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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下周二下午前两节课时间,要进行年级年度4×100接力赛啦!”班主任突然来到班级宣布。

她要求体育委员全权负责办好这件事,把参赛人员今天就定下来,这周进行训练。说完老师带着体育委员去了她的办公室。

作业写完了,一时没事,我又发起呆来!看来溜号的老毛病我是怎么改也改不掉了,唉,自习课总被自己弄成“思想自由课”。

“八卦妹”高诗露总是见缝插针地八卦着娱乐新闻……徐子贺家里特别有钱,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有一帮外班的男生们围着他捧臭脚,放学时还有专门的司机开着奥迪A8霸道地横在校门口等着他在一群哥们的说笑中“姗姗来迟”。他来学校上学似乎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专门耍酷的,不过这家伙就是长得不帅,所以不怎么招女生喜欢……

刚神游了一会儿,体育委员破门而入,扯着嗓门就吆喝起来,吓得全班顿时鸦雀无声,但三秒钟后,他的身上便都是被粉笔头击中的痕迹,愤怒的男生们大喊:“猪头!吓死我了你负责啊!”

于是他一边赔笑一边清了清嗓子,努力将自己的声音压低:“这次接力赛我们要选出四个人参加,两男两女。你们推荐一下。”

“这还用想?!杨帆呗。体育特长生啊!我们班不指望他还指望谁?”

“这个我也知道,而且是早定了的。那其他三个人选呢?”

“萧翼和金明溪,正好是一对。”欧阳轩推荐说。他的话音刚落,就被金明溪上去踢了一脚。

萧翼打球行,短跑肯定不行,只听他说:“行,我上也行,不过我上去走。”

“别闹了,下课时老师还要名单呢!”体育委员说。

“潘乐!这家伙你别看他油嘴滑舌的,但真到比赛时肯定没问题。”程可冠说道。

“我?不行不行,跑得慢……”潘乐说。

“喂,这是谦虚的时候吗?你平时抢球时跑得不比谁都快?”

“别急啊!我是说我比刘翔跑得慢。”潘乐笑着说。

“哈哈,敢拿刘翔比,先自己尿泡尿照照吧。”徐子贺臭他。

“好了好了,男生就是潘乐和杨帆。女生呢?”体育委员定下了男生人选。

官居班长的宋书楠第一个推荐夏若晴,紧接着不少人也都推荐她,虽然都不知道她跑得如何,但是,单凭那双无与伦比的腿就值得在她身上下赌注。可我总觉得她不应该参加这次的比赛,因为另一名选手是唐雨。我有些慌乱地看着若晴,她却很坦然地笑了一下,然后头顶便射下一束光线,像是多云的天气刚刚放晴。面对这轻微的笑,我只好收起多心跑到她跟前,信任地对她说:“加油。”

我趁机拍了拍她高耸的肩,这里是背画板的地方,果然和我们总背书包的不同,好像再拍一下就会溅出油彩。我赶快把手缩了回去。

比赛虽然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但是,平时都要上课,真正的训练也只有午休和中间的一个双休日。所以体育委员决定本周六,潘乐、杨帆、唐雨和夏若晴来学校训练。

周六一大早,没想到我们班其他同学竟然都来当观众了!田径场上气温还没升上来,队员们正好抓紧开始训练。

操场周围一圈台阶现在虽空空如也,但下周二的下午就会坐满学生,比赛的时候,他们会跳起来喊破嗓子为自己班的同学加油。我们也不例外,要是能用班费买40个扬声器就好了,或者是租一个大鼓,敲起来震翻天…

学习爱溜号,当观众也爱溜号,哈哈,我可真没救了。

若晴身穿白色短袖衫,七分裤,脚蹬白色跑鞋,她正和唐雨在一起热身。

宋书楠正拎着一大袋矿泉水向他们走去,对女生来说,5小瓶可乐重量一般都很难承受,可谁叫她平时总替课代表们抱作业?最后力气仿佛一次函数关系直线上升,直到胳膊上都是肌肉。看见了不能不帮忙呀,我们几个一下子跑到了操场上。

“喂!你们该干啥干啥,别占着跑道!”体育委员冲着我大喊,吓得我几乎跳了起来,连忙撤到了观众席。有他这嗓门还要鼓做什么!

