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查尔斯·汉迪管理思想全书
48006700000046

第46章 “三I”组织(2)

根据估计,在以后八年当中,英国将另外有八十万名妇女加入组织工作——几乎等于工作人口的总增加人数。换句话说,女人已做好心里准备,想接下任何现有的额外工作,包括一些以前不曾存在的工作。这些女人将不全是超级市场中兼职的柜台助理。很多这样的女人将是受过高等教育、重新进入工作世界的合格的职业女性。

如同我们所见,组织面临的一个压力就是他们需要所有他们能够争取到的高智慧、有资格的人才,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合格年轻人却十分短缺。组织将被迫把注意力转移到较不便利的高智慧人才的来源。有些人提示说,非洲、中国和印度的知识分子精英将被诱引到西方来。然而比较明显的事实是,组织首先会在自家的门口寻找人才,即那些结了婚,有才干的家庭妇女。

但是就如同日本人所发现的,这些女人将不是穿上裙子的男人。她们希望组织适可地认清并允许她们一面工作,一面照顾家庭。办公室里的婴儿床不是答案的全部,虽然到了下世纪初,这也许将成为一种标准设施。组织必须设计一种更具伸缩性的工作方式,让女人必须待在家里时可以待在家里,使得全时间待在办公室不是每一种工作的要求,使得人可以依自己的方式工作,只要工作按时完成,并且合乎标准就行。

三叶草组织和联合组织、电信和工作中心使职业妈妈更适合进入工作世界。组织必须追求更多的职业母亲加入核心,这只会增加移向这种组织的压力。迟早过这种更具伸缩性的工作生活的将包括职业母亲和职业父亲。

在最近的英国报纸中有一张查克的家庭照片,照片里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三个小孩。父亲自乡间的家中工作,设计书和教育工具。他说:“在今日,我们没有必要在城市里工作。我喜欢乡间的空间和自由。”因为现在孩子都已开始上学,他的妻子想要从事她刚结婚时所做的医护工作。不幸的是,“他们要求的工作时间使我不能做这个工作”,她说,“医院必须给我安排更具伸缩性的工作,这样我才能配合我的家人选择合适的工作时间。”他们会的,查克太太,他们会的——如果他们希望拥有那些具备像你这种技术的人才,他们就必须这么做。

然而三I组织的一个最重要的差异就是人们逐渐了解到核心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有一个管理人,而同时没有一个人能够只当一位管理人。较少数的核心人员必须有更多的伸缩性,必须负更多的责任。组织逐渐将会期望每一个人不只擅长做某一类事,不只拥有他们自己专业上或技术上的知识,也能够尽快地在财政、人事和企划上担当大任,换句话说,就是期望他们担当经理的任务。英国统治印度时的那种想法已经过时,即那种大言不惭地认为有了技术人员、监督和工头的协助,二千五百个英国人就可治理印度的那种想法。就是有了这种想法才会产生“中坚管理干部”、“管理练习员”,以及为少数几个最优秀者而设的通往最高阶级的“快车道”。像这样一个管理练习员,组织期盼他最后扮演的角色也就是管理人或经理;其他角色则是专家和监督。这种工作相当于英国治理印度的工作和公务员阶级的工作。在未来,核心中的每一个人都会是一个公务员,而且必须具备相当能力来执行指挥任务。

在美国,较新、较高度科技化的组织里,“经理”这一种说法已经开始消失。没有人是一个经理,现在通行的头衔是小组长(teamleaders)、计划首脑(project heads)、协调人(coordinators)、或者更普遍的主管(executives)。他们参加主管发展计划,即使主题仍然是管理。语言是含带意义的,再一次,它指示出一种态度上的改变,一种新观点。毕竟经理或管理人仍意味着有人被管理,因此暗示着一个阶层化的社会。在逻辑上,一个组织的成员不能只是经理或管理人,但是只是主管则可。

这种思想 的转变所隐含的意义是不可忽视的。经理不再是组织内一个地位,或一个阶级的定义,而是一种行动的定义,一种可以被定义的行动,而且这种行动的技术是可以教导、可以学习,可以发展的。这个更新的定义给与管理一个专业的基础,这是管理这种工作未曾具有的,至少在英国是如此。毕竟英国人认为管理这个工作如同当父母一样,是一个重要但不需具备训练、不需预备和不需参加资格考试的角色;这里的含意就是经验是唯一的老师,而性格则是唯一的资格。当管理被视为一种地位的定义时,研究管理学似乎暗示着某人配不上那个地位,而将管理(manage)看成一项行动则是英文上非常低级的一种说法,俗语上意味着去“应付”,或去“筹谋”,例如有人会对朋友说:Did you manage all right today.(你今天过得还顺利吗?)或Did you manage to get it working.(你有没有设法让它运作)。

三、值得尊敬的新事物

在1987年,两份报告在比较其他先进的工业国家后为英国的管理人的准备工作及发展做了一番修正。我们在这两份报告里可以觉察出所谓管理者仍然被看成是一个阶级。报告列出的一些差别是十分醒目的:

在日本和美国,85%的高级管理人拥有学位,而在英国,唯一可以得到的比较数字是24%。

在1987年,英国得到企业管理硕士学位的人只有一千两百名,在美国则有七万名。

美国三百家最大的公司几乎有半数在每一年皆为管理人提供五天工作外的训练,在英国的比较数字(有一些明显的例外)则是将近一天。

德国大部分的未来管理人都是到了二十七岁才加入公司,这是在当了一段时间的见习生、服完兵役,且受完六年的大学教育之后;而在英国,完成高等教育的毕业生加入公司是二十二岁。

