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女神哈托尔鼓励她的臣民大胆说出对爱情的渴望,古埃及大地上情歌阵阵,人们尽情享受着自由甜蜜的恋爱。“放荡走廊”内,富人们无所顾忌地欣赏着裸体美;而场景切换到田间地头劳作的妇女那里时,一定程度的裸露也并不少见。不过,古埃及人也会小心谨慎地避开性爱禁忌,这时候,他们的性爱观往往表现得矛盾重重。
情歌与咒语
古埃及人尽情地歌唱男女情爱,听听这发自肺腑的美妙诗歌吧:“你那如美酒般清冽的声音,驱使我用生命来追随。倘使我目光所及总能把你目睹,这远远胜过,畅饮那甘甜的琼浆。”(摘自古埃及爱情诗《花之歌》)
循着爱情女神哈托尔的指引,情窦初开的古埃及男女,将内心对爱情的渴望,化作一首首情诗,唱与心上人听。在一种人之初的情意的自然萌动下,古埃及男男女女尽情呼吸着恋爱自由的气息。女人们尽可大胆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情不自禁地鼓励心上人采取行动:“来到我身边吧,让我亲眼看到你俊美的脸/直使得父母由衷地喜欢你。”面对女人的凌厉攻势,男人们也不示弱,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被他们融入爱意,“我将和你一起下到河里/为你捧上心爱的鲑鱼/看啊,它就在我手里。”有趣的是,男人们也会在等候心上人的回音时显得异常焦急,他们开始借助神的咒语:“那女子啊,追求我吧,就像牛儿渴望吃到鲜草,就像牧羊人终日与羊群相伴。”男人们是这样地爱慕着他们心中的女人,期盼有一天心上人走进他的家门;但有一种声音却与此相悖,它竟不停数说女人的缺点,令人惊奇的是,这声音同样来自男人——那些撰写文献的男人。
他们毫不掩饰对女人的厌恶,在其芦苇笔下,女人们头脑简单,不知自律,往往把男人不愿他人知晓的事传得人尽皆知。尽管如此,他们又不得不暗中承认女人的强大魅力,于是赶紧站出来告诫男人务必远离女人,“千万不要受她们的诱惑,不要与她们四目对视,否则你将陷入深渊难以自拔。”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令几千年后的今人不知该相信哪一种,究竟哪种声音真实再现了古埃及人的情爱观?至今看来,还有待考古发掘的进一步证明;但两种声音的出现,却戏剧性地展现了古埃及人在情爱观上的矛盾心理。当然,矛盾绝非这一个方面。
性爱在宗教与宗教之外
古埃及人从不掩饰对生殖的崇拜,壁画上有着夸张性器的生育之神密恩是万神殿的重要神灵,他旺盛的生育能力在“欧佩特节 ”上创造出世间至尊,他与阿蒙联合为“阿蒙—密恩”,与法老的母亲结合,使法老得以重生,再次掌控统御世间的权力。以这种神圣的生殖崇拜为榜样,古埃及人不仅制造生殖器像以作为仪式膜拜之用,还在墓地中放入女性雕像,这种行为可是有着深远意义的。在古埃及人看来,任何雕像在被注入符咒后都会按人们的意愿发挥作用,这种女性雕像也不例外。在男性死者的墓内,女性雕像散发出女人特有的气息,这气息融入死者体内,唤醒其沉睡的性功能,借由此,死者复生。尽管女性充当着如此重要的角色,但在宗教场合,古埃及妇女却不得不经常止步于祭祀仪式。正在行经的妇女是绝对不允许靠近神庙的,人们常常觉得女人的经血极为不洁,甚至因此对性生活产生一定的逆反心理。当这种情况进一步发展时,在为法老修建陵墓的代尔?迈迪纳村,一旦女人来月经,她们便被禁止与其他人一起劳动,人们唯恐女人身上的不洁之物影响到法老的来世生活。在宗教之外,一切就显得轻松多了。除了那些教诲男人远离女人的文献外,大多数的文学作品淋漓尽致地描绘了男女情爱场景,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性爱的积极理解。不过,性爱图片却极为罕见,今人能看到的这类资料只是都灵博物馆里的那份纸莎草文件。几千年岁月侵蚀,文件已多破损,经拼凑,人们看到一名男子嫖妓的全过程。在古埃及,同居与嫖妓都不会受到追究,这与他们在某些方面审慎的性爱观大相径庭,尤其是那些处于金字塔高层的人,性爱对于他们,往往成为一种华丽的游戏,这游戏的前奏正是那频繁举办的奢靡宴会。
放荡走廊
在金字塔附近,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处古埃及人举行宴会的遗址,徜徉其间,人们似乎仍能听到几千年前的宴饮欢歌之声,联想到墓地壁画上的宴会场景,人们称这一遗址为“放荡走廊”。“放荡走廊”内,宴会开始,珠光宝气的贵妇和男人们相对坐在大厅内,几乎裸体的女仆在餐桌间走动,端上珍馐佳肴和美酒。用餐完毕,贵妇们离席围坐。因为某一时期埃及女性着装习惯是露出一个乳房,此时醉酒微醺的她们更显妩媚风流、春光荡漾。如果说贵妇们尚处于半遮半掩状态,女仆们则已拿掉遮羞布而赤身裸体了。此时,音乐响起,歌舞表演开始。侏儒、角力者和说书人的表演过后,舞女们上场,她们全身上下仅腰间缠一块布。和着音乐节拍,舞女们或劈叉,或后仰,或翻筋斗,或单腿独立、一腿高高上扬,动作幅度之大,令不知情者恍然大悟:原来她们腰间那块布并非用来遮羞。与女仆和舞女一样,女乐师及其随从也展露胴体,宴会现场春意融融。事实上,“放荡走廊”并没有独享古埃及人的裸体美,在田间地头,农家妇女也会半裸上身与家人一起劳作,这种情境下便极少令人有色情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