王背后说道,“一看几次就是武功高强,我觉着吧,武功高强的人身上都要带伤药的,嘿嘿嘿……江湖人都是这么混的。”
“他们不是江湖人。”鲁王强调。
“嗯,可是他们身上一定有伤药。”席夜非常的执着,而且是一种耍赖的执着。
鲁王还是没让身后的人有所行动,席夜看了一会儿,笑了,“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吧,我这个小弟觉得鲁王大叔身后的一个大叔特眼熟,他说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这下鲁王也震惊了,瞳孔大了一些,甚至回头看了五人一眼,这时五人眼中同时一片茫然。
“那你说哪个是他认为的亲爹呢?”
席夜手指指向了站在鲁王正背后的男人,“就是那个大叔,您看他和我弟长得多像啊,而且一进门时,他还一脸的震惊,一定是他也认出来了。”
席夜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会儿真不能扯淡,她也没笨到家,鲁王和四王爷的关系就早上那一幕,她也看出点眉目来,如果他真的想要杀他们,不声不响也不是不可能。
她当然知道来这危险,不过也不能告诉小白和小黑,因为他们一定不会让她来。
可是她想知道有关鲁王的八卦,也想帮小凉找出心里的疑惑,她知道小孩儿还是挺在意的。
鲁王回了头,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半低着头,态度非常的恭敬,“回王爷的话,属下并不敢确定,但是十几年前,属下有一次为您出门办事,的确认识了一个女子,也和她有一段情,属下之前在街上看到这孩子时的确愣了一下,因为他和那女子长得很像。”
鲁王笑了,似乎笑得相当释怀,“哈哈哈,子秋啊,原来你也会处处留情呐,本王还以为你这辈子打算当个和尚呢。”
名为子秋的男子依然低着头,“请王爷恕罪。”
“你有后了,这可是喜事,何罪之有?只是本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子秋的儿子会是四王爷的小舅子呢?”鲁王笑得很轻,但心事绝对很重。
席夜知道这老家伙的疑心病来了,她可不想害那个大叔,至少现在他可不能因为鲁王的一点小怀疑丢了小命,她还得问他为什么一看到小凉,就一脸震惊悲伤的样子呢,她的鼻子绝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鲁王大叔,您的属下和四王成为亲家不是好事吗?这应该算是亲上加亲吧?”算准了他现在一定还不想和四王撕破脸皮,故做天真的问道。
鲁王虎目微闪,随即放声大笑,“好好,好一个亲上加亲。”他回头看了一眼陈子秋,看起来似乎真的挺高兴的样子。
陈子秋低着头,没说话,当鲁王转回头时,他看向了席夜,眼里读不出题什么情绪,但是席夜觉得他可能是在埋怨自己,因为她这一席夜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她席夜还没有草菅人命的爱好,如果他真是小凉他亲爹,她会救他嗒,至于怎么救,到时再说吧。
陈子秋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一个不负责的货给送到了刀尖儿上。
鲁王现在没想杀人,但也没想放人,正想让属下把人带下去时,却听到有人来报,说四王爷来了。
鲁王这全愣住了,他没想到刘期居然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放在他府上的探子一点都不比他放在他府上的少,居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不过,他得以消息倒不让他意外,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这么快就来取人?
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席夜,更没有相信她的话,从他们一行人进了四王府,他就收到消息了,但这些人的身份一直是谜,即使在那里的探子也无从得知他们这一群人的身份,一如前些日子突然就出现在刘期身边的那两个可怕的高手。
而如今刘期这么快出现,他倒是有几分相信这女子说的话了,难道这女子在刘期的眼里真有几分不同?
