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接着几个抱头痛哭的男人逃了出来。
这种情况,这个月CS真人俱乐部已经上演过数次了。
前台的林小仙挑了挑眉,看着那个赶生意的女人一脸杀气腾腾地走了出来。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亲,咱迟早被俱乐部的人拉入黑名单。”自从她们来了俱乐部后,客源大减,其原因直接导致她们每次来俱乐部玩弹漆枪,都会被俱乐部老板怒瞪数回。
傅筱雨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一边拧开盖子往嘴里送,一边擦额前汗水,可见刚才的弹漆战玩得有多痛快。
“你是不是试音又落选啦?这不是常有的事吗,有什么好生气的?”小仙试图安慰她,虽然效果不是太显著。
瞧这乌龟王八鳖的死丫头,说得好像她被选上才不正常似的!
她伸出长指往小仙额头弹了过去:“不是!”
其实,她是在心疼她的钱!
那顿堪称鸿门宴的饭局,想来就一肚子火,竟然坑了她两千多块!
最惨的莫过于当晚她只带了一百块出门,最后不得不超糗地给社长周暮良打电话求助。周暮良是傅筱雨大学所在的沉音社团的社长,正巧家住附近一带,傅筱雨当即就想到了找他这个救兵!当社长赶来后,她立马泪扑大腿,那阵仗简简直激动惨了!
社长还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没事别装阔海吃啊,这餐厅人均最低消费是一千块啊,蠢货。”接着又用看猪的眼神,从头到尾将她鄙视了一番。
坑她两千多块就算了,竟然……竟然还偷袭她!偷袭了还要摆出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好歹也露出个恋恋不舍或者心驰神往的倾慕表情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啊!
可恶!早知道就别贪心蹭这顿饭,简直是作茧自缚!
见她那副羞恼得想死的表情,小仙还以为她在为试音落选的事而心烦,于是将话题转向了更为光明和谐的方向。
“你的毕设(毕业设计)准备得怎么样了?”
经小仙一提醒,某人终于在很少涉及光明内容的记忆中,想起了月底的毕设截稿日。接着一阵石化,雷炸至尘埃满地,被风轻飘飘地吹走了。
在那道如风一般卷走的身影后,还尾随着小仙的深情呼唤:“筱雨,过几天记得上YY彩排毕业晚会的节目,我已经通知过莫念念了!”
而前方那个至今都不曾练习过的女人,突然踉跄地摔倒在地……
傅筱雨看了看腕表,也该到晚饭时间了。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慕老太打来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台长的电话,不好装听不见啊。
“吃饭呀?”果然又是饭局。
慕老太似乎听出了她的顾虑,笑着说:“放心,这次就我俩吃。我在门口等你,收拾完就下来吧。”
好吧,如果这次有情况,她马上走人!傅筱雨背起挎包,大步走出了录音室。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晚饭也吃得很愉快,正当傅筱雨松懈之际,神奇的转折点就此展开了。
“呀,我把重要文件落在小司公寓里了。”慕老太一脸无措,忧心忡忡地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傅筱雨,“你说该怎么办?”
“这……”和她有关系吗?她又将眼神投注过去,力求纯洁。可在慕老太投来“还是让我们这些老骨头上楼取吧”的谅解眼神,以及不经意瞥过司机老王头顶迎风飘扬的几缕稀疏的白发后,挫败的某人耷拉着脑袋,推开了车门。
就在她踏出车门的一刹那,仿佛还能听到慕老太和司机老王击掌欢呼的声音,深感上当受骗的傅筱雨猛地娇躯一震。喂,请问这真的是份急件吗?
算了,当敬老吧。因为知道慕导不在家,所以她才敢光明正大上去,这个时候,估计那个工作狂还在电视台呢。
这套豪华公寓楼,是电视台赋予精英高层的酬庸,属于慕氏集团的产业之一。公寓是欧式古典风格,大气奢华,繁复而浓重。真不愧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特别烧钱。她在门卫处登记后,就搭乘楼梯到了指定的楼层。
“密码……”傅筱雨站在房门前顿住。突然想起慕老太刚才抄了密码给她,忙掏出兜里的密码,照着上面的数字在密码锁上敲了起来,“1”“0”“2”“5”……
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是慕导的生日,而且还昭示着这是特别记仇的天蝎座?
“咔嗒!”门被打开了。
公寓内的装潢简洁低调,但整体陈设独树一帜,和慕导给人的感觉一样,孤高清冷。她看到客厅桌上果然压着份牛皮纸文件袋,拿起想赶紧撤,猛然一抖,走向玄关的脚步转而走向内室。
“喝太多,借个洗手间没关系吧?”傅筱雨弱弱地想,虽然总有种“到此一游”的霸道想法,但谁让那个姓慕的得罪了她!不值得同情!
