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布料,并且尺寸不算小。我们如何裁剪我们的外套,如何一星期花七八个小时教育年轻的公民承担责任?如果我们采取最容易的方式,我们就让他们做一周的其余时间都方便做的事——为雇主工作,或者直接通过提高产量的方式,或者通过间接的方式提高技能,这将是一种陷害。没有雇主希望用一只手接受另一只手给予的东西。另外,有哪个雇主会怀疑他的员工的能力,进而对年轻的雇员进行培训呢?还有,任何职业的技术只需花很少的时间就能理解。有价值的是实践,而这种实践就是——工作。业余补习学校不应该为技术教学而存在,它们的建立很明确的是为了这样一类教育,而这类教育的教学没有形成任何体系。他们现在在为技术班、体操俱乐部和各种形式的再造性练习而忙碌,但是晚上的时间难道不是自由的吗?如果我们相信心智太需要食物,并且相信利用心智和喂养心智决不是同样的事情的话,就应该将这种特别的时间礼物奉献给心智上的事物。怀着最美好的愿望给学生一些可咀嚼和消化的事物,给他们用来消化和吸收的真正的心智材料,于是我们发现水闸被打开了。
大量的有益于理解的事物使我们迷惑,我们有——一星期八小时!我们达成了幸福的口头和解,并且看到了两种可能。我们急于成为好公民,那么好公民必须对规则、责任、工作、工资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有独到的见解。所以我们就通过讲师或教师之口,把这些见解倾泻给年轻人,将教师见解转换为他们自己的见解。然后因为有如此多的东西要学,以至于必须作出选择。教师作出选择,然后像“倒进水桶里一样倒给”年轻人。卡莱尔说,“这不会使任何心智高兴”,因为一些问题被掩盖了,为此,教师和一些教育权威感到满意。到了一定的时候,如果年轻人离开了令人不满和不安的学校,如果他们的工作使他们厌烦,而他们的空闲也使他们厌烦,如果他们的快乐是平庸而贫乏的,如果他们成人后对其余事物的渴望甚于对一次罢工的兴奋的渴望,那就是因为业余补习学校没有发现他们的实际才能,正如初等学校一样。这是学校存在于各班级、各年龄学生中的真正的教育困难——为了接受智力和道德的理解,必须包括巨大的知识领域。很好地了解一个事物进而就有能力去理解很多事物,是学术的解决办法,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它也不能被延伸到满足我们“大多数人的”当前的情况。我们可以称作学术的信条假设:心智像身体一样,能够通过恰当的练习方式在不同的方面得到发展。但是,更深远的教育思想向我们揭示心智是具有巨大能力的、自主的、存在于每个人中的,并且只有一个需要——合适的粮食。对心智进行适当地喂养,它能够自我照顾。正如那些喂养很好的工人适合于各种劳动,所以受到适当栽培的心灵通常能公正地理解、思考、感觉、判断。好人和高尚的公民是那些用适宜的食物喂养的人。
这样的教育观点自然地包括了人的知识,可以通过历史、诗歌、传说获得,可以通过城市和国家习俗,通过公民获得,可以通过自治的法律、道德获得;还剩下另一大类知识,每个年轻人都应该知晓一些地里的花朵、空中的小鸟、他们地区的星辰以及大量通常可以观察到的现象,他应该有一些物理知识,虽然化学知识可能保留给那些适合于他们职业的人。我们正处在我们都向往的国家新生活的边缘,一方面面临着无限的可能——大量的知识和大量的心智教育能力。我们必须相信这一点,因为我们没有机会走捷径。肌肉和感觉的训练,虽然是必须的,但是不会培养我们的心智。另一方面,因为讲师的沉闷而没有被吸收。只有自我教育,并且当年轻人开动自己的心智工作时才有效果。但是我们不是没有希望,一个令人惊奇的领域正向我们打开。委员会学校成千的孩子正在自由而快乐地学习难以置信的事物。他们接受自己的教育,并渴望对自己有益的知识,即我所提到的三大领域的知识。