这两份报告只肯定一件长久以来一直受到怀疑的事实,那就是和其他国家的其他管理人相比,英国的管理人是个外行。新的组织需要更优秀的人才。

这两份报告可以立刻在企业领袖和年轻人之间找到读者。组织突然一窝蜂地对企业管理硕士大感兴趣,他们急欲将他们的发展计划和某种形式的资格连接在一起,而且大都已准备好接受一项事实,那就是技术上的知识和管理的技巧——即报告所称的“企业教育”——是可以教导的,而且应该在年轻阶段教导,即使人事和概念上的技巧需有待经验磨练。这种新的行动是一种外在、明显的信号,暗示管理逐渐被看成是一种行动,而非一种阶级的名称。另外,一种非连续性发生了,即使不是每个人在一开始时就这么认为。

然而不是仅仅有企业教育和早期获得的资格就足够了。如果组织——任何一个组织——的每一部门的主管想成为真正的专业人员,他们就必须在初期的理解基础上继续在实践中学习,不断积累经验,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如同日本人所说的,一个管理人的生命应该是一个连续的自我启蒙的过程,这是他们对研究与学习永无止境的另一种说法。实际情况跟他们所说的也差不多,在日本的组织里,资深者比资浅者花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研究,去阅读书本和文章;去和专家会面;去旅行调查以了解他们对手的工作情况;去和他们的部属坐在一起,倾听他们的意见和感想,而不是向他们发表谈话。

日本比大多数其他国家更能觉察到许久以前由哈佛大学的凯兹(Katz)教授定义为人事技术和概念技术的这两种管理技术,和技巧上的技术是同等重要的。这两种技术不能从课堂中学习而得,虽然在课堂上可以就此进行讨论和辩论。这两种技术必须经由实习发展出来,必须经由批评而精益求精,必须向熟练掌握这两种技术的高手学习,而得到较为全面的了解;若无实习,则大多数人皆不能轻易或不劳而获地得到这两种技术。

有关新组织的一个要点,就是组织将逐渐期望核心人员不只具备适合担当其角色的专门知识或技术,也能认识和了解组织的事业,拥有分析技术,以及人事上和概念上的技巧,并且能够保持不落伍。对于管理人而言,智识含有三个层次。日本人采用良师或顾问来确定这件事情,至少在开始时是如此。美国人则依靠个人的创造力,以及一种适合更个人主义的修养的团体协助。他们相信,真正有智慧的管理人能够自我发展。英国人迄今仍然依赖一种达尔文式的信仰,认为到了最后,最优秀者总能够成功,但是在一个好工作难求、有才能者短缺的世界中,这是一种无用而残酷的哲学。工作人员并没有完全具备新组织所要求的那三种智识。在起初任用新人的阶段,智识的种子或许深藏在新人的心中,但是若要其萌发成长则需要一个适合的环境,和细心的耕耘照料。在每一个层次上,聪明的组织者皆必须是一个学习的组织。

美国的大公司谈到要让每一位主管在每一年拥有五天工作外的训练。一家英国银行正鼓励中层的管理人尝试经营联合组织,而且目前他们要求这些管理人每年以九个星期的时间进修。这个时间占了他们的工作时间的20%。或许这些时间不应全部用在进修上,但是在新组织里,期望有才能的主管以五分之一的工作时间(一星期一天)为一个崭新的、较美好的未来做筹备并不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毕竟长久以来,大学里的一个传统就是每一星期应该保留一天供教员做研究。倘使所有的组织都像大学,追求属于范围内的真理,营造一种学习的文化,并开发新知识和新人才,那么以20%的工作时间追求这些目标并不是一种投资上的浪费。

四、新事业

新组织将视其需要把核心主管牢牢套在组织里。然而新主管是不会如此情愿地被套牢的,特别是当他们具备某种可以做为通行证的资格时。这就像大学教授保有权(tenure)所暗示的矛盾一样;有资格得到这种保有权的人并不需要这种保有权,而需要的人却不配得。事实上,当管理变得愈来愈专业化,且要求更专业化的资格时,主管会开始把事业看成专业上的事业,看出一连串可能属于也可能不属于同一组织的工作。而公司也不愿意向每一个人,即使是核心人员,保证其工作为终身职员。更多的合约将只在固定期间内生效,更多职位的任命将只限于某一特定的角色和工作,没有升迁的保证。报纸上的广告已反映出这种趋势:广告提供一个工作,而不承诺一个事业。

对于年轻新进的人员来说,事业仍然是大有可为的,然而他们现在很难再收到那种和聘书同时送达,概述退休金计划的小册子。无论他们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今日年轻的工作应征者和雇主再也不相信职位的任命是永久性的。确实,现在的组织逐渐不会去照顾职员的事业,但是他们会提供机会,并且协助职员发挥他自己的专长,以便更好地利用这些机会,你再也不会觉得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有某个人正考虑你的前途,注视你的发展,以及计划你的下一步。也许这一向只是个幻想,但现在甚至一般人连这种幻想也不会有了。就好像美国人所描述的,这是一种涉及“一个人的主动和团体的协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