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努力地回想今儿早上胡辣汤里的荤菜,回想了半天,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瞪大双眼瞧莫辰,“你骗人,我最讨厌骗人的混蛋。”
“为何说我骗人?”莫辰不怒反笑,将桌上的暖酒倒了些在自己的杯中,又倒了些在念念的杯里,才缓缓道,“很多细节就在你不经意间,只是你太过相信魔厨了。”
这顿饭吃得不愉快,桌上的几个小菜依旧是小二先前送的,念念一直闷闷不乐,觉着莫辰肯定是骗她的,又觉着一天不见小青蛇,约莫着真的遇难了?
刚想起身离开,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念念努力睁大眼看莫辰,莫辰也在那边撑手扶额,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刚想说一句话,“嘭”一下,念念与莫辰不约而同地倒在了地上。
头,昏昏沉沉,一阵阵地犯疼,身边却似乎有人在轻声细语。
“你不是说这个男人很难搞,你瞧,我搞定了?男人么,我懂。”
“呵呵,还是红娘厉害,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会给你的,只是,现在不在我的身上。”男人的声音很熟悉,让念念听了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哼,男人的话能信,我还是红娘么?快说,到底如何才能让我完完全全变成人身?”女人的声音陡然高昂,似乎很气氛,念念不敢动,身旁有熟悉的味道,大概是莫辰,不知道莫辰怎么样的。
“呵呵,什么事儿都骗不过红娘你,其实,你要的东西就在这个女人身上,不过,我要的东西也在她那,所以,红娘,待我拿到东西,再将这个女人交给你?”男人声音依旧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且信你一回。”有人推门的声音,屋内变得异常安静,突然一阵刺鼻的气味喷洒开来,顿时将念念熏得狠狠咳嗽了一番,念念睁开眼,那个人,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念念,眼里有着不明所以的光芒,眉头紧锁,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醒了?”男人声音冷漠,“你都醒了,你旁边那人还没醒,大概是红娘下药下得重,死了吧。”
“胡说,他怎么可能被毒死。阿乐,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念念朝着地上呸了一口,“真真是当年瞎了眼,遇见狗。”
阿乐不怒反笑,“你身边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咱儿子的血。”
原本念念不担心的,却因为这句,全身都一阵阵地发凉,那夜在月下,念念问起莫辰,“你这样让莫默下毒,就不怕哪天真被毒死了?”
莫辰只是看着月光,将手指指点点,道,“你信么?嫦娥不在月宫。”
“嗯,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么?”
“有啊,我只是想告诉你,能毒死我的毒,不在莫默的手里,而是在他的身体里。”莫辰说罢就将念念推倒在地,“要不,我们来个花前月下,给嫦娥瞧瞧?”念念当时气急,将莫辰拍了一下,就跑了。
“莫默不是你的孩子,你将莫默怎么了?”无奈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念念无法站起来揍阿乐,“没怎么,就是借了点血。”
“乐乐。”红娘从门外探出了一个脑袋,完全没有刚才语气里的盛气凌人,阿乐见红娘如此温柔,也就换了一脸的笑容走了出去,出去后念念注意一会儿着外面的动静,用肩膀蹭了蹭莫辰,毫无反应,就待她快要急哭的时候,门直接被人踢碎,那人的脚就卡在碎掉的门上,然后又有个人直接连人和门,一起推开,来人是魔厨和魔君。
魔君直接念咒将莫辰收进袖口,“还会走么?”他看向念念,眼神里一时间流入出许多的情感,却最终归于平淡。
“嗯。”魔厨将念念的绳子拽开,三人直接跑回了魔君殿,进门后,魔君又急忙将殿外的结界弄得厚了几分,“为何如此紧张?”
念念目前还是觉着头晕乎乎的,但她更关心的是莫辰和莫默。
“你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由仙化魔,经过如此心境,要么化魔成疯,要么魔力会比普通修魔厉害上一些,我必须得防着他。”魔厨说罢,又在魔君的结界上加了一层,“大舅子,你可别小气,不然到时候又惨了。”
魔君冷哼一声就进了屋,魔厨领着念念去了另外一间屋子,亦白在等她,莫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的夫君,如何了?”
“不怎么样,莫默的血是他致命的毒,最近百年内他又受过两次内伤,灵力波动过大,所以,我们也说不准。”亦白说话永远都是柔声柔气的,现在突然严肃起来,念念明白,这失态很严重。
“念念,莫默……”亦白还想说些什么,但念念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开口,于是念念转身问道,“你们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人来取么?”
魔厨与亦白面面相觑,双双摇头,头还是有点昏沉,念念捏了捏太阳心,招招手,“我有点累,莫默他不会伤害他的,对了,米白呢?”
“米白去追莫默,至今没回。”
事情突然如此,念念实在没有想过。瞧着床上安静沉睡的莫辰,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夫君,你说,该如何才好,夏青被抓了,莫默也被抓了,你还在睡,米白这个小家伙又不知道如何了,真的很愁人,夫君,我太笨了,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
细长白皙的手指依次抚摸上莫辰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终于忍不住,唔唔地哭了起来。
亦白与魔厨也是帮不了什么忙,就退了出去,刚出门,亦白就忍不住趴在魔厨的身上狠狠哭了一场,“你说,你说莫默怎么办。”
“你别着急了,念念说没事就没事。”魔厨将亦白的眼泪擦干。
“可是,念念自己都哭了。”
魔厨被说得顿时无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用手拍拍亦白的肩膀,“谁敢欺负我儿子,老子死都要将他的头拽下来。”
“夫君,你听到了么?有人欺负咱们的儿子了,你是不是也该将他的头给拽下来。”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念念一个人在说着什么,似乎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