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第一美人
两人一前一后,都保持着沉默。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的李言绪不知什么时候跟丢了花春晓,而她也浑然不觉少了一人,否则早已寻回头找到他了。
这……他到底是在哪里?
他四处张望,四周没什么房间,更不要提人了。他现在看到的只有一园开的妖艳的牡丹花。他从不知道原来牡丹可以开得那么有神。每一朵像赋有生命般,在阳光下展示妖艳的外表,点点的露水是灿烂的阳光赐予的礼物。风吹过,牡丹摆着花枝,露水随即滑落,像及一位喜极而泣的舞者。
他出神地在花中流连,牡丹的香气弥漫,宛如让人置身在梦境之中。而此刻,一位女子自花中而来,冶艳的胴体,绝美的面容,宛如就九重天上坠入凡间的仙女。
“你……”她不是花春晓吗?她不是在他的前面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子身穿白衣,与艳丽的牡丹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他呆呆地看着,而她对他露齿一笑,绝美带点妩媚的笑容差点让他失魂。
她举臂,旋转,长发白衣,在牡丹花间舞动起来。每一旋转,千姿百态;每一甩袖,婀娜多姿;每一舞步,魅惑众生。她不停地对他笑,媚中带羞的模样让他心动,他觉得沉重的身体随着她的舞步逐渐减轻,不断地减轻。
突然,他的手臂一紧,然后被人狠狠地往后拉。眼前的牡丹花逐渐离他远了,牡丹花丛中跳舞的她消失了,感觉他正从天上回到人间,让他的心有淡淡的失落。
“欢迎回到人间,李公子。”幸亏她及时发现他不见了,沿路返回寻找,否则他此时一定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她看向他,发现他双眼迷离,眼瞳没有焦距,却又能清晰倒映她绝美的脸庞。
“李公子!”还没回魂?不过这也难怪,常人进入了忘魂牡丹园都会三魂不见七魄,只因里面跳舞的女子是天下第一美人——风,风她长了一张能魅惑众生脸,只需被她看一眼,便会丢掉三魂,少了四魄,剩下的三魂在体内,等死了之后再到地府去投胎。
可是只有三魂的鬼不能投胎往生,只能在地府徘徊,等鬼差寻回丢失的魂魄之后才能跳入轮回池往生。为此,地府的阎王森罗老派鬼差来与她谈判,只要风不四处乱走,用一张妖媚的脸勾人魂魄,让他们得以维护地府的秩序,在十八层地狱下的罗刹花随她爱采多少就采多少。虽然这个条件很诱人,可她还是爱莫能助,风她除了偶尔来四季谷糟蹋她无数花之外几乎是音信全无,她还没那个本事抓住风。
“春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了?”霜铁从远处走了过来。他本是路过,却遥遥地发现这里好像出事了。
“梅飞,你来得正好。弄醒他。”她不想再和鬼差谈判了。每到半夜那些鬼差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是怕鬼差的出现,而是怕吓死春庄的小女婢。
“是,春主子。”应了的霜铁伸出手,“啪啪”打了离魂的李言绪两个耳光,而李言绪的脸颊迅速浮现了两个红肿的五指印。
“霜铁!你敢打朕!”他瞬间回过神来,澄澈的眼瞳闪着怒火,看向一旁的臣子。
脸颊上火辣辣的五指印,让他没有冤枉自己的臣子确实是打了自己的事实。这样以下犯上绝对是死罪。
“恭喜皇上重返人间。”霜铁冷冷的嗓音尽是讽刺。竟然敢进入忘魂牡丹园,真是典型的嫌命长。
“什么意思。”他还没死哪来的重返人间之说。
“李公子真是才“色”兼备,牡丹园里的美人可美?“她淡淡地讽刺他。
“美!”他听着她的讽刺,有些疑惑了,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和霜铁都奇怪地看着自己。
“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风。”天下第一美人,说不美的一定是瞎子加聋子。
“风是谁?”他没听过这个名字,更不认识这个人。
“里面跳舞的女子。”一舞魅众生。
“里面跳舞的是你。”一样的容颜只是不同的衣裳。他这才发现。里面跳舞的她身穿白衣,现在在他面前的她身穿粉衣。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我?!”开玩笑,那里面的明明是风啊!她记得她在布牡丹园这个阵时,与风谈判了三天三夜,最后约法三章才让风跳上一舞,没理由里面的人变成了她。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那确实是你。”对他勾齿一笑,将他的心也勾去了,这生他怕是认定她是唯一的妻了。
妻?!他看向她,有些诧异心里浮现的这个词。早在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吸引,然后他的一整颗心逐渐失落。他伸手按住自己心房的位置,心不停地跳动,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爱上她,对,那是爱,他确定的这种感觉是爱,所以才想娶她为一生的妻。
可惜!她有意中人了。他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他横刀夺爱只会徒留臭名并让三人伤心难堪而已。这样爱着她也好,起码以后的某一天回首起往事,还记得自己曾经真的爱过一个女子。
“梅飞,你要不要帮我查证一下。”如果是哪里错了也好让她有机会将风召回来,现在距离上次风来的日子不知已过了多少个春秋了。
“春主子在说笑吗?”在四季谷住了三年以上的人都知道,春庄有四处地方不能进,有月季园,牡丹园,芍药园以及桃花园。这四个表面上是花园,其实是融合了八卦以及天象的星罗棋布,一进去便三魂少七魄,不得投胎转世为人。
“没有。”她真的是很认真地想找个人求证。
“那牡丹园里有什么吗?”他疑惑地看向两人。迎风招展的牡丹妖艳无比,有什么令人惧怕的吗?
