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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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单巧云见平时总是领导着话题的武锐锋低头不语,就朝坦克看了一眼,坦克马上接着说:“这样吧,去跟嫂子好好谈谈,给她个解释的机会。”

单巧云在一旁却不满意了,她柳眉倒竖,说话声音很大:“还解释什么呀?武总,我问你,你还爱不爱她?”

这个问题让武锐锋也很难回答。他在南京航天大学的水杉林里,明显得感觉到自己获得了令人惊喜的成功后,第一时间还是想和夏琳分享,这说明他还是爱夏琳的,彼时彼刻,武锐锋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要说不爱她,他肯定不愿违背自己的心,但要说爱她,又似乎心有不甘。

“你不回答,那就说明你还是有爱的。”单巧云很真挚的说道:“武总,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武锐锋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夏琳在大梅沙愿望塔上的情景,他当时发愿要好好爱她。是啊,究竟爱是什么呢?他一时陷入了迷茫。

难道我以前真的不懂爱吗?他勇敢地抬起眼睛,用目光询问着单巧云。

“爱是什么?爱就是无条件地希望对方好,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幸福,所以爱是不需要解释的。”

武锐锋觉得单巧云说这些话时,特别的神圣。

“哎呀,老婆,那我每次回家晚了,你都要我解释,是不是就没有爱了?”坦克故作惊讶地摇头晃脑,将小坦克抱起来:“哎哟,我的小坦克,我们上哪里去找回妈妈的爱呀?”

“去!你说的这哪是哪呀。”单巧云推了坦克一把:“我们是小事,他俩是大事。而且我问你是关心你,哦,你那么晚回来,我一声都不吭,还像有爱吗?不过咱们武总要让嫂子解释,可有点追究责任的味道,对吧,武总?”

武锐锋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小坦克圆圆的脑袋:“坦克,你赶紧去请个保姆,让你太太可以腾出来去坦途工作,她可是比我们俩更了解人心。我今天真是听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对,爱是不需要解释的!武锐锋是个勇于行动的人,他出了坦克家,就在不远处的街心花园里,找个长椅坐下来:该怎么说呢?

武锐锋在以往的生命中,基本都站在上风口,从未刻意求过人,现在他虽然决心赢得夏琳的谅解,但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在街道上踟跦徘徊,看着月亮渐渐坠落,心里酝酿了七八种方案,反复在心理琢磨,直到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他才一咬牙一跺脚,把夏琳的电话拨了出去。

铃声响了五六次。对方接了电话,但没有做声。

武锐锋逼着自己说:“夏琳,我在愿望塔上许愿要好好爱你,但我做得不好。”

刚说到这里,电话里传来一阵阵抽泣。

“夏琳,你在哪里?我要来向你赔罪。”武锐锋急切地说。

“我就在家里。”

十月下旬,爱西的谈判小组在深圳与恒佳的对手们,在打一场攻坚战。

他们相互进行逐街逐巷的争夺,派出的谈判代表都非常专业,精通国际流行的各种估值方法,也对国内的潜规则了如指掌,高手过招,谈判效率就非常高,因为大家都有相对统一的评判标准,谁也不会以业余选手那种慷慨激昂的姿态出现,一切都在心平气和的、静悄悄的意见交换中,达成共识,或保留分歧留待下次解决。

他们的谈判有点像高科技战争,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技术、金钱、谋略,热血沸腾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专业谈判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两边的谈判团队各自核算下来,爱西判定恒佳的价值是26.4亿美元,恒佳自己的判断自然稍高一点,为28.2亿美元。

然后,双方各自坚守自己的立场,谈判形成了僵局。

范胜轩这天刚得到消息,立即来到王连富在华侨城的地产公司。

“哎哟!老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来,坐坐!”

王连富的办公室非常大,最显眼的是一个高尔夫练习球道,他没事就会在那里练几把,既练练技术,也修身养性。现在一看范胜轩进来,王连富赶忙放下球杆,迎上来握着他的双手,将他按在沙发上:“我知道,你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什么为难的吧?”

“这回咱们董事长可猜错了,”范胜轩面含笑意,说了两边核算出来的价格。

“相差不大嘛,干脆来个三一三十一,折中一下就行了。”王连富对差价不太关心,他希望谈判早日达成,好拿到些钱去买地。

“我的意思,也是希望他们向我们靠拢,”范胜轩站起身走到门口,特意把门打开看看,又反锁上,走到王连富的跟前轻轻说:“老王,我看他们的谈判,主要由查理欧和方哥在掌控,你说他们给爱西做事,也不过就打份工,咱们能不能做做工作,让他们手松一松?反正爱西的钱也不是他们的。”

王连富点点头。范胜轩说的是恒佳或者大多数中国企业的常规做法,即用回扣争取一个好的成交条件,王连富当然愿意看到通过给少量的回扣,让这次的交易完成得又快,又有利于恒佳。

“咱们要是早点想到这一层就好了,那样的话工作做下去,他们估值的人也许就不会抠那么紧了。”

“唉,这事得怪我,我一直没转过脑筋来。”范胜轩拍了拍脑袋。

“有时人的脑袋开窍还是要有个过程的,不过现在还不算晚。”

两人在一起商量完该如何对查理欧和方哥做工作,然后范胜轩叮嘱道:“老王,你和方哥的关系很熟,谈这个应该比较好。你找个机会和他聊聊?”