第一棒自然是杨帆。作为长跑体育特长生,他的表情很严肃,一双豹一样的眼睛总是盯着前方的目标,看起来像两把剑一样寒气逼人。二棒是唐雨,三棒潘乐,四棒夏若晴。只一圈下来,他们个个都满头大汗。若晴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她的速度绝不亚于杨帆!为了能“一览众山小”,体育委员把我们都拉上了主席台。这里不仅不晒还能看清接力全程,我怎么早没想到?虽然田径场上还有其他班级在练习,但都没有九班的精彩。我喜欢这种感觉,有点自豪的感觉。

凭这种训练实力,只一上午我们就差不多搞定了,于是下午两点太阳最毒的时候,大家就解散各自回了家。空气中都能看到热浪,我的遮阳帽不仅阻挡不了光线倒成了吸热器。不过我最大的“爱好”就是能走路就绝不坐公车,必须承认的是,我喜欢走到哪儿都把自己炫耀一番。走路要最好的姿势,衣服要穿最流行的,书包从来都是名牌……刚刚转过一个街角迎面就撞过来一个人———竟然是若晴!

“是你!”我们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她微笑着说:“茹紫陌,你家住这边吗?”

我在惊讶之余更是感慨万分,怎么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巧合。

“是啊,再走不远就到了。怎么,你也住这边?”

“不,我正要去画室。今天必须画完那幅画,不然拖下去都要结蜘蛛网了。我们一起走吧。”

我心里窃喜,要是我刚才走快点或是走慢点都不会遇见她。嘻嘻,还真是幸运!

首先,我要解决困惑已久的问题,这个大好时机如果再不利用,可就白和她一起走一回了。

“哎,听说你很有来头,你家很有背景。”

“哈哈!别听别人瞎说。我?我和大家都一样啊!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我看你才不寻常,字写得那么漂亮!”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辩解道。

“咱们班有背景的不少呢!”

“是吗?”

“家里有钱的有的是,韩千菲的老爸还是副市长呢!”

“哦,就是出国走了的那个吧?”

“是她。你知道了?”

“嗯,听高诗露说的。”

……

穿过一条马路,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大片荫凉。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薄荷糖,一人一块。一股清凉的风顿时从喉咙吹进心底,由内到外都冰了一下。若晴很喜欢这味道,在炎热的午后,一片绿荫,一块薄荷糖,她轻声哼起了歌,是后街男孩最新专辑里的主打歌,节奏相当快。歌曲,她只喜欢RAP。因为这种曲风的音乐可以让人们尽情地释放自己,可以让人大喊着挣脱身上的绳索。每当没有灵感时,她都是这样做的,也总是能够找到独特的感觉。因此她的画给人的感觉就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奔放,怪不得她的身上有着这么强烈的感染人的力量呢!

她要乘的公交车站就在前面,我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和QQ号,好像得到明星的签名似的,兴高采烈地跑了回去。

周二下午的运动会,在大家的期待中,终于到来了。

天气热得要命,操场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观众们忙着就座,不少任课老师也来凑热闹,漂亮的英语老师撑着伞还戴着墨镜,皮肤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刚擦过防晒霜。

我正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瑶琚突然把我拉到一边很严肃地说:“紫陌,你说……金明溪会不会让唐雨搞什么阴谋啊?这两天她们看夏若晴的眼神都不对。”

我惊惶失措地说:“不会吧!没有理由啊!再说这可是班级集体荣誉!谁敢搞破坏?拿班级荣誉开玩笑?她凭什么跟若晴过不去?”

“不是的,你可真笨啊!难道你没看出来,金明溪处处都要以夏若晴为假想敌吗?”

“那又怎么样?”

“是不会怎么样,金明溪小心眼呗。她怕夏若晴抢走她的帅哥萧翼啊,不是吗?所以金明溪一定要给夏若晴难看的。”

“不会吧?”这虽然证实了我的判断,但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我不相信金明溪会有这么坏!

“我们走着瞧吧!”瑶琚说完,生气地走开了。

这可能吗?还是小心为好,以防万一。我决定把这份秘密情报在这万分危急、万分紧要的关头,通知给夏若晴。为了班级的荣誉当一回线人,送一回情报,这也是正义之举,嘿嘿。

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我溜到了赛场上。必须马上找到若晴,必须让她小心一点。可放眼找去,我怎么也找不到她,运动员中只有杨帆和潘乐、唐雨在。这可把我急坏了,再有20分钟比赛就开始了,但我还是决定等到她回来。

“茹紫陌,看没看见金明溪?”我回头看见是萧翼和欧阳轩在问我。这两个虽然是班级的超级帅哥,全校都是前几名的,但也是一顶一的混混。课下总会被女生缠到,当然,萧翼和金明溪的关系谁都知道,他们已经成了公开的一对。

而欧阳轩就不同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冷漠,跟谁都不愿说一句话,总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好像他谁也瞧不起,和萧翼的性格简直对比得太鲜明了!

