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具有伸缩性的劳工
三叶草的第三片叶太容易被看成雇来的助手,即那些组织对之期望不高,也不会为此付出太多酬劳的工作者。一般说来,这些人就是劳工市场,一个在雇主高兴或需要时会以最低的必要价格进行收购的市场。这是一种目光短浅的管理哲学。这些人并不全部渴望做核心工作,他们在剩余的时间工作,因为他们必须打零工以维持生活,直到找到更好的机会。许多这样的人,就是那些不想一直做吃力的全职工作的女人,但这些女人的确想赚钱,想认识别人,她们想要一份能够弥补她们的其他工作的工作。许多人有两份或三份兼职工作,而且这些工作都是经过正式申报的,因此他们更适合被称为拥有工作目录的全职自我雇用者。其中有些人是年轻人,他们把工作看成是一系列的实习,或者是一连串赚取零用钱的机会。
我们应该认真看待这样的人,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兼职工作或临时工作是一项选择。如果组织要求,他们可以提供可改善的技术,他们可以负责,可以奉献才干和精力。他们并不一定渴望事业和晋升。他们有工作外的兴趣和关注,因此不会像核心人员一样去做些奉承的功夫。他们奉献的目标是职位和工作团体,而不是事业或组织。
由于被视为临时职员,这些人的反应也是非正式的。让兼职人员在星期五和星期六工作的百货公司出现,他们神圣的服务传统和礼貌传统将会受到明显的折损。他们没有投下大量的时间训练这些新职员,也没有说服他们依他们的方式做事,因为他们看出,这些人待在公司的时间不会太长,因而不会通过改善行为或工作来回馈这样的投资。这是一种最为糟糕的自我实现的预言。
组织必须习惯于这样一种想法,那就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想着随时为他们工作,即使他们能提供这些工作。管理核心人员的方式不能是;也不应该是管理具有伸缩性的劳工的方式,因为尽管有些人可能渴望拥有全职的终身工作,有些人则不一定。新的工作范例正开始让人们倾心。
如果伸缩性的劳力被看成是组织中一个有价值的部分,那么组织就会对他们进行投资,为他们提供训练机会,直到他们熟练掌握某一项甚至几项专业技能为止,并且给他们某些身分和优待(包括付薪的假日和请病假的权利)。那时,唯有在那时,组织才可能得到合乎必要标准的临时或兼职工作者。
然而,伸缩性的劳工永远不会拥有核心人员所具备的奉献态度和野心。他们所要的不过是适当的工资和适当的条件,以及良好的待遇和工作伙伴。他们有工作,而不是事业,组织不能期望他们因组织的胜利而欢欣,就如同他们不能期望分享组织的收益。他们不会因喜爱工作而倾力于工作;根据他们接受的教养,更多的工作值得也需要有更高的酬劳。这是一种契约上的劳力,但是这个契约必须公平且受到尊重。
4.第四片叶?
还有另一种必须被提及的转包契约。这是一种越来越广被采用的让顾客做事的办法。然而组织不支付任何酬劳给顾客,因此这第四片叶不能变成三叶草正式结构的一部分(这对于我们采用的三叶草意象是适合的,因为没有一株三叶草有四片叶子),但是无论如何这第四片叶是真实的。
现在我们从百货商场的架子上采购我们的食品及日用杂物,然而在过去都是忠心的仆人为我们的父母做这类事情。我们的私人汽车取代了运货车。家具制造商让我们相信自己装配组合自己的厨房和卧室是一个聪明的办法。银行家们很早以前就想出,如果他们能够说服顾客填写自己的存款表格,那么这些银行家,而不是顾客,将可省下几百万元。现在我们也从他们设在墙上的自动取款机上取款,而且认为这是他们给我们的一个方便。我们也自己装汽油,并且印刷自己的“地铁票”。
聪明的餐馆老板有一天可能会诱使顾客烹煮自己的食物,现在在速食店,他们只要求顾客清理残物,或者最好把食物带走,自己找一个用餐的地方。服装店、超级市场、药店和酒品店里的“自助”已经变成一种假借顾客偏好的名义却收节省劳力之实的聪明做法。
聪明的地方在于免去服务,然后收取提供可以选择的特别服务费用,例如收取特别递送或安装费用——熟食店提供那种我们的父母以前一向认为理所当然,但现在却要收取额外费用的服务。这是三叶草核心人员节省劳力,然后再把这个劳力变成订立合约工作者的部分工作的一种方式。这的确是一个聪明的方式。
二、三段插曲
1.沼泽地的变迁
有一次一位职业经理对汉迪说:“你称做自我雇用的知识工作者究竟是何人——在我每天早上从金(Woking)所搭的八点十分的火车上,我从未遇见他们。”
“不”汉迪回答,“你不会遇见他们。这些人不需要像你一样坐火车。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终端机和电话。”
有时候我们太全神贯注于我们自己的周遭环境,以至于忘了观看篱笆的另一边。
这种毛病不久之前才发生在汉迪身上。当他必须构思写作时,他跑到英格兰东部田野上的一间小农舍去,农舍四周不见一屋。在那里他可以隐退到一个和平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季节之外,你见不到任何变化。农舍前面的田地由现年八十几岁的查理和吉姆所耕种。他们仍然像一百年前的人一样地以手拔甜菜给牛吃,用镰刀割叶片。汉迪在写作时,吉姆经过他身边。
“来这里度假,是不是?”他说。
“不,我在工作,”汉迪指着他的纸张回答。
“我管那个叫做涂鸦,”他微笑着说,“不是工作。”