“没什么。”只是会看见幻觉而已,看了之后死去。
“那又为何将这一亩的牡丹置放在这里。”这里少有人经过,谁会目睹这么娇艳的牡丹。
“牡丹园置放在这里自然有放在这里的道理。”四个花阵都在东南西北处守着春庄,根本没有人会去欣赏这些花,因为四处都划分为禁地。不是每个人像他那样,很“幸运”地跟丢了她,然后在这里“欣赏”争妍斗艳的牡丹。
“这么美的牡丹放在这里多可惜。”如果拿去供人欣赏,定会让人眼前一亮,然后花重金买下一盆。
“我觉得还不算可惜。”这个牡丹园里的牡丹因她布的这个阵才常年不败,如果出了这个阵就会马上枯萎,然后化为粉末。
“怎么不可惜,这样的花绝对能轰动京城。
“公子你累了。梅飞,带他去休息。”她不想与他再争执,太累人了。
“我还不累!”有她的陪伴又怎么会累。
“还是请公子早点休息,明天好一早上路。”
“姑娘不介意就叫我言绪吧。”他们当不了夫妻可以当朋友,朋友之间不必这么生疏,他心里想。
“李公子你如果累了可以叫梅飞带你去休息。”她没回答他的话转身便离去。她不想为一个称呼说上半天的于理不合。
“那你呢?”为什么她不陪他?
“我去干活。”她头也不回地回答身后的问题。
“你是一庄之主。”不需要老是干活,可以吩咐下人去做。
“明天要出谷了,我去打理庄内的一些事。”正因为是一庄之主,所以才忙不过来,他还好意思说。
其实都怪自己傻,竟被他诚恳的眼神注视就傻傻地答应人家出谷,害她一天之内要告诉展叔不能干这个,不能买卖哪些花,然后吩咐另一名管家朱花照料好庄内的花,还得将地窖里的酒开窖,分送夏秋冬三个庄,她真的很忙。
“我可以帮你。”也可以陪着她。
“公子是客人。”他留在房间就是在帮她。免得他一会儿不知跑到哪个阵里被勾魂夺魄,她不是每次都那么及时在他魂飞魄散之前救回他。
“相识便是朋友,你可以让朋友帮你的忙。”所以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客人,而是友人。
“梅飞,带他去休息,别让他乱跑。”
她没有理会他,在一个转角位,她的倩影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夜黑得深沉,月色在夜中弥漫,给大地的一切披上银纱。
一个火红衣服的男子一翻墙,在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站在了春庄内。
因为春庄从不需要人夜巡,所以此刻的春庄寂静得想一座空庄。火红衣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如果一有动静他便第一时间逃之夭夭。可是他穿廊走厅都没发现人,庄内的每个人都睡得死死的。
天助他也!火红衣服的男子高兴地想着,本来以为潜入这个庄是件很困难的事,没想到这个庄的主人竟不派人夜巡,让他大摇大摆地走也不怕被人发现。这个庄的主人是太笨还是太自信了,就这么放心地都睡觉,难道就不怕某一天夜里被人杀了也没人知道吗?
