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着一些紧张与窘迫,门外似乎没了声音,小声嘀咕,“走了么?”开了一条门缝朝外看去,只见那个男孩依旧阳光,双肩包依旧跨在胸前,只是轻启薄唇,“等我。”
然后也不等灶君反应,转身走入林中,消失在灶君的视线里,灶君也学着男孩的表情,“好的。”这算不算一问一答?
两个月在天界,只是吃一点念念做的好吃的,和天君汇报人间烟火,但灶君没有上天界,她将自己锁在人界,看着地下书房的烟火录,就这样,整整想念了两个月,硬生生将烟火录逼出了地下书房,逃窜在山林中找小精灵玩耍。
灶君如同得了失心疯,变换了一本人间的日历,天天数着日出与日落,待一个日月轮回,就将日历撕掉一张,周而复始,终于撕掉了六十张日历纸,她反倒紧张起来,如坐针毯,匆匆出了地下书房,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又对着镜子左顾右照,终是笑呵呵地旋转了一圈,“真美。”
灶君不属于妩媚美人类型,但绝对可爱与水灵,她与月神一样,虽然成年,看起来却如同是个孩子,长得好看的孩子,清秀可爱,圆圆的脸蛋上面镶嵌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起来如同会说话一般,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能觉着这个人心灵绝对通透,然而,灶君却喜欢穿着红色的衣服,照她的说法便是,火系法术必须穿红的别人才知道是火嘛。
看着镜中灵动的自己,终是叹了口气,“像我这么美丽,应该会被喜欢吧。”随即转身离开,镜子里的背影显得有些萧条与孤寂。
今日的太阳似乎很好,日头高照,即便在林中也能感知到太阳散发的热度,灶君在额上用手架起凉棚,坐在门框上,眼睛左顾右看,似乎很焦急,却又有些紧张,放在侧身的小手紧紧握拳。
日头慢慢西下,西边的云彩变得通红,灶君还没有等到自己需要等待的人儿,表情有点焉,垂头丧气的,刚想回家,却听后面有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在林中看了你许久,等到太阳下山,才敢出来。”
灶君看了下太阳,果然已经隐没了踪影,抬头看那个令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终是忍不住哼了一声,“为何一定要到太阳下山。”
“两月之约,我得守时呀。”昊空轻笑,将天边的红霞都顿然失色。
灶君却涨红了小脸,握起粉拳,“你敢对妖精守时?”作势在昊空的面前晃了晃,昊空却笑着接过她的拳头,“两个月,我都是数着日子想着你,我真的不知道为何就一面之缘,你这个小丫头就进入了我的脑海,日思夜想,睡觉都睡不好,工作也没心思,总想时间快点,快点,我大概是被你的妖法给迷惑了,但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昊空又是一阵轻笑,“我都是自愿的,被你这个小妖精将心脏狠狠地抓住了,但我依旧是心甘情愿。”
灶君却皱眉不语,却忘却了自己竟然可以当着昊空的面说话了,喉咙不再难过,也不会如鲠在喉,一点都没有不舒服感,但这一点却让她更加不安。
想回去问烟火录,但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将昊空领进屋子,手指轻轻在昊空的眉心划过,“这两个月,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昊空点头,灶君却了然,“你呀,是真的被东西迷惑了,想抓你去做夫君呢。”轻轻点了昊空的头,又怒斥道,“叫你两月后来,为何经常来此?”
“我想念你啊。”昊空老实交代,这两个月实在难熬,每每下班,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就会想起灶君的小脸,那纠结不会说话的小脸,写字时候的专注,所以总是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来看灶君的家,可是屋门紧闭,他什么也看不见。
见灶君紧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将她皱着的眉头抚平,“能听见你说话,不好么?”
“不好,我们不能与人类交流,但一旦能与人类交流,只能说明一点,人类的精气已经不足。”灶君坐在椅子上,示意昊空坐下,依旧摆着脸,手在空中打结印,熟练又飞快地,口中轻吐一些字符,最后一声去,便将皱起的眉头再次舒缓。
“小妖精都是吸人精气的,有何不好,可以听见你说话,又可以一直与你在一起。”
“你不怕死?精气没了,人就没了。”灶君摇摇头,否认了昊空的说法。
“若能和你在一起,做妖我都愿意。若死了便不能同你在一起了,我便不想死。若可以与你在一起,死又何惧?”昊空说的时候没有露出迷人的笑容,一本正经,视死如归。
灶君嘴角却浅浅一笑,又收敛起来,“你果真想同我在一起?”
昊空高兴点头。
“如果和我在一起会被雷劈,你怕不怕?”
昊空摇头。
“怕是不怕,灶君似乎很急切想知道答案。”
“不怕。”
“好。”灶君站起来,“待你精气恢复,我就带你去找雷劈。”
“为何要亲自找雷劈,你们妖怪还真是吃饱了撑着呢。”昊空一脸似笑非笑,却要看着灶君又有何种能力会带着他到处找雷劈。
“那你就别管了。”心里有千万种欢喜,见到了昊空却不敢表露出来,似乎有些胆怯,又怕给昊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只能沉默,昊空却看着沉默又不自然的灶君好笑,这个小姑娘,除了名字比较不适合,其他都不错,声音也如同溪水般伶仃作响。
终于,沉默在门的吱嘎作响中结束,来人白白胖胖,脖子上带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手上却带着一串珠子,手中还拿了两个金球来回滚动,灶君的眉头动了动,突然一团火从他的手中喷射而出,随之而来的事清冷的话语,“谁叫你打扮成这样的?”
白胖子一脸无辜,险险躲避了灶君的烈火,满脸纠结道,“现在的金子降价,我就买了一条特大号的。”
“哼,你倒不怕将你的脑袋给拽下来?”
白胖子似乎不恼,又继续道,“这珠子据说是玛瑙,很贵的那。”
“哼,一点灵气都没有,废石罢了。”灶君又是不冷不热添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