“行,这事我一定抓紧办。”

同一天的下午,查理欧把方哥叫到自己在南海酒店下榻的VIP套房里:“告诉你个好消息,总部已经批准了爱西通过你的公司,向王连富抵押借款的计划,帮他买地的事,你可以开始操作了。”

方哥一听这话,心里特别高兴,因为如果王连富买地成功,他就可以坐收2000万的佣金:查理欧果然是我的贵人哪,跟着爱西混真的不赖,这么多人没解决的事,他们不费力就给办了。方哥除了想快点告诉杭雁外,心里简直有点感恩戴德的味道。

“按照我们的计划,你不能说这笔钱是爱西提供的。而且,你应该首先获得小杭的支持,对吧?”查理欧显然知道方哥会欣喜若狂,因此特别提醒道。他看到方哥可能赚钱,心里也很欣慰,因为他知道方哥会想到他的。

“对对对,你这提醒太及时了。”方哥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查理欧的肩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当天晚上,在南海酒店的室内游泳池里。浅蓝色的池水里没有几个泳客,杭雁正在游着自由泳,雪白的浪花飞溅着。

当她游到方哥的身旁时,方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停了下来:“游得真棒,像一条海豚似的。你在加拿大也穿这种连体泳装吗?”

“不,”杭雁甩了甩头上的水,将泳镜推到额头上,朝方哥耸了耸肩:“基本上应该是穿比基尼吧。”

“那为什么今天不穿比基尼呢?”方哥故意诡秘地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得更近。

“入乡随俗吧。你看这里,除了老外,哪有人穿比基尼的?”杭雁说完,又把泳镜戴好,准备再游起来。

“小雁,你舅舅的事没办好,我老睡不着觉啊,你看,人都瘦了。”方哥故意摸了摸下巴,做出一个苦笑。

“没关系的,方哥,你已经尽力了,我看到了。”杭雁不由自主地也摸了摸他的下巴。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方哥抚摸着杭雁湿漉漉的头发,脸上的表情真的变得开心起来:

“告诉你吧,那件事情可以说已经解决了。”

“是吗?”杭雁顿时像一只欢快的海豚跃出水面: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方哥将杭雁搂在怀里,告诉她有人愿意短期借给他15亿,这就可以让王连富周转了。

“那利息呢?利息是多少?”

“这个,比银行贷款要高一些,大约在年利息16%。”

“哦,”杭雁知道,对民间借贷来说,这个利息可不算高。她又接着问:“那要抵押吗?”

一看方哥点点头,眼神里的欢快马上退了下去:“我知道,这么大笔的贷款,怎么可能不要抵押呢?”

杭雁柔软的酮体不断擦碰着方哥,让他禁不住热血沸腾,身体就有了反应,好在杭雁一心想着舅舅的生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方哥尴尬地往后缩了缩:“借款嘛,要抵押总是天经地义的,不过这一次我说服了他们,可以接受你舅舅的抵押品。”

“哦,是吗?说说看,我舅舅还有什么可抵押的?”杭雁高兴地抱住了方哥的脖子。方哥趁机捏了捏她的鼻子:“当然,不会让你这个外甥女去抵押的。”

“你别老卖关子嘛,快说。”杭雁轻轻地抚摸着方哥的光头。方哥索性大胆地与她面对面紧贴着,让她白皙颀长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我已经说服他们,接受你舅舅用恒佳的股份抵押。”

“噢,”杭雁一听,这倒是个可行的主意:“不过,我舅舅的股份可比15亿多很多呀,只要抵押一部分就可以了吧?”

这丫头可真聪明。方哥心理不禁暗叹。杭雁到底从国外学过MBA,商业意识极强,他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杭雁的这个问题,也是查理欧、方哥与葛律师反复讨论过的:爱西在拿到20%的股份后,必须全部再拿到王连富的股份,才能达到控股。但王连富的股份按爱西的算法,就将远远高于15亿,如果要抵押借款的话,王连富只要拿出一部分恒佳的股份,就应该可以借到15亿,这就显然使查理欧的计划有巨大的先天不足。怎么弥补这个不足呢?他们精心选择了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就是方哥现在对杭雁的解释:“小雁,恒佳不是上市公司,它也许在爱西的眼里很值钱,但在一个不搞通信的行外公司眼里,它能够值多少就不清楚了。”

显然,方哥的这话是无懈可击的,杭雁听得非常认真。

“所以,如果这个借款人是你,你会不会要求对方尽可能多地提供抵押品呢?”

“这话也没有错。”杭雁设身处地地想,如果自己是出借人,那抵押品一定希望多多益善,她甚至会要求舅舅,将龟山那套别墅也列为抵押品。

当然,在现在这个场合,她不会傻到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将方哥抱紧了一点:“那要是还不了钱,到时这股份不都归人家啦?”

“嗨!你舅舅是做什么的?他做了那么多年房地产,难道不知道地一过户,就可以从银行抵押出钱来,到时就把这钱还了,不就行了?”

方哥讲完,做了个很幽默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故事大王,正对着一个小女孩讲童话,现在讲到了“公主和王子终于结婚了,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你要我做些什么吗?”

方哥本想说“你帮我做做你舅舅的工作”,但他马上想到自己的这个方案,是以拯救王连富的姿态出现的,那种画蛇添足的请求,反而会让这小丫头生疑,于是双手握着杭雁的手,紧紧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小雁,没有你的督促和激励,这件事我肯定办不成。我希望这件事办完后,‘小雁和方哥终于结了婚,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你现在不幸福吗?”杭雁没有拒绝,低下头来看着方哥。

“幸福?幸福的追求,幸福的等待,”方哥带着一脸的憧憬:“离最终的幸福,还差那么一点。”

“你要得到了,也许就不幸福了。”杭雁调皮地回应道。

“不会,一定会更幸福的。对了,我刚才还没说,我还有幸福的煎熬呢!”方哥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嗯,咱们先把事情做好吧。”杭雁挣开方哥的怀抱,又象一条海豚般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