“喂,问你呢!没看见她吗?”萧翼又问道。

“在那边。”我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们,随便应付了一句,其实这会儿我也没看到她跑哪儿了。

因为我身上没有参赛运动员的标志,被现场一名老师给清出了场地。

汗水在身后湿成一片,白等了半天,想当线人没当成……

无奈,我只好回到观众席,提心吊胆等着“坐山观虎斗”,还没坐稳,高诗露就一把抓住我激动不已地说:“你刚刚去哪儿啦?错过一场好戏!萧翼把金明溪骂了耶。这会儿她还在那儿哭呢。”

“啊?为什么?”我平时从不会过问这种事情,可今天,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是因为夏若晴,听说萧翼喜欢上她了。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呢……”

“……”

“一见钟情!惨了,惨了!金明溪死定了。”

“金明溪真哭了吗?”

“没时间骗你,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已明白了,看来我的担心从一开始就是成立的。可这事萧大帅哥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骂哭金明溪?难道是因为金明溪真的在对夏若晴搞阴谋,要她难堪?为帅哥争风吃醋?不过无所谓,只要比赛不出差错就万事大吉了。

果然,在没有出现意外的情况下,我们班很自然地获得了第一名。我激动地跟着他们一起欢呼,一起手舞足蹈,得意忘形地看着其他班级沮丧地退场。班主任乐得满脸开花,一看就知道得了奖金。只有唐雨离开了这欢乐的场合,独自一个人走开了。剩下若晴他们三人被矿泉水和毛巾包围着。

“夏若晴!”我挤不进人群,只好大喊她的名字。

“什么事?”她终于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我面前。

“……祝贺你!由衷地祝贺你!你为我们班争了光……”我想说而且能说的就只有这句话了。

“谢了。”

操场上学生会的干部们正清理着场地。想当初多少学生挤破脑袋要进学生会,都以为那儿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结果呢,后悔得哭都来不及,每次的大型扫除都要用学生会的人。由于没有一丝风,汗的味道和热浪组合成一股不太爽的气流萦绕出一股很不爽的气味。我差点没吐出来。

体育委员出钱请每个人吃雪糕,他因此成了我们的上帝。大家一致同意为他塑一尊像放在学校的大门口,名字就叫“最可爱的人”。

懒得多想,雪糕已经化了。我回头看见若晴正安静地写作业,好像全然忘记了刚刚的比赛。再看看被班主任大力表扬一番的潘乐,都下课了还乐得跟朵花似的。

第八节课是语文自习课,有人还在小声议论着刚刚结束的比赛。

对于班主任的到来,谁也没过分在意,然而,她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全班立刻“炸了锅”。

“你们看,谁回来了?”班主任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时尚的女孩走进了教室。

“韩千菲!”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眼前这位副市长的女儿跟三个月前可大不相同了,个子不仅长高了一头,身材也比以前好多了。白色牛仔,配上淑女装,棕色的长发也烫成了公主头,右手的中指上一枚亮晶晶的戒指一定不是假钻,还有那个玉镯,至于是和氏璧还是什么我就说不清了。三个月前她去了加拿大,在那边整天上着全英的家教,我本以为她定居加拿大,再也看不见她了呢,而她今天竟回来了!

跟金明溪相比,我更喜欢她。除了爱炫耀之外,她的人品几乎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这三个月来,由于没有韩千菲出现,金明溪的地位好不容易才提高成现在这样,可她回来了,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看到金明溪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连手都颤抖了。这两天给她的打击实在太多,从在操场上被萧翼臭骂到韩千菲出现,恐怕她真的要“爆炸”了。

看到韩千菲回来了,男生们则一个比一个兴奋,只要是男生就没有一个不喜欢韩千菲的,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大方,还是百分百的千金小姐,我要是男生也得被她沦陷。可是因为有一个何俊哲,别人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安静一下。说实话,我也被韩千菲的变化吓了一跳呢!看来国外还是很锻炼人的!”班主任高兴得连声音都变了,想当初她把小菲(我们对她的爱称)视为掌上明珠,每天都要为她单独补课,就跟供着祖宗似的。当然,谁叫她的家庭背景那样牛呢?