浴室和洗手间相通,格局宽敞明亮,洗手间设计风格和欧式古堡一样,真怀疑慕导如厕的时候会不会有兴致来首交响乐助兴……
她正准备离开时,听到隔壁细密流动的水声。如果,她当时不是因为好奇而踏出了那一步,她就不会因此打破她那风平浪静的生活。
可惜,太迟了。
她猛然扯来浴室的帘布,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蓬头的水并未关紧,流水滴答而下。什么嘛,原来虚惊一场。
“真是的,就算有钱,水也不能这么浪费啊。”傅筱雨念念叨叨的,像个管家婆,关好水龙头,再转身之际,就撞上一堵肉墙。她抬头,吓得一个激灵后退,脚一打滑,整个人跌坐到了浴缸里。刚关好的蓬头因为撞击,往下喷洒出流水。
她隔着水帘,看到一张冷峻的脸庞,再定睛一看,他赤裸着上身,下方只围着浴巾。她看到那张扑克脸时,感觉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慕老太竟然坑她,谎报军情!
他伸手关掉水龙头,居高临下地瞪她:“你倒是不请自来了?”
此时此刻,目光所及之处都充满了危险以及……诱惑。
蓬头下白雾缭绕,那均匀且毫无赘肉的肌肤水亮光泽,润湿的刘海儿贴在他的额头,大掌将头发轻扫向后,是那样狂野不羁。她甚至还能看到晶莹的水珠从他那张清秀的脸庞滑落至下腹,最终沿着结实的肌理蜿蜒而下。她猛地咽了咽口水,捂住即将喷薄欲出的鼻血。喂,那条浴巾闹哪样,系在腰上还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太撩拨人的意志力了吧。
“别以为讨好了我奶奶,在电视台就可以呼风唤雨,有我在,你想都别想!”他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把她击退,倒是那步步逼近的健躯令她羞涩逃避。
她爬出浴缸,直奔浴室另一头的侧门:“我、我只是帮台长拿份文件,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家。”要知道他在,她打死都不会上来!
她扯了半天,门竟然推不开。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上她的脚步,当她回头时,才惊觉他已经靠近,自己形同死胡同前的待捕猎物。
“之前的饭局你不是很嘚瑟吗?怎么?现在像只丧家犬似的。”
“说起来我都没和你算那笔饭钱呢,你倒是敢和我提那件事!我是看在台长的份上,当扶贫了,你这样……”说到激动处,眼看那修长的指节就要触及到她,她立马紧闭上眼睛,兴许有过一次经验,总以为慕大导又要对她做些什么。
可那些影视常有的画面却没有上演,她再度睁眼时,只见长臂越过她,将身后的门往右一拉,门开了。
原来这是日式拉门!傅筱雨这下糗大了,顿时涨红了脸。
慕清司淡淡地瞄了她一眼,素净的小脸不着脂粉,可怜兮兮地瑟缩着身体,湿透的衣服还能隐约觑见内里粉嫩的肌肤。他强迫自己挪开灼热的视线,迈开长腿走了出去,回头就丢给她一条新毛巾,命令道:“自己擦干。”
她尴尬地接过毛巾,擦着头发和衣服,而那个男人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背着她开始打电话。傅筱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胸脯,难道真的这么没魅力吗?不待她自我反省完,前方的男人就暴躁道:“果然,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
因为晚上有场宴会要出席,他就提前回家换洗,却没想到被慕老太钻了空子。
“小司,奶奶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再给你乱安排对象,好吧?”嘿,她也就随口说说,别当真。
“你说的,最后一次!”在得到慕老太的应允后,他才愤愤地结束通话。他扫了身后的女人一眼,她警觉地退了一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台长还在下面等我拿急件呢。”说起来,她在上面耽搁了好久,怎么慕老太也不打电话催她一下?
“急件?”慕清司冷笑一声,举起案上不知被准备了多少次的“急件”,这是慕老太惯用的手段,常以此为借口,让相亲对象自投罗网,可那些女人每次都被他毫不客气地丢出去。
“如果你觉得一份过期娱乐报也算是急件的话,那尽管送下去,但别说我没提醒你,奶奶的车早就开走了。”而且极有可能,下一秒她放鸽子的电话就会打来。
接着,弦乐的铃声唐突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傅筱雨颤抖着,道:“台长……”
果然不出他所料,从傅筱雨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看,慕老太绝对是将护送任务交给了他,因为他已经看到泪眼婆娑的女人抖着下唇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但是抗议有什么用呢?终究还不是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两人无言以对。慕清司专心驾驶,基本无心搭理她,可某个不安分的女人却脑洞大开,她偷瞄了几眼那片薄唇,心里暗暗郁闷。
这算什么啊,之前对别人做过那样的事情,他竟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下她不成了最在意的那一方?他虽然表现得很抵触,可这样三番五次地和她碰面,难免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可以自恋地认为他其实是对她有意思的吗?
当然,事实就是事实,默默开车的男人依旧冷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