把所有知识给所有的人
事实上一个伟大的发现已经赐予了我们,我认为这是从第一个字母发明以来有关教育的最伟大的发现。让我们再次提及柯勒律治有关伟大发现的起源。没有对接受这些伟大发现的心智进行限制,虽然它们不具有伟大的心智的性质,但是,他说,它们是“为接受它们而预先做准备”,那就是伟大的观念。如果读者允许我这么说的话,我认为我的心智已经为此做准备——通过某些无能的方面,大体是指学术成就方面,而通过其他方面一定程度的能力,我已经渐渐地完全了解:这种有能力和无能力是很普遍的,可以为教育问题提供了一把钥匙。在为检查和理解孩子和青年人的心智的不同寻常的机会里,更进一步做准备或者苏醒。我渴望把这种发现的观念带到读者面前,因为我们的方法是如此简单明了,以至于人们可以随时开始。他们说,广泛地阅读是一个“我们都或多或少尝试过的好主意”,自由叙述是“一个没有多少新意的好计划”。确实我们都阅读过,并且叙述也像呼吸一样自然。我们可能迄今没有发现存在于每个人身体上的对知识(惊奇)的渴求以及每个人被赋予的难以估量的注意力。每个人都特别喜欢文学形式的知识,知识因为与人的心智对许多事物的反思有关,所以种类应该非常丰富。
但知识只有通过我们称之为“理解的行为”才能获得,这既被叙述所激发又被叙述所检查,还需要由考试所提供的进一步的检查和记录。你会说,这没有什么新意,无规律的行为可能特别有新意。我们已经把飞跃当作当然之事。但是尽管有规律的行为并不令人吃惊,但是结果是非常令人吃惊的,我们愿意为考试而提供这些方法。“一切知识并没有给一切人”是丹麦爱国者和先驱者悲哀的结论。毫无疑问,格朗德维希考虑到了由贫乏而中庸的词汇和没有文学背景的思想领域所造成的难以克服的界限。所以“一切知识并没有给一切人”,甚至作为我们自己的先驱也宣告有价值的教育只给予杰出人物。格朗德维希的结论是:书籍并不是为人民的。
否则为何那些热心人士向丹麦年轻人作演讲,这些人士熟悉他们国家的历史和文 学,并能传播他们自己心智的性情。很多是有效果的,但是由教师的教学培养的心智没有那些自己寻找食物获得的心智那样稳定。但是是否一切知识都为一切人,是否夸美纽斯伟大的期望——“把所有的知识教给所有的人”——正处于成形过程之中呢?回答是肯定的,这是我们在上千个案例中所形成的,甚至在那些愚笨而落后的孩子中,任何人都能够理解一定程度的书籍(主要是根据年轻读者的年龄而定)。书籍必须采取文学的形式,孩子和年轻人并不需要他们所读内容的说明。他们如此地投入,注意力不会衰弱。他们在读了一遍后就完全掌握了一些内容,以至于在一段时间中或数日之后,他们还能回忆起它到底是出自《天路历程》还是培根的一篇散文或者是莎士比亚的戏剧。他们在重述时加入了自己的个性,以至于没有两个人会讲出相同的故事。他们偶然学习写作,充满活力和高雅地演讲,通常拼写也很好。这种重述的艺术由教育作为支撑,并且越来越丰富。我们都在实践,我们在头脑中温习每一次谈话、每一个演讲、每一次说教、每一篇文章的要点。我们这么做了,那些观念和论点就能够保存在我们的记忆之中。不连贯的阅读尽管令人快乐,而且精神爽快,但是因为我们的注意力被强烈地吸引了,因此只是偶尔有教育意义。另外,我们不仅要保持,而且要认识、理解我们所温习的知识。每个事件都变得显著,每个短语都获得了新的力量,论点间的每种连接都固定下来,实际上我们已经完成了理解的行为,我们所读的、所听的都成为我们自身的一部分,在适当地抛弃无用之物之后加以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