“小菲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和我们联系。”程可冠笑着说道。

“Sorry,我也想单独给你打电话的,可又怕你想多了,弄出个单相思就不好了,是吧?”

“哈哈!”她的话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千菲带着洋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嗲,但跟林志玲还有一段距离。

“你先坐那里。”班主任对她指了指我身后的那个空位,以前它空着的时候我可以有很大的空间,而现在我也要和其他人一样可怜地蜷着腿了。我身旁的潘乐和李泽宇等人正在那里偷笑。公主亭亭玉立地用猫步走了过来,身上淡淡的香水大概是国际名牌香奈儿。我用羡慕和友好的目光目送她坐在我身后,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太渺小,无论是档次还是举止都没法比,我想对于金明溪来说,这种感觉应该尤为强烈。

“喂,我们换下座位行吗?”李泽宇讨好地对我说,他那满脸的青春痘让人觉得全身像有虫子在爬,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保住了这可爱的座位。

一下课我就被突如其来的人群给包围上了,当然他们不是冲我而来。只见小菲慢慢慢悠悠地打开背包,顿时传来女生们刺耳的尖叫及男生们好奇的笑声。

她拿出从国外带回来的名贵饰品还有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全班每个人都有一份礼物,她就是这样,向来都是很讲究的。

男生们得到的是游戏机或手表,女生们自然都是新潮的头饰和发夹之类。

我摆弄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一条精美的项链,大概要值几百元。不错,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天上掉下个礼物,我小心地包好,准备回家装饰自己的梳妆台。

瑶琚凑过来:“喂,她可真是有钱。这么多礼物要多少钱啊……”

“在我们看来这些的确很破费,可她却不这么想,你也不看看人家的老爸是谁……”

“得了得了,再说我都想跳楼了!等我有钱的时候送你辆法拉利!”

“法拉利牌自行车吧……哈哈哈哈……”

一转眼小菲已经回来两周了,她坐我后面还算好,英语有什么不会的问题都可以尽情地问她。这节又是英语课,看见英语老师进来,全班自然是鸦雀无声。

对于英语老师课上的“鸦雀无声”,完全是同学们对她的人格魅力的尊重。漂亮的英语老师课讲得妙绝了。上她的课总是觉得时间太短,总让人误以为是提前打了下课铃。

还没有听够她的课,又到下课时间了。她收拾好教材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同学们,占用大家几分钟时间,说件事情,咱们班下周三的英语课是一节公开课。同学们利用这几天时间好好预习一下新课,昨天,我已将设计的口语交际实践能力的提纲,交给了夏若晴、韩千菲和何俊哲三位同学。你们三位同学好好练习,你们要大胆放开,尤其是韩千菲和夏若晴,从小就在国外生活过,英语口语和交际能力比老师都好,所以你们要好好发挥!有时间你们三个再好好排练排练,相信你们会有不凡的表现的!其他同学要积极配合,把公开课上好!大家好好准备吧!”英语老师讲完就走了,从不拖泥带水。

要说别的任课老师,喊破嗓子,有的学生在下边仍然是想说啥说啥,想干啥干啥!谁要是拖堂,或者占用课间时间,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就会大喊:“老师,我要上厕所,上厕所,憋不住了!”

当然如果是男老师拖堂,有时脾气上来了,也不怕喊。上上周数学老师一道题没讲完拖堂了,男生张子辰,一顿猛喊:“上厕所,上厕所!”

老师就是不让,竟然说:“憋着,憋炸了,我赔你一个尿泡。”看老师真发火的样子,谁也没敢把笑声喷出来,而压回了胸膛,继而压进腹腔,再经丹田,如烟似雾,转化成了一种气体,因而整整一周时间“我赔你一个尿泡”就成了张子辰的代名词。而上英语课拖不拖堂,谁有屁都不敢放。

英语老师利索地转身而去。

班级里一阵哗然。“哇,三位不会是脱口秀吧?会不会像好男超女啊?你们要爆什么样的冷门……”

看来,他们三人是英语老师乃至全校的秘密武器了吧?不对,应该是杀手锏。这三位也真是英语达人,不管人家学不学,英语每次大考、小考都会得满分,谁有招?气得你干瞪眼。

最后才知道,他们三人在下周的公开课上,要表演一个英语短剧。还有夏若晴和韩千菲要演唱英文歌曲和朗诵英文诗歌!太激动人心了,不是因为这种安排,而是为了能够一睹夏若晴的风采!

