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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地精之塔和时空之孔(1)

“谁敢闯进时空之孔?我要他的命!”声音又再响起。说完又有一阵“嘻嘻嘻”的笑声。

少典等人听了毛骨悚然。

巴布多惊道:“这又会是谁?声音像陈年的酒,酿了不知多少年,古怪沉厚。”

赫特说:“我只懂得魔法之类的东西,这种声音好像与魔法没有关系。”

“这得问我。”博尔斯吐了吐舌头,骄傲地说:“这得问我。有可能是地精。”

包括少典在内的三人一齐惊道:“地精!?”

“是的。”博尔斯竟有闲情逸致点起老年烟,“这是地精。看守世界尽头时空之门的地精。”

“什么东西?”赫特追问。

博尔斯怒道:“我已经说过了是地精,我亲爱的赫特小子。”

赫特十分委屈,嘟着嘴道:“我不是不知道么!”

博尔斯感觉很累,坐在峡谷的一块石头上,埋怨道:“怪兽竟然不懂得尊老爱幼,还要折腾我这身老骨头,哎!”他说完,用脏手擦擦鼻子,拿出烟袋和烟杆,点起了老年烟,翘起二郎腿,慢悠道:“地精是盘古开创宇宙时,所设立的看守宇宙时间之门的看护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候在时空之门前,扼守时空通道。”

这时赫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盘古开创宇宙之时?时间之门?守护人?又是些什么,老先生?”

博尔斯用烟杆子敲了敲赫特的头。“你小子整天偷东西,虽然你是侠盗,但也不应该。一点学问涵养也没有。”

巴布多解围道:“我也不明白,老先生。”接着他恭维了博尔斯一句:“如此久远的历史知识,如此高深的学问,除了你还有谁会懂呢?”

博尔斯显然对巴布多的后一句话感到很得意。“那倒也是。你虽然有恭维的成分在里面,但说的却是大实话。”

他吸了口烟。“宇宙并不是只有一个时空,很多时空平行在宇宙当中,但每一个宇宙时空都有特定的界限,并不能随便穿透,为了保证宇宙各个时空的运行有序,盘古特命地精守护着通往另一个时空国度的时空之孔,闲人并不能随便穿越。”

少典问:“那我们这个大陆时空,有多少个通往另一个时空世界的时空之孔?”

“一个,”博尔斯喷了一口烟。

少典问:“那么说,神龙和我盘古族的祖先,都去了另一个国度?这个国度并不在我们这大陆时空内,而是与我们平行的另一个时空?”

“很有可能。”博尔斯说,“在闯进这个峡谷,遇到刚才那个地精前,我原以为神龙飞天之处,是在我们这个大陆时空的南方,位于森林和雾湖之间的不死之地,,但以现在的分析来看,我们先前得出的决论或许是错误的。神龙或许是骑着盘古族一起离去,通过某种方式,到达另一个时空国度。”

赫特好奇地问:“那你怎么一进这个峡谷,就知道这里是时空之孔,而那个说话的生物就是地精。”

“老家伙,好多话。”这时,声音又响起,用的是上古语,众人听不懂。

“他说什么,老先生,我们怎么听不懂?”赫特十分焦急。

“他现在用的是我们这个时空二皇时代的语言,你当然听不懂。”博尔斯责道。他喷口烟,又说道:“地精在开始之前是用的黄金时代的语言,所以你们能听懂,现在,他竟然用二皇时代的语言考我博尔斯,哼,我博尔斯大学者的身份可不是盖的。”

他仰起头,大声道:“我听得懂,地精先生。”他为气势上不落下风而得意,哈哈大笑,“我们对身边这些小家伙来说都是人瑞,如果我博尔斯可以用人瑞中的人瑞来形容,那地精老前辈则是人瑞中的人瑞之王。”

“哈哈哈哈!”地精的声音突然变得爽朗起来,没有开始之前的古怪阴森。“谢谢你的赞誉,小老头!”

众人惊讶不已。

“小老头?哈哈哈哈!”赫特大笑起来,“还没有人有资格这么叫你,博尔斯先生。”

巴布多说:“他叫你小老头?他有这个资格,他活了多少岁?”

博尔斯举起两个手指头。

“两万岁?”巴布多瞪大眼睛。

博尔斯晃晃脑袋。

“两百万岁?”

还是摇头。

“两千万岁?”

还是摇头,“不,是两亿岁!”