火红衣服的男子借着月色小心地勘探庄内的地形。今晚的月特别圆,特别亮,所以让他将回廊的拐弯处看得一清二楚,也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的男子。
男子身穿紫衣,贵里贵气的不管怎么看都是纨绔子弟。所以宽了心,认为是自己不小心经过在紫衣男子的面前才会被发现。
“你是什么人?夜探此地有何目的?”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言绪。他在床上辗转难眠,闭眼时花春晓娇俏妩媚的容颜,睁开眼则是她与另一名男子相拥的场景,不管闭眼睁眼都是她,所以他索性盘腿而坐,打算打发一个晚上的时间,不料却让他发现了一个侵入者。
“你一身红衣在夜里招摇,难道真当庄内的人全死了。”真是自信。他心里暗暗鄙视道。
火红的衣服在月色中格外地刺眼,宛如一团烈火在随风燃烧。
火红衣服的男子并没有说话,他飞身一跃,跳上屋顶,企图离去。
“想逃。”李言绪冷笑,轻身一跃,施展轻功追捕火红衣男子。
男子没料到他会武功,神色慌张,更是尽力地逃跑。眼看就要被捉了,男子灵光一闪,一矮身藏身在暗处,希望躲过他的追捕。此时的月亮正被天边吹来的云遮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让男子得以藏身,而他失去了男子的踪迹,只能停在屋顶上,双眼不停地注视庄内的一切。
暗处的男子见月被云遮住了,而屋顶上的人也察觉不了自己的踪迹,他捉准时机,往屋顶上人的方向扔了一个暗器,不知是风向还是哪里出错了,本应击中紫衣男子心房的暗器却偏移,只击中了紫衣男子的左肩,从而让紫衣男子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火红衣服的男子转身就想逃跑。
月从云中出来,银白色的月光瞬间照耀大地。
火红衣服的男子瞪大眼睛看着眨眼瞬间来到自己身后的紫衣男子,紫衣男子负伤的左肩不断有血滴落,让那一片紫衣全变色,男子的眼神冷冽,风吹过他过长的发丝撩过了他的脸,让他此刻形同鬼魅。
火红衣服的男子心中大喊糟了。只见紫衣男子身形一动,一掌打了过来。
这一掌因内力不足,只把火红衣服的男子打退了几步,然后呕出了一口鲜血。
自知不力敌,火红衣服的男子转身便施展轻功逃跑。
李言绪按住左肩,想负伤追上去。
“公子别追了。”
如莺般清脆且带点妩媚的嗓音让他的动作停止,他转身便看见花春晓自柱子后面走出。她散着发,在月色的照耀下,整个人发光发亮,看得他直发呆。
“李公子不必再追了。”
“为什么?”他收敛心神,看向火红衣服的男子逃离的方向,不知那男子有何目的,为什么不追?
“公子追了也没用,还是先疗伤吧。”他肩上的伤让她触目惊心,刚才如果不是她扬手将风向改变,恐怕他早已死了。
“这伤不要紧。”虽然真的很痛,但为了她的安危。他可以不顾生死。
“请李公子听我说,不要追了。”
“为什么?”他要得到不追的理由。
这……她有些为难了,不知该不该告诉他,那边是他今天陷下去差点魂飞魄散的牡丹园,他继续追只会同那人同归于尽,而且是死不足惜,因为他死都不听别人劝,能死得光荣吗?
“公子不必问那么多。”问太多只会令她的身份暴露。
因为她总不能指天画地地告诉他那些花阵,更不能说出她的身份,毕竟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次过客,并不需要知道太多。
“那我能问问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吗?”他不认为她一个这样的弱女子深夜不睡有什么特别好的理由,除非是和情郎幽会。
一想及此,他更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和公子干同一件事。”春庄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何况是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说你知道,不,你也想捉那红衣人?”他激动地用吼的。
“我是一庄之主,捉夜闯我庄的贼有何不对。”
“没什么不对,可你会武功吗?”这才是重点。
“不会。”她平静地对着一头濒临发火的狮子说话,而且毫不畏惧地踩了狮子的尾巴。
“你不会武功又怎么捉那红衣人。”该死的,说不定那红衣人见她如此绝美把她掳回去。
“李公子。”不需要用吼的她也能听见。
“叫我言绪!”他继续用吼的。老是公子公子的,听得他烦心,他多么想听她用红唇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肩上的伤血流不止,请进来上药。”她推开身后的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你不叫我言绪我就不去上药。”他执着地想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
“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并不强人所难,晓儿。”听他叫她晓儿叫的多顺口,便知并不是强人所难。
“我有‘意中人’了。”所以别叫她晓儿,听得她心里发毛。在四季谷内,春庄的人叫她姑娘,其他三个庄的人则尊称她一声春主子,还有那么几个人叫她春,还没有人叫过她晓儿,令她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我们是朋友。”他的心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却没发现自己在争取一份不属于朋友的权利。
“朋友之间的称呼不需要过于亲密。”叫得像情人之间的昵语。
“可以的,晓儿,来,叫我一声言绪。”他坚持。
她看着他,对他露齿一笑,在他以为她张开樱唇要叫他时,她却说,“不可能。”
“为什么?”叫他的名字有那么难吗?
