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窗外桐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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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没有康乃馨的母亲节

康乐幸福表真心,乃是母恩比海深。馨香花儿擎在手,进母一束康乃馨。

想着这首几年前为母亲节所作的并不高明的小诗,看着那清秀娇柔、衬着温柔梦境的康乃馨,我不禁想起那年的母亲节……

我兴冲冲地推开门,捧着一束康乃馨,迫不及待地对母亲说:“妈,母亲节快乐!”我期待着……然而,盼到的却是母亲淡淡的责备:“花钱怎么这么大手大脚?买什么花呀?好了,快去学习吧!”说着,接过了花。霎时,我的心凉丝丝的,在表露了满心的真情后却被人这样冷冷地淡漠了,那种失望,让你终生难忘……

我空手离开了花店。

像往常一样回了家。忽然,我一眼望见桌子上摆着一个晶莹的玻璃瓶,它在阳光下闪耀着眩人的美丽,每一根线条,每一种色彩都让我怦然一动。墙上,倒映着一条条回旋的光带……猛然醒悟,我才发现瓶里竞装满了清水。“为什么要装水?莫不是……”我不安起来,只感到一波接一波撼人欲倒的强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始终在不安中度过,而母亲却没有开口。

夜,降艋了,当我终于要松口气,向妈妈道声“晚安”的时候,她惘然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水瓶,似乎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今天是母亲节”天啊!“我记得那时我惊呼了一声,声音很轻,只有自己才听得到,也只有我自己感觉到内心的冲击与痛楚。内疚如潮汐一般涌上来退下去,泪水沿着眼眶边缘涌动。我忘不了母亲那双疲倦、失望的眼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母亲是那么地需要亲情,需要理解,需要我的康乃馨……我怎么一直没有发觉呢?我怎么一直未能看清楚呢?

那种熟悉而又亲切的馨香飘浮在身边,胸中在霎时充满了对母亲的依恋……

这是个没有康乃馨的母亲节,亲爱的母亲,请您等着女儿的康乃馨……

(母亲,如果您能看到这篇文章,请接受女儿的愧疚与道歉,我理解您,可您也要知道女儿是永远爱您的。1939年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