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念念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犯困,那些神神叨叨,妖魔鬼怪她不懂,也不想,那些勾心斗角你来我往,她懂,却假装不懂。
后来莫辰将她带出去的时候脸是臭的,手是紧的,步伐是快的。她知道,莫辰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没有一个男人会大气到让别的男人同他争夺妻子。
一路腾云直接架到了亦白与魔厨住的地方,亦白是魔界的公主,所以庭院异常大。撇去那现代化的建筑物,直入亦白的庭院,顿时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古里古气的门,古里古气的院子,古里古气的小桥流水,还有一个如瀑般长发的女子在庭院中为花儿浇水。
“来了。”这声音,如同清风雨露,回荡山间,如同早晨的阳光,温和却又不失明媚,是亦白,那个将她孩子当作自己孩子,将一切的疼爱都给她孩子的那个女人。
长发女子转身,白皙如凝脂的皮肤,浅笑颜开,手上虽然拿着一个瓢,却不失文静与气质,对着念念颦颦一笑,“默默跟着他师父去采药了。”
这一笑,似乎晨曦都落去了光辉,只为衬托她的灿烂,“进屋坐坐吧。”
进屋,魔厨正在拿着抹布擦桌子,见到莫辰和念念,顿时将抹布往身后一藏,一脸尴尬道,“哎呀,贵客,稀客,无事不登三宝殿。”
“其实你想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吧。”念念撇撇嘴,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大厅左侧的一张木椅上,一脸灿烂地看着那个想要说他们是黄鼠狼的魔厨。
魔厨哈哈干笑了一番,立即道,“我去给二位倒水。”一溜烟跑得没影没踪,念念轻叹一声嘲笑道,“在冥界和人界还挺威风霸气的,怎滴做了你夫君,就如此这般,唉哟喂。”
亦白轻声一笑,对着念念打趣道,“被我管教得好呀,你们那边不是说妻管严么,我家的就是嘛。”
聊了聊家长,到了正午,魔厨将烧好的菜端了上来,这个院子虽然大,但是却没有仆人和其他无关的人,只有亦白夫妇和莫默,所以显得孤零零的清淡,念念他们既然来了,亦白自然极力挽留他们在这里常住,所以,在这魔界,念念也真正过起来无忧无虑的米虫生活,但许久许久以后,经历了那些风浪与离别,念念依旧想着回到魔界,落叶归根。
莫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满头大汗,一大箩筐的草药,见到念念后礼貌性地点点头,“大妈。”这称呼顿时让念念风中凌乱,在和亦白聊天的时候念念也早就明白这个字条绝对不是莫默写的,所以说,肯定是有人想让她来到魔界,然而,来到魔界做什么,怎么做,念念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如何,这个写信的人,肯定有这人的目的。所以莫辰在亦白的院子里下了结界。
莫默个子不高,只到念念的腰间,声音软软糯糯的,箩筐比莫默高了许多,特意把布条系得很下,这样莫默背起来不至于将将箩筐的边角磕在地上,他对念念的神情冷淡,见到亦白后,会直接放下箩筐,小心翼翼地箩筐递给魔厨,然后直接扑进亦白的怀里,然后柔柔地唤一声,“娘亲。”
这声音,能够融化钢,融化铁,融化世间万物,念念并没有醋起,突然看见这一幕觉着很是圆满,心里也说不出的高兴与兴奋。
“莫默不乖,没有好好叫人。”亦白轻轻推了一下莫默,浅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用严厉的口吻对着莫默说,“那位是你的娘亲,那位是你的父君。”
莫默却丝毫不被亦白的威严给吓到,踮起脚尖在亦白的脸蛋上也亲了口,用软糯的语调道,“我的娘亲,只有一位,她将她的血融入的我的身体,将她的灵气贯穿我的筋脉,我的父君,也只有一个,他会在我哭闹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哄我,会在我想吃任何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将好吃的送给我,在我受伤被人欺负的时候,直接拿着锅铲去将那群人揍得落花流水。”
莫默转身看向亦白和魔厨,“娘亲,我们的血缘关系还不够浓烈么?父君,我们的相依相靠还不够铭心么?莫默不想要第二个娘亲和父君,莫默只想要我们一家人,快乐地在一起。”
这算不算一场告白,算不算一次澄清,算不算立场的坚定,念念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不舍,眼中流入的竟然是佩服,和莫辰一样,“魔厨,你家的小子不孬。”
这是念念说的,她也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魔厨是莫默的父君,亦白是莫默的娘亲,“小家伙,我可能收你为干儿子呢?”
她蹲下身子,与莫默平视,一脸都是坦然,不做他想,只为一个孩子的立场和纯粹的心灵,大人的想法永远太多,永远都会顾此失彼,然而孩子不同,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爱好,也有的心灵领悟,这一点,念念的唯唯诺诺和虎头蛇尾,永远都比不了莫默,但她知道,莫默在亦白与魔厨的教育和带领下,会变成一代袅雄。
“自然可以,只是,你可别想占领了我娘亲的位置,还有你。”莫默一手指向莫辰,严肃道,“虽然我和你姓,但你不允许占领了我父君的位置,否则,我会咬死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么这次立场的表白,就是为了他们两人退让,或者是与他们两人撇清关系,莫辰恍然一笑,“果然,你这小家伙比你干娘聪明多了。”
月光照射着整个魔界,这里一片宁静,没有人界的灯红酒绿,不管是街道还是小道,都是一片宁静,一行五人坐在湖心亭中,欣赏着荷花精灵的跳跃,金鱼小怪的翻腾,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吃着点心,一切都如月光般惬意,一切都如夜晚般平静。
只是,这样的平静到底还会有多久,即便是莫辰,都不知道这样的平静会在何时走向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