“请进来上药。”为什么他老问她为什么,她又不是百事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问必答,答前钱先付。
“你不叫我的名字我就不去上药。”
“不上药你这只手就会废了。”因失血过多,加上伤及筋脉。
“那都是你害的。”叫他一声言绪就好了,何必非得这样。
“公子何必执着于一个称呼。”她不能生气,因为她现在莫过于对一个四岁小孩子说话,所以不能坏了在‘小孩子’心中的‘大姐姐’形象。她无奈地想着。
“那你又何必执着。”
“公子。”你好烦啊!她忍住将人打昏的冲动。
“叫我言绪。”他仍坚持己见。
“梅飞!”忍无可忍了,她大叫了一声。
“是,春主子。”霜铁不知从哪里现身,恭敬地立在她的身后。
“定住他。”她是没有武功,但不代表不可以叫人。只要定住了他,她不信还不能上药。
“是,春主子。”霜铁身形一动,快得连影子也看不到,待看到人时,霜铁已经立在了她的身后,人恭敬地站着,仿佛从未移动过。
如此高超的武功他绝对比不上,为什么他与霜铁相处了两年都不知道霜铁那小子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藏得真好。他狠狠地瞪住她身后冷冷的男子,心里不断骂他。
她莲步轻移来到他的面前,揭开他的外衣为他敷药。她从怀里掏出的小瓷瓶散发着异香,里面透明的药膏一抹上他的伤口,血就被止停了,还伴随一种热辣辣的感觉。
春庄的夜晚偏热,所以他裸露左肩也不觉寒冷,反而因伤口里涂的药而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令不能动不能说的他此刻非常想问那是什么药。
“好了,我先去睡了。”她优雅地伸个懒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于是,原地只剩下两个男子在对峙。
他瞪向霜铁。这小子怎么还不来给他解开穴道,难道要他一个晚上在这里吹风不成。
“皇上。”霜铁一步一步靠近他。
说什么,还不快点给朕解穴。他继续瞪向霜铁。
“皇上不会因为臣护主不周而责怪臣吧。”
会,他一定要霜铁将‘护主不周’和‘有损龙颜’这八个字抄九万遍。
“臣惶恐,两个时辰后皇上就可以动了,所以还是请皇上自己一直向前走,再转左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说完,霜铁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好像被戏弄了,而且还要向木头人那样站两个时辰才可以动。他可是皇上,委身当了一次护卫保护这个庄,不但没被人感谢,还被人嫌弃,最后还被臣子‘罚’站,试问天底下有他那么窝囊的皇帝吗?
没有!
有没有人经过顺手帮他解穴,他的腿好麻,站的好累。
有没人来救救他这个落难的皇帝……
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停在了春庄的门口,马车的外表朴素,可是里面都铺有软垫,所以坐上去不会因马车的颠簸而不舒服。
李言绪和霜铁一人驾马车,一人骑马,而花春晓则坐在马车内。
“姑娘!姑娘!”
马车已经离开春庄一段路了,但远处的一声声熟悉的呼唤令前进的一行人停了下来。
“展叔?”她探出身子,远远便看见了奔跑而来的老者。
他勒停了马车,看着她优雅地跳下车,心里不停地想,他们不会现在才来道别吧,刚才他们出发时,他还刻意地在春庄门外等了又等,却老不见有人来送行,主子出门却没人来送行,这个庄的人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姑……姑娘……,借……一……一……步……说话。”展叔气喘不已地拉过她。他展叔年纪大了,还要他追着马车跑,人家马车有六条腿,他只有两条,这样跑实在是累人。可这么大件事不亲自告诉姑娘他不安心。
“展叔,你先喘口气,慢慢说。”不是说不用送行,展叔还跑来做什么?