当然了,查尔斯·汉迪想到,整日在田地里忙忙碌碌的人怎么可能懂得知识工作者的那双白手?他们也难得认识一个知识分子。但是他们对汉迪说这条小路两旁的农舍现在半数都是新闻记者们的财产。也许即便是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某些东西也在变化着,两年多以前,吉姆还一直用大镰刀清理沟渠,而现在年轻的史蒂芬却用花两万英镑买来的履带挖土机来做这件事,并赚取酬金。史蒂芬一边开他的挖土机,一边还将随身听的耳机塞在自己的耳朵里听音乐!他真是一位技术高明的契约工作者。他还做些修理工作,而且正打算创立他自己的备用零件小厂。
查理因农地的价格而大发牢骚。这块土地是一片沼泽地,上面不能栽种太多东西,“我猜想有一天这里会再度变成沼泽”他说。然而隔壁有一块地在四十年前被卖出去,做为绅士们简陋的猎场。在这块土地上的正是英国,实际上也许是欧洲最大的植物和针叶树农场,这些植物只需要一、两寸潮湿的土壤便能正常生长。说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在大约两百英亩的土地上雇用了两百个人,而吉姆和查理却没有雇用半个人。这两百个人都是学识丰富的专家,至少是植物和植物栽植方面的专家。他们做了英国的生产业必须在各地做的事情,使产品变成具有高度附加值,这项工作需要有密集的知识,需要有研究和开发做为后盾,而产品则行销至休闲市场中。强纳森·杰士哈尼(Jonathan Gershury)的观点很正确:一个人的空间是另一个人的工作。“那不是耕种”,吉姆说,“那是园艺”。的确,我们宁愿看到的是一片成熟中的玉米田,而不是成排成排的小针叶树,但是怀旧之情赚不了大钱。
查尔斯·汉迪最后总结说:
除非我们以新奇的眼光看周遭的事物,否则我们常常不会注意到那些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我们有知识工作者,即那些被投下大量资本的工作者。在汉迪看来,转移到知识企业所面临的困难即是守旧的结果。睁开眼吧!你会看见。
2.电信
英国的F International是一个电子业的三叶草组织。法兰西斯·金士曼(Franicis Kinsman)在他的书《电信机》(The Telecommuters)中很恰当地形容了这个组织。这组织是由史帝芬妮·雪莱(Stephanie Shirley)在1962年所创立的,起初这个组织是一个称为“自由投件程式设计师”(Freelance Programmers)的小企业,由她在她自己的家中经营,做的是替公司设计电脑程式的工作。到1964年,这个组织变成拥有四个其他工作者的F International,而到了1988年则是拥有一千一百名工作者,其发展速度之快是相当罕见的。
然而有关 F.International 的重要及特别之处,在于这个组织70%的工作者每天都是从家里去一个地方工作中心工作,而且超过90%的工作者是女性。这个组织相信他们的办事效率至少要比一般的公司高30%,他们认为一般的公司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时间、午餐、走廊上的闲聊和私人电话等等占去了太多的工作时间,因而基本谈不上有什么办事效率。
这些女人大部分是自我雇用者,虽然假如她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奉献足够的时间给公司,她们就能够变成兼职,或甚至全职工作者。然而在1988年,领固定薪水的职工不到两百人。这些组织在总办公室有一小群核心幕僚,有若干个小型的支部办公室,最近则有一个成长中的工作中心网状组织,倘使职工必须和同僚会面或使用更专门的机器,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组织。个别工作者通过电邮服务、时事通讯和讨论会与组织连络,讲座会是以资深核心职员到各地开会问答的形式进行的。
F International的女职员和一些男职员是建立在一个核心周围的网状组织,依靠电话和电脑彼此连络,他们在家中工作他们并非独自工作,而是依特定的设计和安排在变动中的一组或一群人当中工作。就如同这个组织的开业执照上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设计来“经由现代电讯设备发展那些不能在正统环境中工作的个人和群体未被利用的智力。”
F International是一项非凡的成就,因为史蒂芬妮深思熟虑地计划去创造一种以独立者的身分和才能为基础的文化。核心自组织边缘的契约工作者中成长出来,而不是自其他部分。结果是这个组织在训练自我雇用的工作者和如何互相保持连络上投下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是他们也得到了相当优厚的回报。
我们没有很多个F International,但他们是一个成长中的趋势的极端例子。朗克复印机(Rank Xerox)公司在英国有其网状组织,即一群大约六十个市场、财政、人事和管理服务方面的专家,他们被编离中央组织,被鼓励创立自己的事业,并把他们的一些工作卖回给公司。ICL有两群高级兼职人员(相对于自我雇用者),即软件设计师和分析家,而且和F International一样,职员大部分是有小孩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