“两亿岁?”众人惊讶不已。他们都以为,博尔斯是这个世界上最长寿的家伙,没想到现在还冒出个活了个两亿岁的怪物来,真是匪夷所思。

“他不会死么?”少典问道。

“会死,但须在完成他的使命后。每一个地精的一生,在完成他的使命后,才能死去。然后当时代重生之时,吐出蛋壳,产生下一代地精,重新看守时空之门。地精可以死去,但看守时空之门的地精不能没有,除非星空不再转换,时间不再流转,宇宙没有秩序。”

“喔,是这样。”赫特疑惑顿解。

此时地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嗒嗒嗒”的响声可以判断出他正在峡谷的岩壁上跑来跑去。

“他会飞。”巴布多说。

地精脾气古怪,此时发出嗷嗷的吼叫。“嗒嗒嗒”的响声还在继续,他还在跑。他终于说话了:“小老头,懂得的知识还挺多。”

地精感到疑惑不解:“你们为什么在时空之孔的峡谷内丝毫没有损伤,你们是什么人?外面的那一群家伙又是什么人?”

这次他用的是黄金时代的语言,所以众人听得懂,但声音中古怪的苍老。

博尔斯打开嗓子大喊:“敬爱的地精先生。我们是正义之士,所以能够进来。外面一群三头六臂的家伙,是邪恶怪兽。”

“邪恶怪兽?什么东西?”声音变了音色,伴着沙哑。

“蚩尤的部下。”博尔斯把声音抬得老高。

地精一听到“蚩尤”两个字,十分惊讶,声音颤抖:“蚩尤,蚩尤的部下?”

“是的,蚩尤的部下!”博尔斯十分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地精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嗒嗒嗒”的声音再也没有。

静,还是静。嶙峋的山石还是安详地立在峡谷内。那些像仙境般的浓雾,努力衬托着不安。峡谷内的候鸟,突然间四处飞散,向峡谷的深处飞去。

薄雾弥漫,暗色深沉,朦胧迷雾中,黑影移动。当寂静过去,便是撕破天空的叫喊,以至于无法掩饰的,比在峡谷中放肆摇曳着的惊恐。地精绝望地惨叫道:“蚩尤,蚩尤来了,好可怕,好可怕……可怕……”像一声呜呼的惨叫一样,在峡谷更远、更深的远处绵延,然后是久久的回响,最后是消失。

赫特不解:“地精为什么这么害怕,当他听到‘蚩尤’的时候?”

少典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庄重。“大风暴要来了。他可能就快要死去。”

“咦?”巴布多撇了撇头往峡谷外探了探,“为什么怪兽没有追来?”

博尔斯说:“是因为怪兽进不来,这是时空之孔的峡谷,只有正义之士才可以进来。邪恶之士,像怪兽这些,除非是多如蜜蜂,否则无法突破盘古封印,走到这峡谷里。”

少典问:“老先生,为什么允许正义之士进入这峡谷里呢?盘古继承者这样安排有什么目的吗?”

“一定有。但我暂时也想不到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那我们怎么办?”赫特问,“是向峡谷深处继续走,还是往峡谷外面退回?”

“嗯,”博尔斯喷了口烟,“这是个问题。往峡谷外面撤走是不可能的了。峡谷口还有怪兽,那帮追杀我们的怪兽还呆在峡谷口没有散去。”

他敲敲烟袋,“现在的麻烦是,我们已成为蚩尤关注的目标。蚩尤可以调来被他控制的术士,那些吸收蚩尤力量的术士可以冲破盘古封印,杀进峡谷里。他们相信,这里仍有一支庞大的龙族军队,但实际上,我们龙族军队早已往另一个方向撤退,怪兽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是的。”巴布多说,“你说我们龙族军队能安全撤出森林吗?你们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应该没问题。”少典说,“没有追兵,他们可以在导航兵的指引下从容撤退,而且他们带了一个月的干粮。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应该能走出那片森林,除非遇上什么阵法或另外的伏击。”

巴布多说:“伏击估计不会有了。因为蚩尤怪兽的目标现在都在我们这里。如果他们顺利的话,我估计几天的时间内,他们就可以撤出森林。”

“即使撤出森林也不安全。”博尔斯说,“由于我们在森林中遇到伏击,方向搞乱了。军队原来的前进方向也失去了,他们只能顺那个方向往前走,但那个方向是不是安全之地,我不敢保证。你们知道,现在边境战火迭起,说不定他们退出森林的地方是蚩尤的老巢。”

“哎!”赫特心中一叹,“多事之秋,什么事情都不顺。”

博尔斯敲敲他的脑袋,责道:“你想事情顺利的话,最好是躺在被窝里睡觉,或是早晨喝喝茶水,而不是在这里长途跋涉。不过即使那样,日子也不会长久,蚩尤还是会来,端掉人类的安乐窝。”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少典说,“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确是无路可走,只能向深谷走去。但深谷里,会是神龙的所在地吗?