“牡丹园发现了一具尸体,白牡把尸体拖了出来,证实了那人是昨晚死的。”看那个人的死相好像很陶醉,令他想进牡丹园看个所以然,却被朱花拦住,还命令所有人后退一尺,只让白牡进去牡丹园将人拖出。
“有没有查到身份。”原来展叔紧张兮兮拉她到一旁,还一副生怕被人听见的样子,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不知道详细的身份,但那人腰间系了一个‘焰’字的令牌,还有一身的火红衣服,所以朱花猜测是一个叫火焰门的小门派,叫大家放心。可我放心不下,姑娘你要知道的,那个什么火焰门的派人来春庄定不会是好事,况且现在他们的人还死在咱们的春庄。姑娘你现在外出,说不定那些人会捉准时机对姑娘不利,如果姑娘在谷内还好,至少有三位主子可以帮忙,可现在姑娘要出谷去,姑娘是一介弱女子,又没有武功可以防身……”
“展叔。”她无奈地在心中叹气,展叔的身子还真是硬朗,跑了这么一大段路喘口气再说话仍能说上半天,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出谷啊。
“姑娘,你要自己小心一点,还要注意身体,风大了记得要添衣,热了就出来马车外透透气,别老坐在马车里憋坏身子,累了就要休息,不必介意那个姓李的眼光。如果他在路上欺负你,你回来告诉展叔,展叔会替你做主,还有不要乱吃外面的东西……”
“我要走了,再不走就天黑了。”她毫不怀疑地认为只要展叔愿意,可以对她说上一天一夜还意犹未尽。
“姑娘你记得我的话没。”没有记得他可以再说一遍。
“记得了,展叔你快回去和朱花商量将那个人葬了吧。”死者长已矣,况且那人已经不能投胎为人了,她秉着一点良心讲那人的遗体好好安葬。
“是,姑娘一路小心。”姑娘这样只身闯江湖,他说不担心是假的。
“快回去吧。”她挥手告别,重新回到马车里。
“姑娘小心身体,记得要吃好睡好……”展叔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不停地说,也不理会马车里的人是否能听见。
“展叔他老人家和你说了什么?”李言绪好奇地问向马车里坐着的她,他不想自己有事被瞒着,而且是关于她的事。
“没什么,只是交代了一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可他又为什么紧张兮兮地将你拉到一旁才说呢?”如果只是一些琐碎的事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不需要一副怕被人听到的样子。
“李公子你多心了,一些庄内的事不需要公子如此挂心。”意思是要他少管闲事。
“晓儿,你还是不愿叫我言绪吗?”一句话里有两个‘公子’,语气生疏得好像两人刚认识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样。他们也认识了一天一夜了,没必要这么生疏。
“公子何必执着于一个称呼呢?”又是昨晚的事。
“那你又何必执着。”他逼她叫他的名字。
“梅飞,你来一下。”她逃避这个问题叫着领头的霜铁。领头的霜铁回过头,策马往马车靠近。
“不要拿霜铁当借口。”昨晚也是,谈到不想谈的事她总会叫出梅飞这个名字。然后霜铁就会出现坏他的事。他瞪向奔来的霜铁,心里不停地发酸。
“我没有拿他当借口。”就算有也是他逼的。
“那你为什么叫他。”
“不为什么。”又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老问她为什么。
此时霜铁已来到的马车旁,他轻轻地从马上跃起,平稳地落在马车上,轻功好得没让马车有一点的颠簸。
她将霜铁招入马车内,并放下厚厚的车幕将他隔绝在外。他双手拿着马的缰绳,身子侧向马车的内侧,希望可以听到些什么。可是他不管怎么听也只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交谈声。他嫉妒地瞪着车幕,心里很想将里面的霜铁大御八块。说什么庄内事,霜铁又不是她庄里的人,为什么就可以与霜铁谈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好讨厌自己总是充当局外人的角色,让他想帮她也不知道从何帮起。
良久,只听马车内的霜铁应了一声‘是,春主子’,随即车幕被拉开,霜铁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驾着马车的他的身旁。
“皇上,臣有事先走一步,请皇上务必保护好春主子。”
“你有什么事必须先行一步?”一定有事瞒着他。
“皇上,臣先走了。”
霜铁吹了一声口哨,不知已跑到哪里的马随即从远处而来,不停地追赶马车,而马车上的霜铁施展轻功,准确地落在马背上,手一拉缰绳,策马与马车相反的方向而去。
“霜铁!”他探出身子想召回已远去的臣子,让臣子先回答个所以然,交代清楚再离去。
而马车因他这个动作剧烈颠簸。
她受不了地揭开车幕,拉过缰绳让马车继续平稳前进。
“你会驾马车?”他像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这有什么难。”她笑得很平静。其实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骑马,不必做马车。
“我以为你只会种花。”看来是小看她了。
“我也以为公子只会坐轿子。”
“你……算了。”他想要她叫他言绪,却不想让气氛僵化。
她见他不说话,于是重新放下车幕。
他满腹疑问却保持沉默,她更是在车内安静地坐着。
车内与车外皆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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