鲁王压下心底的疑虑,命人把人请进来。
不久,刘期就走进来了,刘期带的人并不多,或者说他来到自己最大敌人的地盘,所带的人居然少得可怜,只有一个人,不过席夜知道,带这一个就足够了。
解花语走在刘期的身后,浅灰色的袍子,淡然的微笑,出尘的气质,明明普通得要命,却让在场的人没办法去忽略他,即使他身前还站了一个如阳光炙眼的刘期。
鲁王从座位上走下来,露出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期儿,快快进来坐,你有多久没到皇叔这儿啊。”
早上两人还暗潮汹涌,可是这还没过一整天呢,鲁王就能像个亲切的叔叔笑,席夜好佩服他哦,都可以当影帝了。
其实刘期的演技一点都不比鲁王差,看他现在笑得多无害多阳光,对叔叔是多么的有礼貌。
“皇叔,期儿这是特地来向您负荆请罪的,早上期儿也是无奈,多有得罪还请皇叔见谅。”刘期说着,抱着拳站了起来。
鲁王赶紧站起来,扶住他,“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皇叔自然是体谅你的。”
席夜从刘期进来而后,就被谅在一边,刚才还神奇活现的一个人,这会儿却像只被猫吓傻的小耗子,低着头,不出声,尽量地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她这回还真是小瞧自己了,她刚才折腾出的存在感,还非常实质的存在呢。
解花语那眼神儿,都不用说话,就直接可以告诉她,他看到她了,他要收拾她了。
而且刘期也看她了,还看得一脸兴味儿,特别是听到鲁王说,她自己承认,她是他小老婆的时候,那笑得叫一个荡漾啊。
不想如果想要席夜脸红害羞,那可能还有点难。
就正刘期对着他荡漾时,她居然还非常舔不知耻地冲着人家荡漾了一下,那道她自己以为是勾引,实则是邪恶的笑容,憋坏了一屋子的男人。
鲁王又有点不相信她是刘期的女人了,虽然刘期比起其他皇子,性情更粗犷豪放了一点,但这品味也实在太不靠谱了。
“四王爷,你终于来接人家了,你不知道哦,鲁王大叔他欺负人家啦。”某个刚才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货,此时突然一改初衷,小声一嗲,然后成恶虎扑羊之势,扑向了刘期。
刘期被她叫得了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伸手推开她,可是想到她给自己安的那个身份,就只好硬是接住了,还得逼着自己露出让人恶心的宠溺笑容。
“又乱跑了吧?不是告诉过你,这京城不比江湖,不是你想闯哪家闯哪家的,你这是幸运,闯到皇叔家了,你若是跑到别人家里,我也救不了你啊。”说着,在她的腰上使劲掐了掐。
席夜吃痛地皱眉,偷偷地朝他呲牙,可是一转头,就看到站在刘期身后的解花语,他还是在那么云淡风轻的笑,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只是小眼神儿有点冷,比外面的天气还冷。
坐在刘期的腿上,哆嗦了一下,小声说道,“怎么把他带来了?你想害死我啊?”
刘期无辜了,眨眨眼睛在她耳边说道,“我是来救你的呀。”
“切。”现在说悄悄话实在太不方便,她只得不屑地哼一声,然后装小鸟依人。
鲁王看着两人卿卿我我,也不说话,似乎觉得看着一男一女现场表现一副春宫秀,他也不会介意似的,不过刘期和席夜介意。
于是,席夜先开口了。
“四王爷,我是来带我的义弟找亲爹的。我和这孩子虽然才相识几个月,但就拿他当亲弟似的,他这么小就独自上京找父亲,无亲无故的,我们帮他一下应该的吧?”她这段话其实也算是帮着陈子秋脱罪,把彼此的关系撇得淡一点。
“所以你找到皇叔家来了?”刘期笑问,说话时看了鲁王一眼。
席夜从刘期的腿上站起来,指着陈子秋,“今天早上我和小凉在街上看到这个大叔,小凉说他和母亲留下来的画像上的人很像。”
“那么画像呢?”鲁王突然问道。
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良小凉突然开口道,“在来京城的路上,我被抢劫了,画也在那时落入了水中,已经……没了。”小孩儿低着头,说话很轻,有点伤心的样子。
席夜这时在内心嚎了一嗓子:天啊,她身边好像全TM都是影帝啊,这个小屁孩儿居然也这么会演戏?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去,她都忘了,他以前是干啥的,当骗子不会撒谎怎么行。
良小凉长得清秀干净,眼睛清澈,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听话懂事,不解世事的好孩子,即使在鲁王这等老狐狸面前,他依然看起来无害,他说的话,远比席夜说起来更容易相信,更别提他回答得连一丝疑惑,或思考都没有。
和席夜的话接起来也算是天衣无缝,鲁王可以在京城内知道四王府的事情,但是江湖上的人,他却不可以样样知道。
鲁王看着良小凉思索了一下,突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子秋和这孩子滴血认亲吧,如果真是子秋的儿子,就让子秋领了这孩子吧。”
席夜心中一凛,该死的老狐狸。
“哈哈,这个方法好,可是今天这么晚了,我好饿哦,王爷,咱们明天再来四王府滴血认亲吧。”该死的,虽然滴血认亲这事儿在现代已经不是什么绝对的事情了,可是在这古代那可就是权威啊,如果两人的血型不合,那就穿帮了,得回去想个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