博尔斯补充道:“神龙和盘古族究竟是不是去了异时空,还是停留在我们大陆这一时空的某个地方?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一点,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只有弄明白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决定往哪边走。或者说,才能证明我们的深谷之行是否有意义。”

少典沉思道:“我估计神龙是在另一个时空。因为如果神龙和我族先祖还停留在这个时空的话,他们隐藏得再神秘也会被蚩尤找到。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蚩尤知道神龙去向的迹象。按照这样的分析来看,神龙的可能去处,就是在异时空。而且,在我族流传下来的远古歌谣里,也确实有神龙奔向异时空的吟唱。”

赫特说:“我看我们还是往深谷里走好些,毕竟峡谷口有怪兽在聚集,而且会越来越多,我们如果退回森林,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巴布多把剑安回剑鞘。“相较来说,神龙在异时空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神龙已经消失了好久好久,消失的年数就是以地精的岁数来说也只是个零头。这么漫长的岁月里,如果神龙是我们这个时空的话,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蚩尤是宇宙邪恶之神,神通广大,如果神龙在这个时空,蚩尤应该不难找到。但没有一点消息传来,那说明可能性微乎其微。”

赫特早已饥肠辘辘,痛苦道:“我肚子好饿。”

“谁都一样,我这老肚子早已饿得叫。我提议我们还是先找到吃的再说。”

“我这里有盘古族仙豆。”少典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有二十颗豆粒。“吃一颗可以撑十天,可以补充体力,医好身上的创伤。”

博尔斯说:“等等!我建议还是别用盘古仙豆。我想我们寻找神龙的征途会十分漫长,将来还有用得着它的地方。现在我们一共四个人,现在就吃的话一下子就不见了四粒,这太浪费了。我想我们还是往峡谷里走,看看走出这峡谷后有什么景象,说不定是另一片广阔的平地,到时我们打一些动物来充饥。”

“那好吧!”少典整整行装,“我们出发吧,向时空之门前进。”

于是众人忍着饥饿,负重前行。

中午早已过去,日头西斜。他们沿着峡谷深处前进。他们已经腿脚酸痛,浑身无力,但他们还是凭着意志,勇敢地赶了一段路。

峡谷的路,是深嵌于深壑之中的羊肠小道,薄雾弥漫,前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从岩壁深处伸出的形状怪异的石头。

他们来到一个转弯处,在转弯处的拐角里,一条细流顺着宽阔的岩缝从顶上流下,形成一条涓涓的小溪。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条小溪的水竟是绿色的。

“啊!时间之水。”博尔斯感叹,“这是时间之水,从另一个时空流过来的,绿色,完完全全的绿色。那方应是一处无边的海洋。”

小溪顺着山势,一直向前流去,穿过雄伟的峭壁,绵延于深山之中。

“时间之水,伟大的异国时间之水,来自异国的风情之水。”博尔斯还是在感叹。

赫特打笑道:“你可以做诗人,老先生。”

“呵呵,我本来就是。”

然而,这样的打趣,对于消除饥饿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们在沿着小溪走了一段时间后,饥饿再一次侵袭了他们。

“我走不动了。”赫特首先投降。

这一次博尔斯没有责怪赫特意志不坚,而是附和道:“我也是,我的老肚子饿得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巴布多提议吃仙豆,然而还是遭到博尔斯的反对。他认为,行程将十分漫长而曲折,还有更大的考验在后面,如果此时用掉仙豆,则真是一大浪费。

少典于是提议稍事休息,大家表示赞同。在山壑之中,他们选择几块舒适的大石头,躺在上面休息起来。

天上看不见东西,灰蒙蒙的一片,几朵白色的云,低低挂在山石的棱角上。薄雾仍是多,溪水还是清脆地响,与古板的山石比较起来,那一溪水的绿色,无疑显得更有希望。

众人没有说话。此处的峡谷,薄雾低垂的天空,一起构成时间不存在的幻象。

“我们究竟到了哪里?这是真的么?我们真的是在龙族国之外时空之孔的峡谷么?我们不是在做梦?”赫特喃喃自语。

没有人回答他,他们都感到很疲惫。

溪水仍然静静的流淌,催人入眠。他们睡着了。

然后,他们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温暖柔和的床上,周围是精致的家具摆设,独到的设计,使空间充分利用。

房子的质地十分结实,又似乎十分虚薄,像是木又不是木。房子的家具摆设和龙族国的风格迥异。有些摆设十分奇特,东西很古老,给人一种穿越时空,回到宇宙之初的感觉。

没有光线,在这种灰暗的但还算是看得见的环境里,阳光成为奢侈品。窗外一片灰暗,灰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没有风,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一片死沉。只是这温暖的床铺,才让他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房子里有四间床,探险队的四人分开来睡。

少典首先发话:“伙计,我们是在哪里?”

赫特往窗外望了望,挠挠头。“死沉之城。或许不是,但我至少是这样认为的。”