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华不说话，她的心思完全被沈芷菁给说中了，可她当然不可能承认。
“不是的”柳容华摇头。
沈芷菁没耐心听她辩解，打断她，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齐家现在肯定还不知道阮丹晨的身份，不知道她当年是代我上了齐承霖的床。更不知道你一直在沈家做小，始终没有名分。就是因为不知道，齐家才会接受她。”
“是，齐家现在已经不是看重门第的人家了，但就算不要求门当户对，也需要对方家世清白。如果他们知道阮丹晨的母亲一开始就做了我爸的情.人，靠出卖女儿进了沈家做小。家世这么不清不白，找人口舌，落人话柄，你觉得他们还会允许阮丹晨跟齐承霖在一起？”
柳容华脸色变了，瞳孔在眼眶里打着转，目光一变再变。
“到时候阮丹晨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也什么都没有，就算不甘心在沈家一直做小，但只要你不想离开，也只有做一辈子。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在沈家做小的。”沈芷菁抿了抿唇，冷声说，“柳容华，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之前我的想法就是，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在沈家得到名分。”
柳容华颤了一下，双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双唇哆嗦着，低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不是恨，毕竟我妈是去世之后，我爸才认识的你，我哪来的恨？对你我纯粹就是瞧不起，就你这样的，怎么配做我的继母？”沈芷菁不屑的冷声说道。
“不过这次你的机会来了。”沈芷菁说，“因为你在沈家的尴尬身份，齐家一旦知道了，就不可能接受阮丹晨。可只要你成了名正言顺的沈夫人，阮丹晨哪怕不是我爸亲生的，但也是有背景的人，而不是一个正给别人当情.人的女人的女儿。哪怕是沈家的继女，至少身份在那儿，齐家也不会不满意。”
柳容华不说话，她知道，沈芷菁分析的都对。
“所以，这件事情就是个循环，是我们双赢的事情。只要阮丹晨答应回沈家来，齐承霖解除对沈家的一切封锁，以后我们沈家跟齐家成了姻亲，相互合作。在阮丹晨住进沈家的那天，就是我爸给你名分的时候。你有了名分，齐家自然不会介意阮丹晨的身份，她也能顺利跟齐承霖结婚。”
沈芷菁徐徐的分析。
刚才在书房，沈嘉良就跟沈芷菁说过，只要阮丹晨住进了沈家，就凭阮丹晨那点儿能耐，那是她和沈嘉良的对手，不需要沈嘉良出手，她沈芷菁就能把阮丹晨制的死死地，到时候沈家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有了齐家这位姻亲在，她也能找个足够强大的家族嫁了，就算是八大家族也不无可能。
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她都31了，可还是单身。
不是她不想嫁，因为七年前的事情，她被齐承霖甩了，众人皆知，门当户对的大家族，没有人愿意娶她。而小家族也没人愿意跟沈家联姻，毕竟地位上的不平等，就意味着以后都要受到沈家的制约，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都舒心。
而普通人家，沈芷菁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别说普通人家，哪怕是小家族，就算小家族愿意，她还不乐意呢。
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结果一拖就到了这把岁数。
不过其实沈芷菁肯答应，主要的原因却不是沈嘉良的那句话，而是抱着要拆散阮丹晨跟齐承霖的主意。
只要把阮丹晨弄来沈家，就好办了。
就算齐承霖一直看不上她，她也不能让阮丹晨捡了便宜。
沈芷菁看着柳荣华一直变换的神色，轻轻地嗤了一声，撇撇嘴，说：“不然的话，就算齐家现在还不知道阮丹晨的底细，我也不介意去跟齐家说说，让他们知道知道，到时候阮丹晨还是一无所有，你就注定在沈园耗一辈子吧！”
柳容华抖了一下，咬着唇，双目含泪的看着沈嘉良。
哪怕已经是47岁的人了，看着也不过是三十五六的样子，娇滴滴的，又是双眼含泪，确实是挺让人心疼的模样。
“嘉良。”柳容华颤抖的吸了口气，颤声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在你眼里就只有这些价值吗？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值得你娶我，只有靠利用我的女儿给沈家换来好处，才能让你娶我吗？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只能靠这种有形的价值来衡量吗？”
“我从三十出头的时候就跟着你，到四十多的时候才被接到这里来住，却始终得不到你跟你家人的承认，这些我都无所谓，我告诉自己，我爱的是你，哪怕是没名分。我知道你对正鸿和芷菁的看重，所以跟了你，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再生一个孩子。三十多的时候，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就没想过，现在我都快五十了，也不可能了。我就这么把青春都耗给你了，能跟自己爱的男人生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只口不提跟我结婚的事情，就让我这样身份尴尬的呆在沈家，不管是什么人都能给我脸色。”柳容华顿了下，她这不是气话，在沈家，就连服务了多年的李婶，也是每次面对她，脸上总挂着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一点儿都不掩饰的鄙视她，虽没明说，可李婶那种反应，就是在瞧不起她今天的一切都是靠牺牲女儿换来的。
“现在你却又要拿这个当条件，让我去说服丹晨回来才肯娶我。嘉良，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娶吗？”柳容华含泪道。
“容华，你别这么说。”沈嘉良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极有耐性，“当年阮丹晨虽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可是最终的结果其实并没有如我们的要求那样。孩子是生了，可是被齐承霖带走了。芷菁也没能嫁给齐承霖，反倒是这些年一直单身到现在。可即使如此，我也把你接来了。如果真是非要跟你谈条件，其实因为目的没有达成，我完全可以一直把你留在那间公寓里，不接过来的。对你，我也是有感情，这么多年了，哪怕是没名分，也是把你当妻子一样看待的。”
“容华你说，你在沈家的这些年，我可曾在外面找过女人？可曾有女人来到这里来威胁你的地位？你虽然没有那一纸证书，但俨然已经有沈家女主人的地位了，你平时交往的那些夫人，不也是这么看你的？不然的话，她们又怎么会与你交往？我之所以从来没提过，也是碍于我的儿女，我也是知道他们心里其实还没有接受你，我也不想破坏家里的平静。既然我们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就不想去破坏它。”
沈嘉良叹了口气，“但是这次是一个机会，刚才我劝了芷菁好久，她也答应了，只要这一次你能做到，让丹晨回来沈家，改善了沈家和齐家的关系，我就能娶你了。”
柳容华吸了吸鼻子，眼泪也收住了，但仍是泪眼婆娑的望着沈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