晚上我给夏若晴发了短信!她回复说:“不用准备,都在心里呢!这种语言节目再复杂,也没有运动项目难,那天我说不定还会现场发挥呢……等着瞧吧!”

这几天英语老师一直是容光焕发、春光满面地忙着公开课的事,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抛头露面当着全校领导的面上课。

公开课被安排在下午两点。大型阶梯教室可以容下将近三百个人,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只是借一下舞台。等我们入场的时候,老师已经都准备好了,何俊哲、韩千菲、夏若晴正在走台,看他们的样子是要演一出没有服装和道具的话剧,不过全是没有任何参照物的脱口秀。也难怪,韩千菲刚刚从加拿大回来,英语自是不用说,何俊哲英语也是超强悍,这会儿他老妈正在后面高兴得合不拢嘴呢,至于若晴,英语对于她来说就像母语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漂亮的英语老师满脸微笑地用流利的口语作开场白,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以示支持。

今天的课是完全脱离书本的,所以我们除了把自己带来就没有再带其他东西。英语组的组长、年级主任、教导处主任、何俊哲的老妈和几个老师坐在后面正期待着好戏的开始。

“Now,let’s%welcome何俊哲、夏若晴and韩千菲为我们表演经典话剧War%And%Peace!”她可算说了句带点中文的话。War%And%Peace,世界名著《战争与和平》,这么难的戏就是专业的演员也不一定演得好,不过我们关注的不是他们的演技而是口语。

出乎意料,他们的表演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看得大家瞠目结舌,后面的“评委团”更是频频点头。

“喂,他们太牛了。染上黄头发涂上蓝眼睛,垫上高鼻子,哈哈,就是整个人造老外。”潘乐小声说。

“是啊!平常都看不出来。”有见识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看来我们只能算是土老帽了!

表演持续了四十来分钟才结束,现场掌声雷动,只听何俊哲激动地说道:“这次准备得不是很充分,要是再排练几次就好了!”

一直担任旁白的英语老师走上前台说:“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今天的表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夏若晴在台上很客气地说出了内情:“要说这场戏,应该归功于我们的导演外加技术指导何俊哲呢!”

“没错没错!What%do%you%think%of%us,%Mr。%He?”韩千菲笑着问。

“Great!”

“Me,and夏若晴,whi ch%one%is%better?”她穷追不舍。这个问题听起来好像变了调,底下顿时有人窃笑起来。

“啊……都很好……这个剧本有很多生僻的单词,谁也没比谁少下工夫……”何俊哲的脸色在隐约地变化着。我们紧张时会脸红,他是直接抽筋!

李泽宇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一本正经地用流利的英语问了一个问题:“请问何俊哲同学,对于站在你身旁的两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这不是要整死何俊哲吗?

我回头瞄了一眼校长,她也尴尬极了。不过英语老师还是坚持把时间让给台上的人,只见何俊哲断断续续地说:“Sorry。%This%ques-tion%is%very%difficult……她们……她们都各有各的长处……”

“喜欢谁为什么一定要分得那么清呢?就算我们两个他都喜欢又怎样?We%are%friends,%you%can’t%think%so!”

“Well……maybe%this%question%is%no%answer。”韩千菲稍加思索说。

“何俊哲,你就痛痛快快地选一个呗!”李泽宇还是不甘心,何俊哲只好跑进后台,我们终于把笑声释放了出来,不过声明一点,这可绝不是嘲笑!

“Stop!”在旁观战的英语老师终于出来制止了。

“Thank%you%very%much!%Please……”老师示意他们回去。

韩千菲和若晴只好转身进了后台。校长替儿子难为情地对身边的其他领导说:“听见了吗?现在的小孩可不得了!”

“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什么话也都敢说。”

“嗯,现在什么超女,什么韩剧,什么选秀之类的电视节目,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

领导们边说边离开了报告厅。

英语老师送走校长他们,回过身来,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你说,我要用什么方式惩罚你呢?”

李泽宇知道自己在课堂上把玩笑开大了,面对老师严厉的目光低下了头。

“老师,饶他一次吧。”

“对,老师您就饶了他吧!”全班同学都为李泽宇求起情来。

老师也许突发善心,告诫李泽宇:“开玩笑要注意‘度’,下不为例。”接着她便匆匆宣布下课了……

其实,老师也找不到批评李泽宇的理由,李泽宇问何俊哲的问题可以解释为对于韩千菲和夏若晴两个台上的搭档你更喜欢谁,而不是问你要跟哪一个谈恋爱?这大概也是英语老师没有严厉批评他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